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糟糕,中计了额!
只有一起做过坏事人,才更加像兄弟,苏武在军营批复着军报,多日无战,几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无仗可打的将军而言,一切都是淡出了鸟。
“将军,朝廷朝廷有要紧文书,请你速看。”张魁火急火燎的从驿站接到这封三火加急的文案,指定是镇南王直阅,朝廷下发的文案,只要兵部是带这种火图案的,基本是齐放章,这次兵部盖了三个“火”,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事。
苏武赶快喊着,“快,呈进来。”
来的是张魁,张魁因为前几日被吊在城门,衣衫不整,大腹便便,过了寅时还被挂着吹冷风,满脸的唇印,依旧在念叨着“春春”、“夏夏”,路过的老百姓看着都乐开了花,他还强硬的解释自己就是吹吹风,锻炼一下身体是新的练兵方法。
张魁把文书恭敬的递给了苏武后,便低着头,这几天在军营原本是嚣张跋扈的张魁,现在碰到人都恨不得钻到泥里去,因为逢人就被问,是“春春”好看啊,还是“夏夏”好看,虽然说是无所畏惧,但是属实有些难为情。
苏武检查了一下封口,没有拆过的痕迹,立马撕开了封口,里面是兵部加急文案:“巫山贼寇,十万火急,请速缴之。”
苏武看着是没头没尾,不过是兵部的印章没错,不过苏武还是很奇怪,没名没姓的也无署名,属实奇怪。
张魁看着苏武好奇的样子,就问了一句:“将军,是否有何重要情况,需不需要我立马去办。”张魁就想现在出去呆个三年五载,出去避避风头。
苏武摇摇头:“兵部说,巫山有寇,可是今年春天,县衙刚去剿过,没有任何发现,可是为什么,现在有说有寇,真不知是什么情况。”
文书上,虽无署名但是确确实实盖着兵部的印信和平时借调兵卒的文案相比,属实发现不了端倪,这印章肯定是真的。
来不及多想了,张魁把纸张交给身旁护卫的小兵示意着存档起来,转头就和张魁说:“你去点齐1000人,我们去看看情况,万一真有贼寇,我们接到诏令却不动,那恐怕要被参上一本忤逆朝廷。”
“左三连,右三连,中三连,各300步兵出列,“万”字骑兵营100骑兵出列,迅速到点兵台集合。”张魁有条不紊的发号着命令。
收拾了一下,苏武也拿出了快要生锈的宝刀,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虽说是五十又七,但是看上去就是40出头,台下的兵卒看到苏武也是特别激情,很多人除了大练兵,几乎是看不到自己主帅的,就算是大练兵时期,人数过于多,自己的军位过低,只能看个模糊的大概,第一次看这么近的看到战神,多少是有的激动。
“咱将军听说是七品上?”
“什么七品上?那是八品中。”
“听说将军一个人横过乌江,一人横道立马,杀退南唐50万大军。”
果然历史只记得胜利者,乌江一战将被后世流传。
苏武拔出大剑,剑指苍穹,“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是时候到你们发挥的时候了,巫山有贼寇作乱,朝廷有令,我奉旨剿寇,太平无事,难得有立功之机,希望各位不要让本帅失望。”
军队的晋升机会到底有多难,你拼命努力,好不容易有机会升到前锋头领,第二天可能就来个半跛的残废来顶上,可能是哪个副将的小舅子,在这贵族当道的日子,只有战争才能明确的记录下一个底层士兵的奋斗历程,就像苏武一样。
苏武骑着马,身后是张魁,接下来是浩浩荡荡的千余人马,所过城镇过多,到处是农田,所过之处,百姓皆叩首镇南王仁爱,不强征暴敛,不残害百姓,犹如青天在世,每过一个村镇都会有老百姓送来鸡鸭鱼肉慰问,原本1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两天,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天子出游可能需要彩排,这苏武出征,那可是实打实的老百姓爱戴。
终于到了巫山,苏武下令搜山,是搜不到山寨,也搜不到流匪,苏武心中咯噔一下,糟糕。
事情的变故来的就是这么快,远处插着白旗的通信部,脚下似乎在生火,骑着快马就赶来:“兵部来人宣诏了,将军快回。”
苏武还纳闷,不是前天才有密折让自己剿匪,这会儿又来宣什么诏书?
苏武眼看巫山是一个贼匪都没有,只找到一个耳背的拾掇柴火的农夫。
张魁和农夫艰难的对话:“老人家山上有贼人没有?”
老人拄着拐杖,背着箩筐,很努力的听着张魁的话:“没有红薯!”
“老人家是有没有强盗?”
老人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噢噢噢噢,你要买枣,这个也没有”,老人还在摆手。
这就是全山除了动物以外,唯一的活人了。
苏武知道不好,密文有诈,让张魁领兵,自己骑着白雪就飞快的往军营奔去,别说白雪是耶律金当年那白马生的小马仔,南国马就是比北边的好。
一进军营,发现七八个副将被压倒在地,嘴角都流着鲜血依旧是恶狠狠的看着不怀好意的朝廷宣召官,还有两个副将已经人头落地。
“混账!”苏武下马怒喝,瞬间整个场地黄沙顺起,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宣读诏书的兵部小吏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看到将军回来了,所有人心里似乎有了底气,立马把朝廷来的数十人团团围住。
小吏瑟瑟发抖,高举起黄色圣旨,这可是他最后一张保命符:“镇镇镇南王,你。你。你可当真要反?”
苏武咬牙切齿:“说我要反你有何凭据,倒是你无故打死我副将,该当何罪。”苏武看着这么多兵围着朝廷官员,也不是合适,示意了让他们退下。
“镇南王无诏令,带兵出营,按北齐律令,当斩!”小吏双手抱拳拜着京城方向。
“谁说我无诏令,前日兵部三急密文传我军中,让我出兵剿匪,上可有兵部印信!”苏武义正言辞,威压了小吏。
小吏也是有备而来:“那就烦请将军拿出来。”
苏武让记录官进存文营寻找,记录官是火速跑去,整个军营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寂静的似乎掉根针也是滔天巨响。
“将。。。将。。。军,找不到了。。。 。。。”记录官跑的是摔倒了地上,他感觉自己是大祸临头了。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武大笑一声,是那么豪迈那么无奈。
“那就请将军接旨吧。”小吏这才有了底气,拿着圣旨缓步到了镇南王前。
苏武也无可奈何只得下跪:“镇南王苏武接旨。”
“镇南将军苏武,桀骜难巡,无诏带兵出营,滋扰百姓,所过之处无不怨声载道,朕念卿劳苦功高,现卸去一切军职,家中反省。”小吏宣读完傲气的把圣旨丢在了苏武面前,他要的就是愤怒,只要苏武敢反抗,那就是铁打的藐视皇权。
苏武口头接旨,接腰间解下了兵符,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谁会容忍一个异姓王呢。
小吏接过兵符把玩着这稀奇的小玩意,黝黑的猛虎,身上穿着一根根金线,甚是精美:“这就可以号令三军?”
苏武点了点头:“是!”
小吏来了兴趣,高举虎符:“所有人跪下!”
鸦雀无声,完全没有人理会,就算是有几个人下意识的下跪,看到其他人纹丝不动,也挺直了腰杆。
“跪下!跪下!跪下!”小吏急了,拿着虎符在一个个士兵门口走动,就算是扇了几个人耳光也没反抗,也没人吱声,自己可真是是失败透顶。
苏武看着旁边几个倒下的副将,记下了名字,准备给些补偿,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死在战场却死在党争权谋,这真是可笑,苏武流泪了,快60的老叟这才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在兵卒的搀扶下起了身,整了整衣衫向军门外走去。
张魁这时也赶了回来,看着军营里拿着虎符耀武扬威的小吏,提着刀就要冲进军营,苏武一只手拦住,张魁感觉是撞在了石柱上,完全不能动弹。
“我们为朝廷出生入死,现在就让这么个杂碎欺负?”张魁怒了,原本当土匪逍遥自在的他,现在却受这份罪。
“我也不干了!”张魁丢下军帽。
瞬时间军营所有的士兵都丢下军帽丢下兵器。
苏武大喝一声:“捡起来!你们不是我苏武的兵,你们是北齐的兵,是北齐五千万百姓的兵,是守护你们妻儿老小的兵,我不在,你们也要守护好这片土地!”
所有的兵卒看着这老将军,都已经是眼泪直流,当苏武迈出军营的一刻,所有的兵卒都跪地齐声高呼:“将军慢行!”
苏武也是老泪纵横,看来自己真的是要离开这军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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