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既非同道,自然会离开
唐柏的目光与欧阳红玉相遇,欧阳红玉淡淡地开口道:“唐师弟!”
唐柏亦道了声‘欧阳师姐’。
欧阳红玉道:“唐师弟可愿稍我一程?”
唐柏看了看她身下的阴阳铜镜一眼,点了点头。
欧阳红玉哈哈大笑起来,道:“唐师弟有心了,时至今日,师弟愿叫我一声师姐,亦不拒我同行,师姐心满意足,只是正魔有别,师姐不愿污了师弟名声,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她身下的阴阳铜镜飞起,铜镜之下呈太极之形,一红一黑两颗光珠迸射光芒,形阴阳之势,驼着欧阳红玉飞入了无边的肺火之中,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红玉姐怎么了?”
燕菲菲早已醒转,她也是认识道欧阳红玉的;她的心中没有正魔,虽有几分猜测,但并不肯定。
唐柏摇了摇头,看着欧阳红玉消失的方向,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时光;只是大衍五十,遁一生易,时间会改变人的心性,会改变彼此的情谊。
唐柏的心中,对于修行的功法没有正与魔之分,但欧阳红玉的心中却有正与魔,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认为,修仙便是正义,正直,正派,高洁,魔功便是邪恶,贪婪,狠毒,无情。
面对燕菲菲的寻问,唐柏微微一笑,喃喃道:“人生的路途上总会遇到很多美丽的风景。”
燕菲菲不解,徐彩凤却道:“但有的人会为美丽的风景而停留。”
唐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那样,会失去更多的美丽。”
一旁的素琴仙子道:“知足常乐。”
唐柏与徐彩凤都一脸古怪的看着她,谁说这种话都正常,唯独素琴仙子如此说话,显得怪异,因为她已斩情,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应该被她斩去。
素琴仙子道:“你们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
唐柏摇了摇头,道:“你不像是能说这种话的人。”
徐彩凤道:“玲姐,你太好看了。”
燕菲菲道:“玲姐本来就好看。”
一旁的陈安平看了看四人,说道:“我知道唐宗主身边为什么全是女子,没有男人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四人的好奇。
徐彩凤好奇道:“为何?”
陈安平道:“徐道友觉得在下长相如何?”
徐彩凤道:“凤度翩翩,人中龙凤。”
陈安平又道:“在下实力如何?”
徐彩凤道:“实力强大。”
陈安平道:“可在下与你们一起,你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太受打击了。”
徐彩凤一愣,道:“我看过你三眼。”
素琴仙子道:“我看过你两眼。”
燕菲菲道:“我看过你一眼。”
唐柏哈哈笑道:“我一直看着你。”
陈安平道:“我还是去找公孙无我喝酒吧!”
徐彩凤道:“陈道友无需如此,你若长得不好,女子看过你两眼,绝不会看第三眼的。”
素琴仙子道:“你若长得丑了,女子看了你一眼,绝不会看你第二眼的。”
燕菲菲道:“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唐柏道:“陈道友其实是想喝酒了。”
陈安平张了张嘴,然后道:“在下其实想要下棋。”
说完,陈安平随手一挥,案几,棋盘,棋瓮,蒲团都出现在船甲之上。
燕菲菲道:“下棋不好玩!”
下棋确实不好玩,好玩的是、怎么和徐彩凤与素琴仙子一起诱惑唐柏;她也并不是真的要诱惑唐柏,她是真的觉得好玩。
陈安平道:“不若燕道友再摆弄几粒棋子,让在下感悟一番天地棋局。”
此时公孙无我亦从船楼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酒葫芦,醉眼朦胧地道:“是极,是极,修一番天地,解几枚棋子,快哉!乐哉!”
燕菲菲看向唐柏,唐柏点了点头。
燕菲菲走到案几边源,微微沉吟会儿,一黑一白落子之后,棋盘本无变化,但众人意念一入其中,便生出变化,一时间,朝朝暮暮,尽是红尘,恩恩怨怨,皆为爱恨交织,纵横交错,因果轮回;她再落两子,空间立生变化,朦朦胧胧,虚无飘渺,玄之又玄;她本想再落两子,却被唐柏所阻,陈安平根限九子,但公孙无我与素琴仙子六字便是极限。
果不其然,陈安平盘坐蒲团,双眼观看棋盘,虽被几子落局所惑,但却是平静之极;但公孙无我却是全身微颤,手中葫芦散发着青色的光芒,一股股香醇的酒气自葫口涌出,不断地吸入公孙无我的口中;就连素琴仙子,脸上表情亦是变幻无常,时而冰冷无情,时而温和尔婉,明而俏脸羞红,时而嗔怒呢喃;燕菲菲瞧不上眼的棋局,却是一场难得的机缘。
燕菲菲看向徐彩凤道:“彩凤姐姐,你为何未被棋局所惑?”
徐彩凤道:“我之道,乃人之道,非棋局之道。”,说完,含情默默地看向唐柏。
她虽构就纯阴 道基,但她之道,依旧是入情道。
几人正说话间,又见无穷的火海之中,现出一人,踏火而行,不急不缓,端是轻松悠闲。再仔细一瞧,又见其一身粗布长衫,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看上去都特别普通。
这个中年男子虽然普通至极,但唐柏对他却特别深刻;此人不是别个,而是海渊兽搅起滔天风浪,苦海形成一个巨大旋涡时,那个从容于旋涡之中的修士。
中年男子自然也看到的楼船,几步之间,便到了楼船之外。
唐柏道:“道兄,相遇有缘,可否上船一会!”
燕菲菲也认出了中年男子,道:“是你?”
中年男子闻言,道了声‘打扰’,而后一跃而起,眨眼间已落于船甲,而后又看了一眼沉浸于棋盘之中的陈安平,道:“这小子怎么了?”,说着,顺着陈安平的目光,往案几上的棋盘落去,轻咦了一声,而后猛地后退两步,转而看唐柏众人:你们是谁?
唐柏知道这中年男人生出了误会,淡淡笑道:“在下唐柏,凤阁宗主。”
中年男子双眼微眯,道:“左某自信未曾得罪唐宗主,唐宗主这是何意?”
燕菲菲道:“能有何意,不就是邀你上来搭个船吗?这还是看在你曾经救过彩凤姐姐的份上。”
一旁的徐彩凤闻言,不由一愣,道:“他。。。他救过我。”
燕菲菲点点头,道:“苦海之中,海渊兽声波所扰,我清醒之时,渡神小舟之上已没有你的踪影,我将小舟力举而上,正想寻你,只是茫茫苦海,千难万难,后来便是此人将你救出苦海的,送还舟上的。”
徐彩凤知道燕菲菲不会骗她,便向中年男子道了声感谢!
修士自有因果,此恩日后自有所报。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倒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指着船甲棋盘道:“这是为何?”
唐柏道:“道友为何不观上半刻?”
中年男子道:“唐宗主莫要激我,左某观上半刻又如何?”
说着,他随手一挥,一块漆黑的令牌浮于头顶,而后便若无其事地朝着棋局望去。
唐柏诧异的看着中年男子头顶令牌,只见其令牌上圆下方,其上刻着‘律令’两个古老的文字。
这是唐柏见到的第三块同样的律令,一块在木道人手中,一块在自己手里,他没想到这中年男子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律令;而且,这中年男子似乎知道律令的用途。
燕菲菲与徐彩凤见唐柏出神,异口同声地问道:“宗主。。。唐柏你怎么了 ?”
唐柏回过神来,平静说道:“我也有一块同样的令牌?”,说完,他意念一动,一块漆黑的令牌出现在他的手中,果然与中年男人头的令牌一模一样。
燕菲菲从唐柏手中将停牌抢了过去,左看右看,都感觉这只是一块木头,而后又与中年男子头顶的令牌对比,无论大小颜色,字体方寸都是一模一样了;她喃喃自语道:“果然一模一样。”
徐彩凤接过令牌,也好奇地观赏着,但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还给了唐柏。
唐柏接过令牌,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中年男的令牌,同样的令牌,不管在木道人手中还是在这个中年人手中,都有不同的用处,但在他的手中,却没有丝毫用处。
未到半刻,中年男子便从棋局中清醒了过来,嘴里喃喃道:“好玄妙的棋局。”,说完,回过神来,正好看到唐柏手中漆黑的律令,眼中散一丝精芒,但很快便收敛起来;而后伸出手来,他头顶的漆黑律令便落在了他的手中,眨眼之间,又消失不见。
唐柏道:“道友,可知棋局之意?”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此棋局只是冰山一角,左某不才,虽未完全悟透局中意境,但却是知道,此乃难得的机缘。”
唐柏道:“机缘倒是其次,只要道友不误会便成。”
中年男子指了指唐柏手中停牌,道:“唐宗主可否借我一观。”
唐柏微微摇了摇头,而后意念一动,手中令牌亦消失不见。
中年男子道:“在下唐突了。”
唐柏道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此律令是在下偶尔所得,苦研良久,却无所获,道友可否相告驱使之法?“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宝器各有妙用,虽然唐宗主手中的律令与在下律令相同,但用法却非一样,还请唐宗主原谅。”
唐柏道:“是在下唐突了。”
中年男子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唐柏点了点头,道:“后会有期!”
中年男子朝燕菲菲与徐彩凤点了点头,而后纵身一跃,便跃出了楼船之外,而后手扣后腰,悠闲自得的踏着火浪,潇洒离去。
燕菲菲一愣,道:“这就走了?”
徐彩凤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唐柏,仿佛唐柏邀请这个中年男子上船,就是为了让他看一眼燕菲菲布下的棋局。
唐柏看着中年男子离开的方向,淡淡说道:“既非同道,他自然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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