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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回


  夜鹰敛眉看着北辰城煜,转头看了看被自家被打得节节后退的主子,面色微沉。北辰城煜悠然看着人,拍了拍北辰焱珏的头。

  “一边去,哥打坏人。”

  北辰焱珏重重点了点头,赶忙离开了,迫不及待迈着小腿朝桑榆的方向而去。然而北辰焱珏这才要跑向九王,一旁的一位南疆长老却是朝人抬掌拍来,北辰焱珏面色一变。不远处的九王见状,身形一掠,朝北辰焱珏而来。

  桑榆看着那欲去的九王,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眸底一番挣扎,终是划过一抹狠意,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只见人不动声色将倾城放下,看了看手中的剑,看着那步步离去的身影,手中的剑微微握紧,终是开口一声轻唤。“阿渊,对不起了。”

  这边九王正同南疆三位长老交手,正要抬手抱过北辰焱珏,身后忽地传来一声急切呼唤,“阿渊!”

  九王闻言面色一变,以为桑榆出事,敛眉急切看去:“小榆……”

  噗嗤一声,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九王爷?!”北辰焱珏的焦急呼喊声传来。

  九王却是犹若未闻,微微低头看着面前女子,俨然没去看腹部的剑,似乎意料之中,眉目温柔依旧。“小榆。”

  桑榆面色冷漠看着人,掩饰去眸底的心疼不舍。“北辰容渊,对不起。北辰皇室的人,都该杀。”

  九王温柔看着人,笑了笑。“我以为你可以忘记了。”

  桑榆冷冷看着人,没说话。其余打斗中的人亦是纷纷住手望来。见九王妃竟然要杀了九王,一行人面色难看。北辰皇面色一沉,一掌将胤王打飞,敛眉扫去。

  “我没办法做到,在仇人儿子的身边高枕无忧。你父皇杀了我全族,将我全无族驱逐出境,只得改名换姓为池家苟且偷生而活。可你兄长还不放过我澜家,暗下协助朱邪国屠尽池家,害死澜儿和其他孩子。这些事,我怎敢忘。”

  “容渊,归根到底若非你少年一句“南疆池家,狼虎之心,留不得。”我澜家又怎会被冤枉栽赃,屠尽满门。你又怎能是无辜的!”

  九王看着一脸痛恨的桑榆,心如同刀扎。这些他知道,他知道自己一直欠着小榆。他从未后悔当年灭掉澜家之举,那终究是他北辰皇族的世仇,本以为屠尽,却没想到竟然还活着,且另成家族,本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不过是灭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可是没想到后面的事,却是让他开始后悔父皇对澜家所做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年幼无知。

  他出使南疆,却是没有料到会遇上桑榆……更是没想到会喜欢上这人,直到两人芳心暗许,他与她结为夫妻……他才知她竟是澜家血脉……他看着头顶红盖头的女子,只见女子笑容嫣然,娇媚动人。

  可九王的笑容中却是多了一丝苦涩,隐隐间猜到了什么。假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想一辈子这般待人好。这层窗户,只要他们都不捅破,能一直这般下去该是多么美好。

  可没想到还是叫人发现了……更没有想到北辰皇会瞒着他去将池家灭族了。

  他曾后悔过……

  也开始害怕,皇兄会揭露一切……桑榆会放不下这一切……害怕她离他而去……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小榆放弃。

  “小榆,我很抱歉。”

  “别说这种话,只会叫人觉着讽刺。你们北辰家皆欠我澜家的,你们还不清。”

  九王愧疚看着桑榆,朝人步步走近,剑愈发扎得深。桑榆凝眉看着人,却是没有后退半步,抓剑的手微微颤抖。“别再往前靠近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凛然可怕的杀气迎面扫来,桑榆面色一变,一把抽出那本是插入九王腹部的剑,抱着倾城迅速闪躲开。

  “该死的贱人!!!”

  北辰皇眸色阴鸷,身形一闪掠,已经将倾城一掌打飞。眼看桑榆就要摔落在地,却是被九王一把稳稳接住。

  与此同时九王堪堪将北辰皇打来的一掌接下,登时后退数步,一口血从口吐出。桑榆面色一沉难:“容渊!”

  九王拭擦去嘴角血渍,朝人笑着摇了摇头,“我无事。你呢,可是伤着哪了?”

  桑榆垂眸看着人未语。北辰君烨敛眉看着九王,眼眸冷气萦绕,口吻淡漠已是明显不悦。“你疯了不成?给朕让开。”

  九王摇头,口吻些许多恳请,“还请皇上看在臣弟的面上,饶过下小榆一命。”

  北辰君烨一声冷笑请轻嗤,面色冷眸,眼里桀骜震慑人心。

  “阿九,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上次看在你的面上,饶过她一条狗命。如今她变本加厉对你出手,朕必杀之。”

  显然没了交谈的必要。九王抬剑直指北辰君烨,将桑榆护在身后,口吻不卑不亢,不容置否。

  “皇上若是执意要杀臣的妻子,请先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否则,臣决然不会让你伤她分毫。”

  “你为了个外人要同朕拔刀相向?”

  “她不是外人,她是臣的发妻,更是臣弟要相守一生的人。无论她做了什么,臣皆不会抛她而去。”

  北车君烨一声冷笑,“好一个相守一生。朕要杀人,还需征询你的意见不成?还需踏过你的尸体不成?”

  闻言,九王眉头微蹙。确实如此,若皇兄真想动小榆,易如反掌。可正因如此,九王知道他不能就这么放着小榆不管,否则小榆便是当真没了。

  “皇兄,是我们欠澜家。”

  “欠?”北辰君烨一声冷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北辰皇族可不欠任何人。何况澜家若真清白,又怎会如此容易被灭族。百年名门望族,根基深厚,可不是说灭便能灭的。”

  九王敛眉正欲开口,却见对面的北辰君烨面色猛然一变,“让开!!!”忽地抬手便是伸向九王,九王以为他要动手伤害桑榆,一时狠心赶忙持剑直指而去。

  可叫九王没有想到的是,身后的桑榆忽地握住自己的手朝北辰君烨刺去。由于是九王持剑而来,北辰皇亦是没有防备,眼看那淬了剧毒的剑就要刺入北辰皇,北辰皇冷眸一笑。一把握住了九王的手腕,手劲之大,叫九王动弹不得。

  随即抓住九王的手,竟然愣生生托着人的手,剑锋轻而易举一转,径直朝桑榆刺去。桑榆欲躲开,却是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桑榆面色一变,九王面色亦是难看,可手中剑却是俨然不受控制。

  “皇兄!”

  一声落下,剑刺入血肉声音响起。桑榆双瞳微微瞪大,眼眸里隐隐痛惜难过。相比桑榆,北辰皇面色亦是难看,一双狭长眸子愈发阴沉。

  只因九王忽地抓住北辰皇的手,手腕一翻,愣生生将剑刺入了自己身体。其余两人皆是变了面色。

  桑榆敛眉看着被刺穿心脏的九王,面色顷刻有些难看。“容渊!”

  桑榆面色难看至极,看着已经扎穿九王心口的毒剑,眼眸里隐隐有些绝望,一双手微微颤抖。

  “容源,你为何要让我总是欠着你!”

  九王嘴角顷刻已经发黑,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眸里满是不舍。“小榆,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伤。”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找死?!啊!真是该死的!”

  北辰皇冷漠的面色已经难看,口吻已经有些烦躁不安。看着那眼眶红肿的桑榆,只觉碍眼至极!径直一掌将桑榆狠狠掀飞在地,桑榆没能躲开,狠狠砸在身后石头上。砰——一声,石头震碎一地。桑榆口吐鲜血,九王面色担忧难看,一声小榆赶忙要去将人扶起,却是被北辰皇一把抓住。

  “死了就死了,不过一个贱人!”

  “北辰君烨!我不准许你再诋毁她!”

  “给我闭嘴!是不是想死得更快些!”北辰皇烦躁的瞪了人眼,凛眸朝身后的刘公公一声沉喝。

  “还愣着做什么,叫御医!!!”

  刘公公赶猛然回神,忙去一声嗻离去。

  此刻桑榆刚从地上爬起,便是被北辰君烨一把抓起,死死掐住了脖颈。九王面色难看跌撞着要上前,却是被一位玄冥护卫拉住。

  被掐住脖颈的桑榆冷冷看着面前的男子,笑了。

  “怎么?要杀了我?”

  北辰君烨面色冷漠,“解药交出来。”却见桑榆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忽地笑了。

  “想要解药?除非我死了!”

  北辰皇眸色愈发嗜血阴沉,掐住人脖颈的手愈发收紧,面色冷漠得如同看一个死人。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桑榆毫不畏惧直视而来,面色渐渐赤红,隐隐有窒息之兆。

  “北辰君烨!放开她!”就在这时,九王强撑着受伤的躯体杀来,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样子。一旁的侍卫见状,面色一凛,正欲飞身上前阻拦,却是被北辰皇冷眸一扫,生生顿住步伐。北辰皇一把抓住九王,夺了人的剑扔在一旁,与此同时也将那桑榆一把甩开。

  “放心,朕不会杀她。”

  九王口吐鲜血,敛眉看着人,朝摔在地上的桑榆而去,却是被北辰皇一把抓住。

  “过去找死吗?”

  九王敛眉。此刻桑榆吃力的扶墙站起,沉眸凝视着对面的九王,只见人心疼看来,一张英俊的面容此刻已经隐隐发白,桑榆的手不免微微握紧,冷漠绝情的丹凤眸微微湿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看着九王嘲讽冷笑。

  “容渊,你犯不着为我如此,我与你不过是夫妻一场罢了。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喜欢过你。”

  九王看着人,笑了,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知道。可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桑榆冷漠着眸子看着人,眼眸深邃,叫人看不出情绪。

  “可是你的喜欢叫我觉着恶心。你简简单单一句喜欢,可真是像极了当年简简单单一句留不得,叫人信不得。”

  “小榆。”九王深深凝视着人,难掩饰内疚。

  桑榆冷眸看着人,“别再这般叫唤我,只会叫我觉着讽刺。今日我无论如何也会离开,而你也休想拦住我。”

  九王敛眉看着人,纵然百般不舍,终归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桑榆看着人,沉了沉眸,没说话。

  桑榆想走,可不代表着北辰君烨会同意,冷眸看着人,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伤了我的人,想走?”见人要逃走,北辰皇眸底杀意凛然。九王却是抬手将人拦住。

  “皇兄,让她走,别为难她。”

  北辰皇冷眸扫向九王。

  此刻一旁的北辰焱珏看着这一行人,望着这靠在断壁残垣上的孩子,依然紧闭着双眸。北辰焱珏无端开始有些害怕,将倾城的手紧紧握住,唯恐一松手,面前的人便是没了。

  纵然知道人如今听不见他的声音,可北辰焱珏还是怕,因为他知道,这人此次若是真离开,便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北辰焱珏眼里有些害怕,“倾城,别同你娘离开。”

  不远处,被北辰皇打成重伤的焱王看着如此场景,笑了,扬了扬手中的玉玺。

  “皇兄,你这算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旁人不知,可胤王心下却是甚为清楚,桑榆剑上喂的药,是这世间最毒的一昧药。没有解药。药入五脏六腑者,只有等死的命。

  胤王仰天长笑,只觉有意思。“皇兄啊皇兄,你是这北疆的皇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护不住,得不到。可笑可悲。”

  北辰皇眸色愈发阴翳得可怕。

  见人这模样,胤王却是笑了笑,步步后退,走向悬崖。

  “皇兄也别想着拿我泄气,因为我不会让皇兄如愿呢。”

  说着忽地朝那悬崖纵身一跳,然而这才没走几步,一股剑气却是径直匍匐地面而来,没等胤王躲闪开,那剑气已经齐齐从人的脚下割过,愣生生将人的双腿给齐齐割下。胤王当即惨叫连连,响彻整个皇陵外。旁边胤王的人看得满头大汗,面色惊恐。侍卫们赶忙上前,抽剑将胤王抓住。

  与此同时,其余欲逃窜的余党尚未逃离,便是已经被其余侍卫给制服。另外三位长老见如今行驶对自己极其不利,欲抛下胤王逃离,然而这才转身却是已经被北辰皇一掌给掀飞摔掼在地,口吐鲜血动弹不得。侍卫们即刻抽刀将人给抓住了。

  而这边,桑榆欲离开,北辰皇却是看着人一声蔑笑。早已候在一旁的玄冥护卫,见陛下幽幽扫来,领命。相视一眼,飞身交错而上朝桑榆,围攻而来,气势汹汹,配合默契,速度惊人,眨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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