第7章 初战告捷
一语惊醒梦中人。
城楼上下的将士们统统沸腾了。
城楼之上，宋诚回头瞭望，黄土道上黑压压的一片，马蹄声不绝，激起漫天黄沙。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道：“······援军来了。”
而后，目光落在城楼之下。
“众将士听令，全面配合易将军作战！”
城墙上方，响起整齐划一的应“是”声，其气势如虹。
城楼下方，栾军乱作一团：
“怎么办，将军······将军没了！”
“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赶紧撤退啊撤退！”
“撤退做什么？！将军是被这个臭婆娘杀的，给将军报仇！”
“对！杀了这个臭婆娘，给将军报仇！”
“对！杀了她！杀了她！”
“拿弓箭！她一定躲不过去！”
短短几句后，栾军纷纷达成了共识。
弓箭手纷纷拉箭瞄准易桑。
“咻！”
又是一根箭矢“唰”的窜出。
正好插在了第一个开口说射箭的人的胸膛。
那人闷哼一声，软趴趴的倒地。
弓箭手动作齐齐一停。
然，就是这停顿的一瞬间，却见那城墙拐角处的女子淡笑着招了招手。
栾军们一时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不待他们多想，又是连贯的“咻咻咻”好几声，弓箭手们齐刷刷倒下。
几息的静默，忽的，自城墙之上，铺天盖地的箭雨迎头落下。
“跑！快跑啊！”
栾军们惊得目眦欲裂，大呼着四处逃窜。
现场立马变得混乱，将士们相互碰撞，有摔倒的将士，还不等爬起来，马蹄便重重的从身上踏过，身体发出“喀嚓”的声响，头一歪，不多时有暗红的液体从嘴角缓缓流出。
箭雨纷纷扬扬的洒下，箭头有穿过将士们胸膛的、脖颈的、脑袋的，倾倒一大片，也有比较幸运的，只被刺中了胳膊、手掌、大腿、小腿、脚踝的，还能拔了箭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
万人大军一会儿的功夫只剩七成不到，惨叫声遍野。
就在幸运的人以为要逃出生天的时候，身后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回头，几百人的玄甲队伍策马狂奔而来，宛若捕食的狮群，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势不可挡。
有将士顿时腿一软扑倒在地，下一刻却被慌乱的栾军踩踏而过。
“吱嘎——”
紧闭的城门终于在这一刻打开，落日余晖洒落其中，几百名将士收执大刀长剑鱼贯涌出，奔跑着冲向敌方军队。
这一刻，边防军积压了几天的淤气彻底爆发。
他们，终于要为逝去的兄弟们报仇了！
直到城门空荡下来，易桑才从其入城，步上城楼。
宋诚见到来人立即欣喜的上前见礼：“易将军。”
易桑也作了一揖：“宋都护。”
顺势，易桑打量了这个青年一番，虽是蓬头垢面，但此刻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是炯炯有神，青袍加身，但袍脚上有明显的划痕与磨损，显然是这几天一直在前线作战的结果。
“宋都护辛苦了，你先下去小憩片刻，接下来交给本将便可。”
宋诚也注意到了此时他的形象，虽窘迫，但还是回绝道：“多谢易将军好意，不过将士们此刻还在冲锋陷阵，末将身为都护，若此时下去休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末将在此候着即可。”
易桑一顿，看宋诚的眼神又多了两分赞赏：“宋都护果不失为一好将领。”
“易将军谬赞。”
······
不多时，栾军的这支部队除了少数几个逃跑的，还有一些俘虏外，全部被剿灭干净。
良安军与边防军一齐收拾着战场，有将士上来汇报：
“报告将军，宋都护，只有十七名将士轻伤，现已处理并无大碍。”
彼时易桑于墙头负手而立，静望着下方横尸遍野的敌后战场，风吹的其袍摆猎猎作响。
听她“嗯”了声：“先镇守城门，待宋都护重调人手过来。”
“是。”
······
日头彻底下山，边防军营地，某大帐内。
并无丝竹乐章，也并无美酒佳肴。
有的，只是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几碟野菜和野味，还有五个人。
宋诚十分的不好意思，歉意的笑道：“营地里实在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怠慢易将军和两位副将了，见谅见谅啊！”
易桑笑笑：“无妨，将士们辛苦作战，资源本就紧急，吾等又怎会为一时口腹之欲，而给宋都护平添麻烦呢。”
于枫咽下嘴里菜叶子，跟着附和：“是啊，我们都是上战场的人，自是不会在意这些，宋都护也不必介怀。”
孙老将也是，放下空了的水杯道：“对，想当年我们驻兵赋州时，吃顿热乎饭都难，何况这都有野味可尝呢？”
“如此······甚好，诸位吃菜，吃菜呵呵呵呵······”宋诚笑的腼腆。
不曾想，这几位常被人挂在嘴边的名将，竟是如此的······宽厚。
不多时，几人便聊开了。
充当了半天空气人的沈参谋沈枕，与经过一下午合作给良安军布置营帐而混熟的于枫孙一山两人，聊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易桑与宋诚，则在交谈交战双方的情况。
饭到一半，易桑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扶了扶额道：“瞧我······差点就忘记告诉宋都护了，良安军有朝廷军饷，也带了伙头兵来，宋都护就不必劳心于良安军的吃食问题了。”
“好。”
正巧，宋诚还在发愁于这个问题呢，这下倒是自己解决了。
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倒是真与易桑闲谈起来：
“将军或许不知，前些日子有探子传信来说，栾国那位战神也要来参战。”
探子？
易桑夹菜的手一顿，俶然抬眼：“宋都护说的，可是先潜伏于栾营的边防军探子？”
显然，她的侧重点歪了。
“是······是啊，可有何不妥？”
宋诚对她大幅度的变化不明所以，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易桑也发现她的态度过于怪异了，轻咳了声题归正转：
“咳······没有不妥，话说那个栾国战神姓‘寻’是吧？”
“正是。”提到那人，宋诚眼里显出几分担忧来，“他叫寻无枝，与易将军一样······也是，难遇敌手。”
然，正是他这副忧心的模样，勾起了易桑那颗好胜的心。
轻笑道：“是么，那本将可，拭目以待呢。”
······
宴后，易桑在回账的路上，却是被于枫给叫住了。
“将军，酉时二刻，陇州知州下帖，邀您明日去其府上做客。”
“这么迫不及待？”易桑挑眉，“怕是本将前脚刚进陇州，他后脚就开始写帖子了吧。”
于枫把一张烫金请帖从怀里掏出递给易桑，提醒道：“将军若是要去，行事切勿当心，那知州是赵飞的表哥，赵飞在朝中向来与您不合，恐会因此刁难于您。”
“自是要去。”易桑接过请帖。
心下却在汗颜：赵飞那老东西连刀都快提不动了，竟是还有同辈在世。
末了，想到什么，正了神色压着声道：
“对了，给那边的传个信提醒一声，免得伤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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