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受困地牢
笙星死了十年，却依然在这世上留下了她的痕迹。对于蒍吕臣而言，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人的情爱或许没有一点分量，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那就是她全部的生命所在。男男女女原本就以各自的方式在感知这个世界，体味这个世界的幸福与残忍。
子玉快要支撑不住了，长达两个时辰的比试，所有招式尽相使出却被蒍老将军都挡了回去。他的脑子里面浮现的都是那个醉汉讲的那段往事，笙星的站在夕水边的那天和他母亲站在集市上的最后一晚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为一个名为情爱的幻觉而死，值得吗？
蒍牧休息两个时辰后渐渐恢复了一些神志，他支撑自己起来往屋外打望，倾盆大雨之中只能依稀看见二人的身影互相缠斗，那两人都疲惫至极，出招缓慢了许多。
蒍老将军喘着粗气，很恨地对子玉说道：“要是我年轻二十岁，早就把你砍成两半了。”
子玉抬抬眼皮，尽管身子疲倦的很，目光依旧清亮，回道：“所以我说你老了，你还不服老。”
“哼，你是若敖氏的人，为什么要管这桩闲事？”
“因为他方才告诉我，他想活下去。”
蒍老将军轻蔑一笑，再次提剑攻去，那雨水比方才小了些，天色也明亮了许多，二人把对方的脸看得真切。子玉的斗志没有丝毫减弱，依旧顽强地抵挡他的每一招，蒍老将军上了年岁力有不支，再加上方才的大雨湿身，在进攻时竟然开始恍惚起来，子玉立马察觉到了他的变弱，起脚便踢向他的胸膛，蒍老将军踉踉跄跄倒退好几步，被身后的侍卫扶住，不过子玉难以控制方才那一踢的回弹力，也重重倒在地上。
芈谷音子玉难以站起来，立马大声宣布：“是公公赢了，此人输了。”
其他人见状，都不愿附和芈谷音，谁输谁赢实在是难下定断。
蒍老将军的头部隐隐作痛，他明白自己也到极限了，举起手示意芈谷音闭嘴，随即又甩开扶他的侍卫，走到子玉面前。
“我们算是打了个平手，如何，你还比不比？”
“哈哈。”子玉蒙住自己的脸，“蒍氏统领果然厉害，我是没招了，要怎样都随你。”
“既然打了平手，这人你是带不走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我不杀他。但是这个畜生是我们蒍氏的一根毒刺，我要将他囚禁在地牢中，一直看在眼皮子底下，你看这个决定是否公道？”
子玉自知今日是救不了蒍牧了，光是对付一个老头就让他体力耗尽，如果再加上其他武将，他今日非死在这里不可，而且还要连累那帮蜀人。
“哎……”子玉在心里默叹一声，对蒍老将军伸出手，“这个决定很公道，我同意。”
蒍老将军对侍卫大喝道：“把那畜生绑了扔进地牢，给我看好了，绝不能让他逃了。”
“是！”侍卫迅速走进室内将蒍牧绑起来，蒍牧双眼红肿，他想要看一看地上那人的样貌，但那人一直没有起身，蒍牧很快便被侍卫带走了。芈谷音见蒍牧被绑走，才敢跑进室内抱起蒍贾，蒍贾的后背被剑锋擦伤，虽然血是止住了，但那道疤痕依旧刺得芈谷音心痛不已，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是难以接受的。
禀生立马上前将子玉扶起来，背在自己背上，向蒍老太爷拱手道：“我弟弟性子太急，不知礼数，还请将军见谅。”
“你也是若敖氏的人？”
“若敖氏？不不不，在下不过是个蜀国小商人，今日来是奉夫人之命为老将军献贺礼的，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蒍老将军觉得二人很奇怪，但他在雨中淋了多时，不想再待下去，便不想深究这件事了，挥挥手让众人随他如内室去了。禀生见大家都走光了才敢扶着子玉往宴会厅方向走去。
来的时候东弯西绕走了四五个走廊，禀生站在这些走廊上有些迷了方向，子玉在他背上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看着禀生绕来绕去。
“我说子玉啊，你方才不是说对那个孩子而言，死在这里比做亡命之徒要好的多吗，那为何还要救他？弄得他现在被关在地牢里，这蒍府的地牢我是听说过的，是个名声不太好的地方，谁被关在里面才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说你这不是害他吗？”
子玉听他啰里啰唆一大堆，觉得困意袭来，还未等他说完便在他肩膀上睡着了，禀生没听到他的回应，才发现他睡了过去，只得苦笑几声继续寻路出去。
会客厅中喧嚣沸腾，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没见有人过来解释，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禀生背着子玉走了进来，几个蜀人立马上前接住，禀生将子玉放在坐席上，揉揉自己的肩膀。
“出什么事了，他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哼，我们这个弟弟真有本事，敢在蒍老将军面前逞英雄，我看我们跟楚国的生意也没得做了，那芈谷音不报仇才怪。”
“什么意思，那我们现在要开溜吗，趁他们人还没来？”
“开溜开溜，你就这点出息，来都来了，不吃他一顿怎么行，况且他们要真想追究，我们这几个人能顶什么事。都坐好了，该吃吃，该喝喝。”
“对对对，此话在理，此话在理。”
几个蜀人相视而笑，又安安心心地坐回来座位上，这宴席还没有开始，哪有先走一步的道理，对他们而言，天塌下来再去想天塌下来的办法，这会儿还没塌下来就不用瞎操心。
没过多久，蒍老将军和蒍氏家老也都依次出现，芈谷音盛装打扮一番出来招呼大家，他们见那几个蜀人居然还没有走，都尴尬的很。
蒍老将军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方才发生了一件小事，不过现在都解决了，大家继续饮宴，去吩咐人上菜，今日老夫一定会好酒好菜招呼大家，哈哈……”
大家虽然心中疑惑，但谁敢说出口？因此都相继举杯，同蒍老将军应和起来，芈谷音忙着招呼下人上菜，不时瞥这群蜀人一眼，但此时酒宴全开，他们都沉醉在那一道道美味佳肴中，哪里还理会这些蒍氏的人怎么看待他们，况且惹事的是子玉，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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