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计划与部署（上）
当日深夜。
就在人们为联合舰队启航欢呼之际，寡姐率领斯巴达战术突击队孤狼B组，袭击了位于南达科他州的PDC冬眠中心。
经过一番激战，孤狼B组成功营救了庄颜母女，并通过孙宇打开的时空门，返回了三国副宇宙。
这其中，反向能量护盾捕获系统还捕捉了一个智子，孙宇利用副宇宙重置一切外来物质都将消失的规则，在美队1中消灭了这个智子。
翌日清晨。
三国副宇宙。
基地作战指挥中心会议室内，孙宇召集了燃烧军团所有的高层军官。
这其中还包括了复仇者联盟的全部英雄。
罗辑、泰勒、雷迪亚兹和希恩斯受到孙宇的邀请，作为特殊观察员，被允许旁听这次会议。
同时，身为ETO的山杉惠子、舰队国际的联络军官东方延绪和史强，也被受邀旁听。
扫视了一圈围坐在会议桌前的将军们，孙宇眸光冷厉，表情严肃：
“诸位，我们与三体人的终局之战，就在三日之后。”
闻言，在座众人同时微微点头，他们各个目光炯炯，眸子中释放出一抹森冷的杀意。
当东方延绪听到“终局之战，就在三日之后”这句话时，眸光突然闪烁起来，她有些搞不懂孙宇的意思，心说不就是三体探测器吗？至于被说成是终局之战吗？
然而接下来孙宇所说的话，却直接让东方延绪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并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眸光始终盯着孙宇，久久回不过神来……
再次环视众人，孙宇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你们都要听好了……”
众人同时微微点头。
“也许你们很多人会疑惑，燃烧军团的军力已然这么强大，为何还不进攻三体人，他们现在甚至连光速都达不到，正在赶来太阳系的三体舰队最高速度不过才是光速的十分之一，而在漫长的旅途中，还会受到加速减速和各种尘埃物质的干扰，其平均速度仅为光速的百分之一。”
“就这种宇航能力，为何军团长不下令前往拦截？”
“百年来，这是军团内部平时讨论最多的话题，今日，我就给你们答案。”
“星际航行能力，不能完全等于一个文明的科技水平。其实……一直以来，我们的科技树都是歪的。”
听到这，众将军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们的基础科技与星际航行能力，严重不符，而三体人则不同。”
“他们在维度科技和基础物理学方面的科学技术，要遥遥领先我们。”
“其实直到现在仍然如此……”
“这——”
现场众将军皆面露不可思议的神情，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按目前军团的科技，早就可以完全碾压三体文明了。
“不要惊讶，智子大家都知道吧，它的本体是一个质子，而质子则是物质组成的基本粒子，他有多小，想必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
“我们能造出来吗？”
“答案是不能。”
“而制造智子，就是维度科技。”
“这个宇宙中，还有很多你们想破头皮，都想象不到的各类超级武器，我称这种武器为规则武器，日后我会详细为你们解释什么是规则武器，当然了，可以提前透露给你们一点，数学也可以被用作武器……”
“数学？”
闻言，众将军皆震惊不已，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数学是如何用作武器的。
“三体人的黑科技还有很多，不仅仅是智子，就拿那个探测器来说，我给三体探测器起了一个比较形象的名字，水滴，知道它是什么材料做的吗”
说话时，孙宇在众将军的头顶上，召唤出了水滴的全息投影。
“这就是三体探测器？怪不得军团长称它为水滴，这简直就是一滴水滴。”
“这不跟我们的无限光辉一样吗？”
“简直是一模一样。”
“如果说这东西是二百年前从三体舰队发射出来的，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的无限光辉号……”
孙宇笑着点了点头：“不用猜，无限光辉号的外观灵感就来自于三体探测器。”
“这……”
“啊……”
“难道军团长在二百年前就知道三体探测器长什么样？那时候的光学望远镜的精度……”
“好了，这不重要，继续听我说。”
孙宇打断了众将军的谈论，接着说道：
“你们以为水滴真的是探测器吗？”
“啊！”东方延绪没控制住情绪，啊的一声脱口而出。
孙宇闻声望去，并对着东方延绪莞尔一笑。
“那不是三体人的探测器，还会是什么？”东方延绪心里合计起来。
“它是武器……”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众人皆不敢相信，小小的一颗水滴，长度仅有十来米，质量不足10吨，竟然是武器？
“而水滴的任务和目标，你们在座的根本想不到。”
孙宇的这话顿时勾起了一众将军和面壁者的好奇心，这其中也包括了山杉惠子和东方延绪。
停顿了片刻，孙宇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罗辑身上……
章北海等一众将军顺着孙宇的目光所看方向望去，最终将眸光全部停留在了罗辑身上。
“啊？什么意思？我？”
罗辑满脸惊愕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下一秒，孙宇的话直接震惊全场：
“这颗水滴的目标，就是面壁者罗辑。”
“哗——”
现场一片哗然……
其他三位面壁者皆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眸光看向罗辑，这其中山杉惠子最为震惊，她又想起了当年来自三体的直接指令，那就是干掉罗辑。
而下达刺杀罗辑的指令，要比下达刺杀孙宇的指令早很多很多年。
“怎么会？怎么可能……”罗辑懵逼了：“三体人在派出探测器，在茫茫宇宙中飞行二百年来到太阳系就是为了杀我？”
一脸震惊的罗辑看向孙宇，他正用迫切的目光望着孙宇，试图想要孙宇给自己答案。
“是的，第一个水滴目标，就是你，罗辑。”
“原因那？逻辑那？这是为什么？”
说着，罗辑激动地站起了身。
孙宇声音提高了三度，用手指向罗辑，大声说道：“因为你发现了宇宙的究极黑暗面，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终极秘密。”
“你是说？”罗辑瞪大了眼睛。
孙宇微微点头：“是的，黑暗森林法则。”
“啊~”罗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一脸呆滞。
“危机纪元8年，罗辑在内心中参悟出了宇宙最为黑暗的秘密，黑暗森林法则。同年，罗辑为了验证这个秘密，向X187J3X1恒星发射了‘咒语’。
与此同时，三体人坐不住了，因为ETO屡次刺杀失败，三体人已经无法信任ETO，这才命令舰队派出十个水滴赶往太阳系，而这一直在加速的首个三体探测器的目标，就是你，罗辑。”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原来三体人想杀我，原来是因为这个，我真是太傻了，叶文洁早早就提醒了我，但我领悟得太晚了……”罗辑话音急促，自言自语道。
什么是黑暗森林法则，会议室内的众人没有一个能懂的，大家皆用一副疑惑的眸光看向孙宇。
轻叹口气，孙宇对着罗辑勾了勾手掌：“你来说吧，大家都还不太懂，你来为他们解惑。”
罗辑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了孙宇身旁。
扫视了一遍会议室内的众人，说道：
“当年，我曾经与叶文洁聊过一次天，她让我研究宇宙社会学。”
“当时，我还不懂她的意思，并没有去过多地思考，她告诉我了两条宇宙基本公理：
1、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2、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
众人听到这，互相对视了一眼，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这两个是公理？”
“能怎么？”
……
停顿片刻，罗辑继续说道：
“说到这，我还要引入两个重要概念：猜疑链和科技爆炸……”
“那能怎么？”章北海第一个开口问道。
猜疑链：
文明间的善意和恶意。善和恶这类字眼放到科学中是不严谨的，所以需要对它们的含义加以限制：善意就是指不主动攻击和消灭其他文明，恶意则相反。这是最低的善意了吧。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善文明还是恶文明。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认为本文明是善文明还是恶文明。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否会对本文明发起攻击。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对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认为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判断自己对它是善意或恶意的。
技术爆炸：
文明进步的速度和加速度不见得是一致的，弱小的文明很可能在短时间内超越强大的文明。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事只有一件：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
罗辑在与章北海的对话中，详细解释了黑暗森林法则。
现场彻底安静了……
在座的众人听完，皆面露震惊之色。
原来，原来这就是幽暗的宇宙公理。
直到这时，山杉惠子才终于明白，三体人所隐藏的终极秘密是什么了。
三体人为什么要杀罗辑，她知道了……
山杉惠子满脸惊愕地看向罗辑，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东方延绪目光呆滞，此时此刻，她开始不后悔来燃烧军团做联络官了。
章北海沉默了……
众人全都沉默了……
然就在这时，会议室中传来了一声感叹：“这……这也太他妈黑了吧。”
这份寂静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
山杉惠子突然站起身，双眸看向孙宇，大声问道：“既然杀罗辑是因为他有可能参悟出黑暗森林法则，那么三体人要杀你，是为了什么？”
孙宇微微一笑：“危机纪元3年，我刚成为面壁者时，曾经对三体人宣过一次战，记得吧。”
山杉惠子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在宣言中，就提到了黑暗森林法则。”
“啊~”
这个山杉惠子当然不知道，智子根本没有给他们传有关这段的视频和音频……
山杉惠子懂了。
突然，罗辑将眸光猛地投向孙宇：“你早就知道黑暗森林法则？”
“当然，我不仅仅知道黑暗森林法则，我还知道可以利用这个法则，来战略威慑三体人，让三体人不敢进攻太阳系。”
罗辑一脸震惊：“那……”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罗辑面露震惊，会议室内的所有人再一次被孙宇的这话给惊得全都呆住了。
“至于为什么不使用威慑，我想说的是还不到时候，从当年开始算，距三体舰队抵达太阳系还有400年时间，就算是三体探测器，也需要200年才能到达太阳系，我有充足的信心，在这段时间内冲破智子封锁，反攻三体星系。所以，战略威慑，在我这毫无意义，退一万步说，就算在这段时间内，我们没有找到击败三体人的办法，我仍然可以启动战略威慑。”
“威慑是把双刃剑，雷迪亚兹先生当年的战略计划与这种同归于尽式威慑，其实差不多。”
“在座的你们都知道代替雷迪亚兹回到委内瑞拉的那个ETO什么下场吧。”
“过早地实施这种类似于‘自残’式的战略威慑，以生活在地球上那些人类的尿性，不可能成功。”
将军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并向着对方点了点头。
东方延绪由于听到的都是爆炸性新闻，她有些坐不住了。
山杉惠子则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对，光速壁障可以突破，元首你的时空门能力不就可以突破光速的束缚吗？如果是这样，那黑暗森林法则就不成立吧？”
章北海目不转睛地看向孙宇问道。
孙宇将目光投向章北海：“全宇宙，万亿文明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开启其他宇宙的时空门，这种极少数的极个别现象，并不能让黑暗森林法则不成立。”
“你想想，全宇宙共有多少个文明，我能做到监控每一个文明吗？就算我打开一次时空门的时间是1秒，在亿亿亿亿亿万文明面前，我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访问完这文明，并进行监视？”
“也许就在我们与另一个文明进行星际战争时，宇宙深处的另一个文明，突然科技爆炸崛起了，然后科技超过我们了，我们会怎么样？”
章北海：“……”
个例并不能打破黑森法则。
漆黑的宇宙仍然死寂一片，看不到任何光明。
至此，孙宇终于把三体宇宙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大家。
良久……
孙宇的一声“好了”打断了众人的沉寂。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宇宙真相，那么接下来，我要开始布置全面反攻三体的任务细节了。”
“三体探测器，也就是水滴，是三体人的究极武器，而不是探测器。三日之后，三大舰队的2015艘恒星级战舰会全部陨落。”
听到孙宇的话，东方延绪立马就跳了起来，话音急促，大声问道：“军团长，您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小小的水滴探测器怎么可能摧毁整个人类舰队？”
“一、三体探测器，全称叫做强相互作用力宇宙探测器。水滴如其名，是使用强相互作用力将物质紧密地吸附到一起，原子核外的电子都被压进了原子核内，表面为全反射镜面，硬度堪称可以比拟中子星表面。”
“二、水滴加速度极快，根据现有资料，其加速度约为700米/二次方秒，负载高达71.42G。在这个加速度前进的过程中，还可以锐角转向，而它的攻击模式则是最原始的撞击。”
听孙宇介绍完水滴，现场的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
“好可怕的技术……”
“这就是三体文明的真实科技水平吗？”
希恩斯、泰勒和雷迪亚兹三位面壁者面露震惊之色，他们一人说了一句。
“那如果按照您的说法，三大舰队将完全没有胜算？”东方延绪急切地问道。
“是的，你们的战舰，就算拥有瓦坎达力场护盾，但仍然挡不住水滴的撞击，水滴只需要撞击你们战舰的聚变燃料库，便可引爆聚变物质，从而摧毁你们的恒星级战舰。”
“而你们的战舰，在没有灌注深海加速液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甩水滴，速度远远不够。”
“就算是接触前就灌注深海加速液，没有一个安全逃逸距离，也将是无济于事。”
此刻，东方延绪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她非常清楚，这次舰队国际的所有战舰一同前往，就是要向三体人炫耀武力，根本不可能提前注入深海加速液的。
并且还是排成好几排检阅阵列……
那么，也就是说……
想到这，东方延绪猛然站起身，大声道：“舰队有危险，我要通知舰队国际……”
话落，东方延绪猛地冲向会议室外……
然就在她刚刚推开会议室大门，便忽然回想起来，此刻，开会的地方，是副宇宙。
她根本无法联系到舰队国际。
转过身，东方延绪冲到孙宇面前。
此刻，她已完全失态，抓住孙宇的手，大叫道：“快，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然孙宇却只是微微摇头。
“什么意思？”
“你不能回去。”
“啊，你是要眼睁睁地看着2000艘战舰毁灭吗？”
孙宇没有说话，而是对着罗杰斯和巴基使了个眼色。
美队和冬兵起身上前，架起东方延绪的胳膊，便向外拖去。
“军团长，那可是舰队国际的全部武装力量……”
“孙宇，那可是750万战士啊，那可是750万舰队国际的公民啊……”
“孙宇！750万人类的性命，你真的不在乎吗？”
“孙宇……你真是一个魔鬼……”
东方延绪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她的每一次嚎叫，都是对750万人类性命的悲鸣。
孙宇，你真狗！
东方延绪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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