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表白
在戚随家咖啡店坐了一上午，等俞柏照抄完所有笔记时正是最热的时候。店里开着空调，客人不多。
戚母端着饭盒走过来，“孩子，阿姨看你写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吧？”饭盒里的菜看上去像是隔壁快餐店的，两荤两素。
“岁岁不喜欢说话，愿意和他玩的孩子没几个，你们在学校要互帮互助啊”戚母笑盈盈地说。
这话给俞柏照整的不知道作何回答了，明明是他不愿意去和别人玩的。
俞柏照点了点头，还是把饭推了回去：“谢谢阿姨，我不饿”。
他不是不饿，只是不好意思吃。
戚母很耐心的给他科普了不吃饭的危害，虽然他都知道，但还是认真听着。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内心的想法，又将饭让了回去，戚母不收，非要他吃。
俞柏照深知，再推就不礼貌了。只好道谢收下。
过了不久，戚随推门而入，下眼皮不知被什么东西弄伤了，还在滴血，左手也有一处伤。
戚母见状，连忙走过去，声音焦急而担心：“怎么了这是？多大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戚随没说话，径直走向俞柏照那桌，坐在他的对面。
戚母去厨房拿出药箱，本来是想帮他处理的，可是这时来了几桌客人。
她看了看俞柏照，讪笑道：“麻烦你帮他看看”。
俞柏照点头，戚母这才放心去招呼客人。
接受了人家的委托就要用心做好，俞柏照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消毒酒精和棉签。
“手拿上来”俞柏照看着他的左手。
手背上有片很重的淤青，手指关节处几乎都破了皮，严重的能看见血。
戚随低着头把手放着桌子上，俞柏照仔细地用沾了酒精的棉签轻轻擦拭，尽管他非常小心，但是酒精触碰伤口时的疼痛感并不会减少。
戚随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脸憋的涨红，眼眶明显有些湿润。俞柏照不敢去看他的脸色，注意力权放在手上，抹了些擦伤药给他把手用纱布裹了起来。
因为是第一次包扎，不熟练，包的很厚，戚随的整只手被用裹成了一个圆球。俞柏照不太会绑纱布，便在他手背上系了个蝴蝶结。
接下来就是下眼皮的伤口，俞柏照简单的贴了个创可贴。
弄好之后，戚随来回端详这自己的左手，轻轻一笑：“还挺少女，你怎么不把这玩意弄成粉的”。他看着手背上的蝴蝶结。
俞柏照看着他，没说话。
许是戚随也感觉到了尴尬，忽然低下头。
“所以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俞柏照皱着眉头，“是不是封虎”。
闻言，戚随有惊又喜，似乎已经忘了疼痛，有些贱贱地笑道：“怎么？你要替男朋友去报仇啊？”。
俞柏照瞬间红了耳根，声音很小但很重，严肃地警告：“你他妈别在这犯贱”。就连俞柏照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公共场合说出了“他妈”二字！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脏话。
“如果真是他，你会不会帮我去揍他？”戚随认真地看着俞柏照。
俞柏照避开与他的对视，“我一般不打人，如果一个人有错，我会送他去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用暴力解决”。
他确实一般不用暴力，乖巧懂事的外表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个柔弱的，其实恰恰相反。
高三上学期，俞柏照有一次去学校特别早，冬日里六点到校门口，天还没亮透。俞柏照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便利店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袋零食。
那个时间老板通常会不在一小会，要送幼儿园的女儿上校车。俞柏照以为这人是小偷，上去就将他双手扣住。
那人极力反抗，后与俞柏照扭打在一起，结果他还有帮凶，便利店又出来四个男人将俞柏照围住。
因为太早，附近并没有什么人。俞柏照一打五将几人扣下，等老板回来报了警。后来发现这五人竟是警方正在追捕的人贩子，在俞柏照与警察的联合下解救出十余名被拐卖的儿童。
此事过后，警方给俞柏照颁发了荣誉证书，未满十八岁的他被人们称为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
……
俞柏照沉浸在自己丰功伟绩的回忆中，没听见对面的男生已经喊了自己很多声。
见他叫不应，戚随便起身去坐到他身边的位置，用健全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俞柏照终于回神。
“和封虎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戚随平平淡淡地说。
俞柏照“哦”了一声，掏出手机继续背他的四级词汇。他带着耳机，将手机横屏，给人一种他在追剧的错觉。
戚随从玻璃的反光看见俞柏照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内心直呼太卷了。
就这样坐到下午，太阳逐渐西沉。
“走吧，一会儿人该多了”戚随起身，对俞柏照说。
俞柏照懵了一秒，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出来散步的人多，店里客人自然也会越来越多。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本，将带线耳机换成无线耳机，继续播放着四级词汇。
两人来到寄秋公园，下午小朋友多，好几个孩子围过来参观戚随被包成球的左手。
戚随冷漠的坐在长椅上供小朋友们玩耍。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俞哥？”。俞柏照回头，看见是戚随班里的一个女孩子，戚随的前桌。
女孩暗恋俞柏照，路过咖啡店时看见俞柏照在里面写东西，很快跑回家去拿了早就写好的情书。
俞柏照并不知道女孩的心思，傻乎乎地小跑过去，他不记得女孩的名字，转头向戚随求助。然而……戚随居然装盲人。
“呃、同学你好”俞柏照吞吞吐吐道。
女生双手捧着情书，低下头，将情书递到俞柏照面前。
俞柏照已经有点烦了，他知道来找自己搭讪表白的女生喜欢的都是那个龙傲天，不理解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急着摆脱龙傲天人设，俞柏照很郑重地说：“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学习”。
他想觉得这些女生无非就是喜欢龙傲天的叛逆与尬到极致的“霸气”。那么他只要做自己，就可以让这些女生逐渐不再喜欢自己。
可是他失算了。
“弃暗投明认真学习的男孩子真的很酷，俞哥，我喜欢你”女孩子紧闭着眼睛，这句话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
不等俞柏照说话，戚随就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冷冰冰地：“赵雅，有早恋倾向，明天晚自习之前班主任办公室见”。
女孩听到这话，直接吓哭了，转身离开。
“你干嘛啊，看把人小女生吓得”俞柏照带着点责备的语气说。
戚随一脸不服，坐回长椅，义正词严道：“作为班长，带领同学好好学习是我的指责”。
俞柏照哦了一声，没再看他，直接往前走远了。戚随连忙追上来与他并肩，一边走着一边解手上的纱布。纱布系的是死扣，光靠一只手肯定是解不开的，他又上嘴去撕。
俞柏照看着就觉得疼，叹了口气，“你要自残啊？”。
“不舒服”戚随的动作愈加暴躁。
俞柏照只好上手去帮他解，将纱布一圈圈解开，露出皮肤，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没有那么严重。
戚随看着俞柏照，撇嘴笑道：“想牵啊？”。
“啊？什么？”俞柏照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们走在树荫下，这条路行人不多，两边的枫树叶很浓密。
戚随突然停下脚步，前倾身子，靠近俞柏照：“一直看着我的手，是想牵吗？”。
俞柏照呵呵一笑：“我不喜欢喜欢我的人，如果你在这样，以后别联系了”。
他加快了脚步，原本就是看中戚随讨厌那龙傲天才和他做朋友的，可是在与戚随的相处中并没有发现关于他讨厌那龙傲天的事情。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个假原著，也开始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和戚随接触。
俞柏照已经快走出小路，却被身后人的一句话叫停了脚步。那人说：“俞柏照，那我不喜欢你了，我爱你行不行”。
俞柏照低头思考，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感觉甩了甩脑袋，心中默骂傻逼。
回家的路上戚随没有跟上来，俞柏照掏出手机，在浏览器搜索：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
——网友1：喜欢是一见钟情，爱是永恒而漫长的旅程。
——网友2：喜欢是冲动，爱是克制。
——网友3：我认为喜欢是想要占有，爱是想要占有但会尊重或放手
俞柏照不敢再往下看，退出并清理了后台。
回到房间，他先给戚随转了20块钱，还没编辑完原因就收到了俞父打来的电话。
俞柏照想着总归是要面对的，没有拒接。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柏照啊，爸说给你找家教的事你仔考虑考虑”语气听上去更像是商量的样子
以前的龙傲天俞柏照可能需要家教，但是学神俞柏照绝对不需要，他很直接的拒绝了：“谢谢爸，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需要，我能自己搞懂”俞柏照的语气非常客气，毕竟对方是他刚认识不久的父亲。
“你要是自己能学我管你喊爹”对方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明显冲了些。俞柏照也理解他，毕竟之前那龙傲天留下的烂摊子太严重，他也不可能一下子让所有人对自己改观。
只能通过时间让大家看到自己的改变。
“下周期中考成绩出来再说吧”俞柏照心平气和地说。
俞父没有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俞柏照回到微信，打算继续编辑那条没编辑完的信息。却看见戚随已经领了红包，什么也没问。但他还是发出了那条信息：这个是阿姨中午给我买饭的钱。
时间过去很久，晚上九点对方才回消息，只有一个“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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