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四道

“不要去！”几乎是同时，白依渡叫了出来。

“呃......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夜晴安有些不好意思。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不要去。”白依渡有些急迫。

“这是为何？”夜晴安疑惑起来。

“情况未明，你应该等家族中的长老来断决。”白依渡很认真的说。

“可是家族长老尽数闭关，我本就是因此被派来的啊。”

“云阳长老不是还未闭关吗？”白依渡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话音才落，他便后悔了。

“白兄怎知云阳长老尚未闭关？”一股气势骤然爆发开来，这股气息甚至让白依渡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夜家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真正实力，原来竟如此恐怖吗？

佩剑鸣颤不绝，在莫大的杀意面前，白依渡的佩剑已自行出鞘，白依渡皮肤紧绷，长发无风自动，这股气势，甚至还要强于当年的魔星城主！只听说夜家已经有三代未能有人继承那把供奉于灵堂，属于夜家先祖的寸杀，而这一代的夜晴安惊才绝艳，于二十岁那年在一次闭关修炼之时，感应到了那把供奉的武器，令夜家众长老惊喜不已，甚至当场惊动了最年长的云阳老祖。

夜云阳破关而出后，将夜晴安收为关门弟子，而后令人惊掉下巴的事发生了。夜晴安丢掉了那把先祖遗物，而后说道：“先人虽强，但却并非我的道，大丈夫生于天地，岂有如乞丐般受人施舍的天才？”

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语令得众长老面色大变。当场就有数位长老想向云阳长老求情，念在其年轻的份上莫要怪罪。

谁知云阳老祖抬手一挥，竟是一副喜上眉尖的神态，就此单方面宣布，就算这小子不肯拜师，自己也会承认其弟子身份，令得众人面面相觑。

这些事情白依渡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未考虑过夜晴安有多强这个问题，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敌不过，起码如今的他敌不过！

就在他准备张口之时，那股肃杀天地的气息骤然一收，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怎么样白兄？我的实力根本不比族内长辈差。这回放心了吧。”夜晴安眨了眨眼。

“不过白兄隐藏的真深啊，是哪位不居于家族的长辈调教出来的？是尘叔吗？果然就是他派你来助我的吧！哈哈哈我真是聪明！”夜晴安很是得意。

“......”

“你我的根基同出一源，我夜家功法不靠族人传授，绝无外人能练到如此地步，以白兄的天资，比起我也不遑多让，想来多半是被当成长老来培养的吧，只是白兄为何要另修别家功法，是为了行走江湖掩人耳目吗？”

“你这是在自夸吗？”白依渡彻底无语，记忆里的那人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哈哈哈，你猜？不过这回起码能确定白兄绝非坏人咯。”

“那你是否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白依渡突然认真的盯着夜晴安的眼睛。

“想过，也没想过。”

“我夜家的道，本就有杀意无杀心，其实我们并不是纯粹的杀手，以你的天资，想必猜得到当年先祖的想法吧？”

白依渡沉默了一下，他怎会不知道？

夜家的先祖是一个纯粹的修士，杀手不过是早年的无奈罢了，甚至，那个当年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刺客根本就不喜欢杀人！

“这一点我真正的继承了先祖的遗志。我的道，本就一往无前，怎可能未胜先虑败？更何况我早已勘破了族中‘生死四道’的心境。我又怎可能没想过呢？”

夜家核心秘术需依靠道心才能发挥真正威力，否则便是有形而无神，甚至可以说，对于杀道的修行，只有勘破四道者，才算一个真正的人。

我可生，我可死，人可生，人可死。四境并无高低难易之分，但这四道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心境，世间芸芸众生均能进入初步的我可生境界，这是生物的本能，蝼蚁且偷生，这并无可笑之处。只是纯粹的我可生便很难勘破了。为何我可生？这多半没有标准答案，毕竟想活着哪有什么理由？这是理所应当！只有当你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才算勘破这一境界。

白依渡早已勘破了生死四道，他完全能明白夜晴安的想法。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白依渡下了决心。

“哈哈哈，我就知道白兄其实很关心我的！果然是那种典型的面冷心热啊！”夜晴安突然跳起来给了白依渡一个拥抱。

白依渡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白依渡的剑灵已经做好了出鞘的准备，却迟迟不见主人松开灵力锁，以至于对灵智本就不高的她打击不小。这一点大概白依渡本人都没能想到吧。

“安大伯好！”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奇怪的气氛。

“小嫣你怎么也来了？”夜晴安这次真的是震惊到了。

“二弟那个没轻没重的混蛋，看我回去不揍他！”

咔咔的捏着手指，夜晴安着实气的不轻，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居然带着女儿来？

“安叔叔不要生气，是我偷偷跟来的，要罚就罚我吧。”夜语嫣小声嗫嚅道，随即潸然欲起来。

“好啦好啦，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就罚你禁足一个月，连你语渡姐姐也不能去看你！”夜晴安吓唬她道。

要说夜语嫣最怕什么，肯定是她语渡姐姐生气的样子，她的话可比自家父母的话管用多了！

逃过了这一劫，夜语嫣又笑了起来，被夜晴安抱在怀中的夜语嫣可怜巴巴的四处张望，随后又看了看夜晴安，仿佛在期待什么东西。

“好啦，你语渡姐姐没出关，所以没跟来，你就不要想了。”夜晴安轻轻弹力弹她的额头。

“哦~”夜语嫣极其失望。

“那我去找白姨去玩了！”夜语嫣跳了下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孩子！”夜晴安还没反应过来，怀中人已经消失不见。

“白兄大概从未回过家族吧？刚才那孩子叫夜语嫣，是我二弟的女儿，天赋极佳，真是可爱至极啊！我家那女儿要是能有这么活泼就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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