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争锋相对
第二日一大早，蒍牧便带着几个人出去捡柴火，准备煮早饭。子予在火堆旁苏醒过来，她看着四周的环境，有些疑惑，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这个洞穴里面的。其他人都在忙着收拾洞穴，整理物件，这是由云子定下的规矩，每一批来此训练的弟子都应当对这个洞穴进行打扫和修缮，以备来年之用。
孟悌第一个发现子予醒了，很是惊喜，急忙跑了过来，二人昨日在那个木桩考验当中颇有点患难与共的感觉，小孩子原本就心性单纯，因此之前的仇怨也烟消云散。
“你醒啦！”孟悌蹲下来看着子予，子予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她望了望四周，有些好奇。
“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是大师哥背你来的，你昨天晕倒了，所以大师哥就放过我们了。”孟悌说完就咧开嘴笑起来，似乎还有点因祸得福的骄傲。
子予听完后努力回想昨日的情形，似乎确如孟悌所说，她依稀还记得她在最后第二根木桩上摔倒在溪水之中，之后的一切就不记得。想到这里她心中对蒍牧的厌恶阵阵席卷而来，自从遇见他之后，子予似乎一下子就从天上落到了地上，先是扑倒在蒍牧面前，在众人面前出丑，现在又是跌落溪水当中昏迷不醒。子予此前从未遇到过的羞辱窘迫和挫败，却在这几日当中都经历了一遍，而且这种局面似乎只是刚刚开始，她虽然不敢违背子贞的嘱托，但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她看着自己睡了一夜的洞穴，顿时怀恋王宫中的高床暖枕，和所有人对她千呼百应的日子。
正在此时，蒍牧也同其他人一起走了进来，他一下就注意到子予已经醒了过来，可是他并没有朝这边来，而是和其他人一起放置柴火，似乎对子予清醒过来这件事十分淡漠，倒是石东杨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立马扔了柴火就跑向子予。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饿了没有？”
“我还好。”子予礼貌性地点点头，可是余光依旧随着蒍牧而动，她的眼神中全是怨恨和愤怒，似乎蒍牧成了她杀父仇人一般。
那石东杨也注意到了子予的眼神流转，便和孟悌对望一眼，二人想起昨夜之事心有灵犀，便同时离开子予去帮蒍牧干活，所有人都忙着生火煮饭，想趁着太阳尚未升起赶紧吃完早饭，一会儿好继续赶路。
很快柴火就被点燃了，陶锅里传来阵阵米香，石东杨将一碗粥递给子予，让她赶紧趁热吃，好恢复身体。子予在宫中虽然有众多宫女伺候，但在这个团体里，似乎只有石东样一个人在关心她，照顾她，免不得升起一丝感动，对石东杨也多了许多信任。
众人吃完早饭过后，便站起来排好了队伍，蒍牧在最前方说道：“今日我们要快点赶路，翻过一座山丘之后就能到达今日的休息地点，明日应该就能看见师父的信号了。”
蒍牧顿了一下，看着孟悌和子予继续说道：“不过在昨日的第一个障碍当中，有二人没有通过，孟悌和子予公主，所以你们不用再继续接下来的路程，已经出局了。”
“啊！”孟悌大呼一声，惊愕万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还以为蒍牧已经放他们通过了。不仅仅是孟悌，其余那些新来的弟子也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没有想到这次的山间训练是一个淘汰制的训练，都暗自庆幸昨日通过了那些木桩。
“不参加就不参加，我还不愿意参加了，那你们谁送我回去？”子予一听说不用参加接下来的训练，反而喜出望外，对她来说这样的训练在精神和身体上都是沉重的压力，她无法去背负。
“没有人送你回去，不过我可以给你画一张地图，半日就能回到霞谷。”
“没人送就没人送，难道我还走不出这个破林子。”子予也丝毫不肯示弱，那盛气凌人的秉性又一次显现出来。
蒍牧摇摇头，笑道：“不愧是我楚国的公主，蒍牧佩服。不过还有一事需要告诉你，师父规定，如果通不过此次训练，就即刻退出师门，来年再来拜师。”
那子予听罢就愣在了那里，而孟悌更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大家看着孟悌的可怜样，都于心不忍，怎么说也是在一起生活训练了几个月的师兄弟，怎么能说赶走就赶走呢。
“二师哥，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师父的规定？”青鱼急忙向石东杨询问道。
“不错，这是历年来的规定，不能违背。”石东杨很是无奈地回道。
那孟悌哭的更凶猛了，嘴里面爹啊娘啊的叫着，让人心烦意乱，蒍牧此前几年也见过这种场景，因此他才会格外严苛，只希望所有人都能通过这个训练。
子予听见孟悌的哭声，大吼道：“有什么好哭的，难道这天底下就只有由云子一个剑客不成，我才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我离开家时就跟爹娘说我要学一身本领，将来出人头地。除了师父，这楚国还有谁肯收我们乡野人家的孩子当徒弟，大师哥，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通过这个木桩，我不能就这么回去，那我爹娘会打死我的。”
那孟悌哭的鼻涕眼泪都流到了地上，子予虽然嘴上强硬，但一想到回宫后面对父王那失望的眼神，也心里打鼓。
蒍牧见子予不出声，便猜中了她的心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以再尝试一次，如果还是通不过，我就只能遵循师命把你们送走了。”
孟悌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擦干鼻涕眼泪：“大师哥，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就算再尝试一次，结果恐怕也是一样的。”
“那我也要试试。”孟悌圆溜溜的眼睛中闪现了无畏无惧的气魄，子予看见孟悌这样勇敢，也不好一人退缩，便向蒍牧说道：“那我也要再试一次。”
“好，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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