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口即化

　　吏员神色恍惚的看着纸张上的四句话。
　　他收了宣纸，认认真真的盯着许墨看了一会儿，道：“问心关已经结束，大人自便，只是结果出来前，莫要离开衙门。”
　　每一位打更人的资质，都需魏公亲自裁定，小人这就给魏公送去。”
　　他几乎是以跑的方式离开了楼层，楼梯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许墨感觉他好像明悟了什么似的，儒道修为入口即化，一下子就进入了儒家七品仁者境。
　　体悟仁义，树立道德，能愈发地坚守本心，不被酒色财气诱惑。除了体魄比常人强健，再就是掌握了言出法随的雏形，可以在一定程度的范围里，给目标施加任何状态，所谓的一定程度，就是要保持合理性。仁者是四品君子境的基础。
　　嗯，我的舌头的威力增强了.......
　　浩气楼，七楼的茶室，软塌上，身穿青衣的男人半倚着，手里握着一卷书。
　　一位气质阴柔的男子站在瞭望亭，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单手按在腰间悬挂的刀柄上。另一位端坐在青衣男子身边，这是个一本正经的严肃男人，五官僵硬如雕刻，不见丝毫情绪。
　　一位蓝衣吏员低头进入，手中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向魏渊汇报许墨第六关的情况。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魏渊接过那张纸，凝视着两段话，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杨砚重复着这句话。
　　气质阴柔的男子眸光微闪，从短暂的惊愕中恢复，注意力与面瘫杨砚正好相反：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好狂妄。
　　魏渊从桌案下取出一块新的砚台，倒入朱砂和清水，研成红墨，毛笔蘸了蘸。
　　在户籍上写了“甲上”二字。
　　“桀骜不驯为武夫，胸怀天下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甲上！
　　打更人建立以来，得此评价者，屈指可数。
　　南宫倩柔看了他一眼也抱拳道：“义父，这人给我吧。”
　　魏渊摇了摇头道：“这人得给杨砚。”
　　看着南宫倩柔一副义父你偏心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不急不缓的解释：“李玉春能测试许墨的品性，许墨也需要一个性格刻板的人当领导。换了任何一位银锣，都会与他产生矛盾。”
　　李玉春眼里揉不得沙子，正好用来引导、规劝许墨。而以许墨在问心关里展露出的心性与理念，他在任何一位银锣手底下，都不可能合得来。
　　......
　　某间密室。
　　李玉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温和的笑道：“坐，自我介绍一下，本官李玉春，以后是你的头儿，你可以直接这这么称呼”。
　　许墨看着这位衣冠整理的一丝不苟的银锣心想，哦原来是春哥呀。
　　许墨熟络的叫了一声：“头儿”。
　　“在我麾下做事，要无愧于心，这点你切记。”李玉春告诫一句后，开始介绍打更人组织：
　　“在打更人里，最底层的是白役，没有编制，干的是杂活。其次是铜锣，是正经的打更人，至少是练气境，月俸五两银子二石米。往上就是银锣，享百户待遇。
　　“银锣之上是金锣，是最高层次的职位。大奉京城只有十位金锣，直接听令于魏公。”
　　“打更人的职责，监察百官，守护京城。具体业务，你往后慢慢熟悉。”
　　说罢李玉春指着木桶，道：“脱光衣服，坐进去吧。”
　　终于要踏入练气境了.....许墨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瞄了眼气味刺鼻的浴桶，盛满了墨绿色的汁液。
　　这玩意叫洗髓液，就这一桶，差不多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快速脱掉衣服、裤子、鞋子，赤条条的坐进浴桶。
　　李玉春大马金刀的坐在浴桶边的椅子上跟许墨攀谈着。
　　“头儿，我突然开始疼了。”许墨皱了皱眉。
　　药水浸润毛孔，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让他浑身都在刺痛。
　　“疼就对了，洗筋伐髓。”李玉春道：“再过一炷香，你会感觉自己正被千刀万剐，那时候，就是我为你开天门的时候。
　　“你可以说话分散注意力。”
　　“哦，头儿你突破炼精花了多久？”
　　“十六年，考虑到身体发育问题，十五岁是极限。我这已经算快的了，拥有充足资源的世家子弟，十六岁左右才能炼精圆满。”
　　你花了多久？李玉春好奇的反问道。
　　“呃....我半年。”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
　　又过了一刻钟，许墨的眉头越皱越深，疼痛快超过他忍耐极限。
　　“差不多可以了，药浴的作用是刺激你的身体，让沉睡的气机觉醒。”李玉春起身，单手按在许墨头顶，沉声道：
　　“开天门是很困难的事情，资质好的，我只需要运转气机在你体内走三个周天，你就能自己寻出气感，从此内外交感。”
　　李玉春凝视着他：“我很期待你的资质。”
　　说完，他闭上眼睛，不再交谈。
　　紧接着，许墨只感觉一股暖流从头顶百会穴灌入，下沉丹田，游走四肢百骸。突然识海内的玉佩微微颤动，散发出一股气机。
　　紧接着身体似乎马上记住了运转路线，走完一个周天后，自行激荡起气机，摆脱了陪跑，自己单飞去了。
　　.....李玉春睁开眼睛，略带茫然的眼神看着浴桶里的小老弟。
　　许墨回了个茫然的眼神，“好像蛮简单的....”
　　李玉春：“.....”
　　“你自己运转几个周天试试，我看看情况。”李玉春只能这么说。
　　五周天运转结束，许墨睁开眼，他找了面镜子，看着踏入练气境带来的巨大变化。
　　首先，双眼更加明亮有神，如含星子。
　　单单是眼睛上的改变，就足以让他的魅力更上一层楼。
　　其次，气质变的更加厚重、内敛，渊渟岳峙。
　　最后是皮肤，药水浸泡皮肤，刺激毛孔，排除了潜藏在毛孔里的杂质，比如黑头。
　　通红的皮肤透着一种娇嫩的感觉，再加上读书人儒雅的气质，整个人的综合颜值提高了一个档次。
　　嗯，徐二郎不如吾之美也。许墨自信满满的想到。
　　感觉身体里新生的力量在四处乱串，许墨舒展四肢，抬手，隔空一掌打在窗户上。
　　格子窗“砰”一声裂开。
　　气机外放，这是练气境初期的神异。气机外放，这是练气境初期的神异。若是刚才手握刀剑，许墨就能催发刀气或剑气。
　　当然，威力不会很大，毕竟他刚入练气境。练气境巅峰，可以一刀劈断墙壁。也可以隔空御物。
　　“很好！”李玉春面无表情，微微点头：“你继续运转周天，搬运是强大气机的修炼法门，同时也不能松懈对体魄的打磨。”
　　说完，他离开了密室，走出房门的一瞬间，春哥满脑子“不可能”的念头。
　　李玉春扭头看了眼裂开的窗户，嘴角一抽。
　　对了，他的资质测试已经结束，我去问问魏公，评了几等。如果是乙，凭着一周天就自寻气感的天资，已经能加到乙上。
　　这样一来，相应的资源就会增加。
　　“如果是乙上，没准能晋升甲等，甲等可是金锣的资质，他会成为打更人重点培养对象....”
　　“嗯，他没有经历过“战力”考核，乙上是不可能的，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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