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即刻发兵
年甜恬亦是觉得匪夷所思，忙拉了拉四爷的袖子，将四爷的手从茶壶上挪开，生怕四爷一恼再碎了茶壶去，倒不是心疼茶壶，而是这厅堂小，偏屋里丫头和兄弟们都在旁边儿侍立着，这若是摔了碎了的只怕要伤人，苏培盛眼下还不知下落，便不要再添了旁的乱子了。
“如何确定苏公公被衙门扣下了，虽是当地官员多多少少都同这生意沾了些关系，可多是私底下的买卖，何曾如此猖狂到明面上？”
年甜恬直问了出来，四爷亦是奇怪这个呢，且看巴彦如何解释这结论，巴彦缓了口气，细细解释了两句。
“倒不是属下瞎猜出来的，一来是衙门附近的商户确实有瞧见苏公公进到这衙门的，却是没见人出来，属下不放心，便托人给那狱卒递了些银子进去，苏公公化名为王山，谁道这一问里头竟有七个都叫这名字的，只看今儿下午被抓的王山便有两个，还都是面皮白净的人。”
“再问得多了那狱卒也不识字，不知道案子上是如何写的，属下暂没了法子，这白天的总不能去劫狱，故而只能回来给您和娘娘报信儿，刚刚在门前正遇见达春大人，忙有给属下说了一则消息。”
“经海三交待，无论这湖南湖北还是安徽江苏，总归但凡江南的地界儿，这丢女子丢孩子的事儿都不算少，可为何个个都闹不起来，就是因为同官府勾结、沆瀣一气，凡有来报案者皆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押入大牢，先关起来饿人三天，如此知道厉害了，便也没人敢声张了，只能吃了亏往肚子里咽。”
“苏公公正是去衙门问这事儿了，定然是被押进大牢了！”
且一听这，不等拦着四爷发火摔茶壶，年甜恬倒是先气得受不住了，直攥着手柄摔了茶壶了去。
“岂有此理！百姓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丢了竟是连寻也不能寻！一个个的什么东西！这些做父母官的吃百姓的喝百姓的还要嚼骨吸髓！天杀的东西还查个屁！且死他们十回都不够的！”
身为皇贵妃娘娘，年甜恬这话便略显粗俗了些，可对着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任谁都文雅不起来，若吐沫星子能淹死人，便是四爷也要破口大骂的。
正如年甜恬所说，此事已然没那个功夫慢慢查了，这衙门且都欺人至此了，若四爷再慢慢悠悠的查，不说救那些陷于水深火热的女子，他且连跟前儿的苏培盛都救不下来。
这人被关在牢里了，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等着呢，抛开法度，这解决事由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便是将人解决了去，人没了，事儿自然也救算不得什么事儿了。
同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之人讲法度？若真有法度，倒也不会有了这瘦马的行当了！
干脆闯了衙门先擒了当地的官员，再由这些官员撕开瘦马行当的口子，而后依线索举国清查，届时只管放出诸如自首罪轻或是招出同伙可减刑的话来，不怕他们不窝里斗，届时谁也别想跑了！
只是这兔子急了还跳墙呢，四爷虽是这大清的皇帝，可出门在外身边儿可用之人着实少，若是些个人见前头唯有死路一条了，难保他不生出什么鱼死网破的心思来，派人暗杀还是小事，若煽风点火引起兵变那可不是好玩儿的，故而这动手归动手，还得务必思虑周全才可动作。
这事儿倒也不难解决，总归是四爷手中有足够的兵马控制局面便是，从京中和直隶调兵太过费时费力，眼下便只能将目光放在江宁驻防和江南绿营上。
于位置上来看，江宁驻防在淮安府，虽来安庆府不过一日的功夫，可现下实在是时间不等人，一日的功夫只怕不成，再者淮安府紧邻的便是扬州，这扬州瘦马之所以前头加此地名，便是因着从扬州兴起的，安徽并非江宁已然如此了，那江宁更不必说，定然比安徽腐败更甚，饶是江宁驻防乃是八旗兵力，眼下怕是也不可信。
再说这江南绿营，于位置上虽是近，若要调兵只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可赶来，可绿营不比八旗驻防，一来绿营是汉军，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俸禄皆不如八旗驻防，自然不如八旗来的更兵强马壮些。
二来绿营说得通俗些便是民兵，虽尚称精锐，可承平日久，寻常练兵的机会着实少，不仅如此，因无战事可打，绿营兵总不能闲着，便还负责当地的大小事务，诸如修补河堤、漕运卸货、平息野兽、征粮收税、、、、总归干的尽不是提升战力的活儿。
绿营唯有一优点，那便是人多，若是得用，且仗着人多想来也能起到些个镇压的作用，免得有人狗急跳墙。
四爷再三权衡，末了还是决定用了绿营的将士们，因着来一地便查一地，既是要用绿营总得放心，四爷又问了巴彦那江南绿营提督恩铎恩大人可参与过此生意，恩铎是先帝爷还在时便任命的老臣，四爷只见过此人一面，着实算不得了解。
巴彦细想了些个，忙回：“据兄弟们探查，恩大人是个可信的，大人极为刚正不阿，且不知缘由，先前还曾和安徽布政使司申大人有些龃龉，以至于言语不合至拳脚相向的程度。”
“之后便没什么往来了，恩大人只管好自个儿该管的，申大人明面上也不招惹人，只是时而在粮银之上给恩大人使些手段，恩大人自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且单枪匹马冲入申大人府上一回，便再无此等事发生了。”
四爷听罢，越发觉得绿营可用，当即便修书一封，另叫年甜恬拿了他的御印来，且拿此手谕便可叫巴彦去调兵遣将。
除此之外，四爷另又给京中怡亲王发去一封急信，直隶总兵马大人、广州将军年羹尧、两广总督孔毓珣各发去一封急令，另附这些日子来搜集到的涉案名单，且叫人收到这急令之后，即刻带兵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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