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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生


那是一张十分惊艳的脸庞。

        晏槿棠生的十分好看,是那种明媚大方的漂亮,而镜中人却似媚骨天成,一娉一笑皆勾人心魄。

        开口时,声音也是十分婉转动听,“几日不见,你这是到哪了?”

        “这里是离国的京师。”晏槿棠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烘头发。

        “京师?那附近就是若河了?”

        “对啊,若河就在京师城外不远处。”晏槿棠垂眸思索片刻,“对了,长生,我记得小时候,城中有个百晓生,知晓许多奇闻怪事,也识得许多异形文字。我明日去寻寻看,或许这个百晓生会懂得铁策上的文字。”

        长生:“好呀。”

        “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要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待在这了,前几天答应你去北疆寻找最后一块铁策的事,可能要先搁置一段时间。”晏槿棠不好意思的向她解释道。

        长生不太在意,只是说铁策的事情不着急,让她安心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长生作为仙器长生鼎的器灵,却没有实质形态,平时都沉睡在鼎中,只有借助镜面才能出来。

        十年前,长生鼎与晏槿棠签下血契,它助濒死的晏槿棠修复受损的心脉,而作为交换,晏槿棠则要帮助她找到铁策残片。

        这铁策是什么东西,它记录了什么内容,晏槿棠不知道,长生也不知道。

        在长生的记忆里,她被封印在河底的这些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凉刺骨的河水,以及一块同她一起待在河底的铁策。

        她不记得封印之前的事情,也不知自己为何被封印在河底,直到晏槿棠坠河后唤醒了她,签了血契后,才得以重见天日。

        她觉得那块铁策或许可以解答她的疑惑。

        只是铁策并不是完整的,上面的符文也无人识得。

        这也是晏槿棠在涿鹿山上学有所成后,选择下山历练的主要原因,为了找齐所有铁策,解读上面的符文。

        竖日上午,晏槿棠从客栈伙计那里打听到,十年前的那个百晓生,如今在城里最大的茶楼里说书。

        等她到茶楼的时候,却听茶楼的老板说,今日那位说书先生不登台说书,也不见客。

        晏槿棠闻言,从兜里掏出一片金叶子放掌柜前面在桌子上,茶楼掌柜瞥了一眼,淡淡的摇了摇头,“姑娘,这不是钱的事。葛先生,他何日说书,何日休息,都是他自己说了算,我也左右不得啊。”

        “我今日是一定要见到他的,还劳烦掌柜通融通融。”

        晏槿棠毫不心疼的又抓了一大把金叶子放在桌子上,茶楼掌柜见状,眼睛立马亮了亮,忙说道:“哎呀,想来姑娘是有急事了,我现在去和葛先生沟通沟通,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晏槿棠勾了勾嘴角心想,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不一会儿,茶楼老板就笑容满面的回来了,“葛先生已经答应见姑娘了,请姑娘跟我来。”

        晏槿棠跟在他的身后,走过一道长廊,到了茶楼的后院,在一间屋子前停住脚步。

        从半开的窗子往里瞧,可以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背影,在一排排书架前翻找东西。

        走到屋子里,待看清他的面容,倒让晏槿棠一惊,这位葛先生虽满头白发,却不显老态,面容体格均与二三十岁的成年男子无异,穿着青色的粗布长袍,倒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见晏槿棠进屋来,他将手中的书籍放回原位,“听说姑娘有事问我,不知是何事?”语气淡淡的,有些清冷。

        晏槿棠将拓印了部分铁策符文的白色绢子放在桌子上,对他说道:“今日前来,是想请先生帮忙看看,是否识得这绢子上的文字。”

        葛先生将白绢展开,黑色的文字拓印其上,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你再仔细看看。”

        “在我研究过的书籍里,确实没有见过这类文字。”葛先生将白绢叠好,还给她,

        “不过,我不识得,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无人识得,这白绢上的文字可能来自某些避世古族。你若真想知道,可以去琅嬛阁看看,那里藏书无数,或许可以解答你的疑惑。”

        “琅嬛阁?”晏槿棠低声喃喃自语道。

        葛先生:“离国皇城中的琅嬛阁,收集了许多上古卷轴、奇闻秘录,但持有进阁令牌的人才能进去。”

        进阁令牌只有小部分皇室宗亲和首辅大臣才有,凭借令牌可自由出入琅嬛阁,其他人若想进入阁内查阅书籍,得先获得掌管阁内事物的官员首肯。

        但是绝不会允许普通百姓进入阁内。

        他顿了顿,又别有深意的补充道:“你若要进去,就得费些心思了。”

        晏槿棠闻言勾了勾嘴角,含着笑轻声问道:“那……不知,先生可进去过琅嬛阁?”

        葛先生走到椅子后,伸手将椅子拉开,淡然坐下,抬眼望向晏槿棠,回答道:“自然不曾去过。”

        晏槿棠也不再追问,将白绢收好,向他抛出了第二个疑问,“那现在请先生解答我的第二问题吧。”

        “姑娘的问题还挺多的。”

        “花了那么多钱,自然得物有所值。”晏槿棠摸了摸腰封间钱袋子。

        葛先生一脸了然,只得点了点头。

        “瑞王的腿疾,因何而伤?”

        葛先生愣了愣,没想到她的问题画风突变,居然扯到了瑞王上。

        “瑞王?这我还真不太了解。”

        “不是说你知晓天下事吗?今天的两个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上来。”晏槿棠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这百晓生莫不是个骗子吧。

        “我确实不知瑞王的腿伤是怎么来的,三年前他回到离国时,就已身负腿伤,这些年皇帝一直遍寻天下名医为他医治,却也不见好。”葛先生不急不缓的说道。

        ‘三年’,晏槿棠眉头紧锁,她以为万俟奕的腿是近来才受的伤,却没想已经伤了三年,离国皇室和长煦宗不会对他置之不理,三年都没有治好,究竟是因何所伤。

        葛先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哦,对了,今日正好是十五。皇帝设了榜文,每月十五,揭榜之人都可前往瑞王府,为瑞王诊病。姑娘如果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瑞王府上,芍药堂的内室里,供奉着两幅人像,万俟奕将竹立香点燃后轻插在铜炉里,仰头看着画像中的男女,良久,平和道,“父亲,母亲。我已将长庚灯寻回,姑姑的陵墓也已经修缮完毕,想来不日就可以重新封陵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悲凉,“我昨日在武卫司见到一名女子,她同阿棠长的有几分相似。我想若阿棠能平安长大,应该也是那般模样。”

        楚灵溪脚步轻盈走进芍药堂,驻足在珠帘前,行了一礼,“殿下,今日是十五,府上又来了几位医师,你是否要见一见?”

        葱白细长的手指撩开珠帘,万俟奕自己慢慢摇着轮椅出来,楚灵溪见状忙上前去替他推轮椅。

        万俟奕:“去见见这些医师吧,总不能拂了陛下的好意。”

        “是。”

        楚灵溪将万俟奕推到湖上的一处凉亭上,又让人去将候在前厅的揭榜人都带来。

        每月十五都会有一批揭榜人到王府里,为他诊病,不过大都是些半吊子的医师,为了赏金而来。

        让万俟奕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揭榜人里见到了晏槿棠,她穿着一袭绯色衣裙,走在一行人的后面,好生突出。

        揭榜人排着序,依次向前为他把脉。

        前七位都皱眉摇头,只得悻悻离开,最后就只剩晏槿棠一人。

        晏槿棠走到万俟奕身前,俯身向他行礼。

        万俟奕的手轻轻摩挲着轮椅侧边的扶手,抬眼望向她,“晏姑娘,很缺钱吗?”

        晏槿棠愣了愣,想到昨日侍卫给她的那袋金叶子,连忙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为了钱财,那姑娘今日到府上是为了什么?”

        见她不语,万俟奕继续说道:“揭榜而来的人,皆有所求,或为钱财,或为其他。姑娘不说,本王怎知是否负担的了姑娘的‘诊金’。”

        晏槿棠皱了皱眉头,心里一阵愕然,什么呀?!前面那几人不是直接诊脉就行了嘛,到了自己这,怎么絮絮叨叨,磨磨蹭蹭的。

        晏槿棠的脑袋飞速转动,似是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急忙组织好语言,犹豫片刻,才缓缓说道:“我所求,自然是殿下给得了的。我自小喜欢研究古籍,既到了京师,便想去琅嬛阁中看看,所以想要借殿下的入阁令牌一用。”

        晏槿棠觉得自己可真聪明,既回答了他的问题,还可以借此进去琅嬛阁调查铁策上的文字。

        万俟奕点点头,目光却直直的落在她身上,淡淡说道:“不过,晏姑娘昨日是第一次来京师,怎么会知道本王手里有入阁令牌呢?”

        晏槿棠心头一紧,她自然知道万俟奕手里有入阁令牌,那是他十一岁受封瑞王时,先帝赐给他的。

        他现在这样问,是在怀疑什么?

        晏槿棠镇静的回答道:“殿下乃是凤子龙孙,身份尊贵。这令牌,想来是有的。”

        万俟奕笑了笑,也不知是否相信了她的说辞,只是撩开衣袖,将手放在脉枕上,轻声道,“诊脉吧。”

        晏槿棠将手指轻点在他的手腕上,细细把脉,释放一丝灵力,探查他的灵脉。

        在修界,一部分人体内会比普通人多出一条筋脉,它像一个容器一样储存着灵力修为,称为灵脉。

        修界中,有灵脉者甚少,百中有一。

        灵脉是天生的,一出生的孩子就可以探查到他体内是否有灵脉,有灵脉者才可以修炼。

        一开始的灵脉有强有弱,这代表了每个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但是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不断强化自己的灵脉。

        万俟奕自小灵脉强盛,极有天赋。十一岁时拜入长煦宗,成为长煦宗宗主的嫡传弟子,按理说他的灵脉应该是极为强盛的。

        一般的灵脉,或强或弱都是像一条深不可测的长河,灵力如流水般盛于其中。但是现在,他的灵脉却是如同一条被冰封住的长河。

        膝盖髌骨上的伤,像是由极低的温度引起的冻伤。

        万俟奕对她用灵识查探自己灵脉,并未感到惊讶,猜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腿伤的真正原由,但还是开口问道:“可看出什么?”

        “殿下的腿疾应该是由冻伤造成的”晏槿棠轻声回答,却没有提灵脉被封的事。

        "晏姑娘觉得我的腿疾是普通的冻伤?"

        晏槿棠心想,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冻伤,否则以长煦宗的能力,怎么会拖到今日还未治好,只是她也看不出他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思索片刻,晏槿棠不答反问:“殿下的伤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万俟奕垂眸看向地面,眉心微蹙,随后抬起手揉了揉突突疼的太阳穴,轻声道:“我不记得了。”

        见晏槿棠一脸疑惑,万俟奕慢慢放松身子,轻轻背靠在轮椅上,十指交叉着放在腿上,解释道:“我的遭遇无法细说,但我确实不记得是被什么东西伤了。这样,晏姑娘可还有办法根治?”

        晏槿棠也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殿下的腿疾虽不是一般的冻伤,但我从医良久,只需一些时日,必定治好你的腿疾,所以殿下可否允许我在府中暂住几日。”

        万俟奕闻言粲然一笑,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幽幽望向她。

        万俟奕:“晏姑娘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啊。”

        晏槿棠:“殿下,可先留我两日,若是没有起效,再将我赶出府也不迟。”

        万俟奕:“王府里不可能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姑娘也该说清楚自己来历,家住何方?师从何门?”

        晏槿棠回答道:“我老家是在涿鹿山下,并未师从何门,只是一介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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