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chapter 99 受创
赤也不安地在地面上磨着爪尖, 盯着京蓉纯子的眼睛中充斥着警惕和防备。
平川雅集立刻反应过来，拿起终端在她手腕上一扫。
san值——46！
仅仅是十分钟不到没见，刚刚还热情满满的女孩就变成了一个未知的定时炸弹。
他心中一突。
这对于众位王权者, 以及沿途航道上的人来说, 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他站起身，将这边的情况发给指挥中心，目光微闪。
怪不得德累斯顿石板特意把他们的意识拉到石板之间中交代，若是让这群诡异上了岸……
平川雅集不忍地闭了闭眼, 握紧拳, 那将是一片血流漂杵的灾难。
京蓉纯子身上开始出现异化，细小的鳞片逐渐覆盖她的耳后、脖颈, 双腿开始膨胀, 撕裂了衣裤, 一条青灰色的鱼尾在地面上翻腾, 腥咸的黏液在地面上涂抹。
她睁开眼，原本暖阳色的眼睛异化为灰绿色的竖瞳, 理智全失, 利爪向他挥舞而来。
平川雅集脚下一躲, 抬手时间的力量落在她身上, 赤也发出尖锐的叫声，小小的身影瞬间扩散为黑雾, 从她细长的鳞尾向上，将她除了脑袋以外全部笼罩在内。
吞噬的力量撕裂了坚硬的鳞片, 淋漓出红绿交杂的血迹，时间暂停的领域中, 已经异化的京蓉纯子只有眼神中露出无声的哀嚎。
平川雅集看到这一幕, 心中沉甸甸的。
他再次拿起终端对着她的额头测了下, san值——39。
惨烈又沉重的现实摆在他眼前，还未抵达战场，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手中和脚下踩着的血。
当san值掉落到40以下，身体出现可逆性异化，会被动污染周围的人和环境。
20以下，被转化为诡异眷属，不可逆，会主动向周围散布污染。
他不知道在不断掉落的san值中，她还有没有救，但是总是要试一试的！
他叫住赤也，捏住京蓉纯子的下巴，撬开她的嘴，混着早安玫瑰的花露将大地莓的果汁灌下，解开时间暂停，饮品滑入胃中，她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清明，悲戚又痛苦，指蹼连接的手指扣着自己的脖颈，想要阻挡自己说什么，但是理智挣扎中，她无法反抗。
“&”她的声音宛若一把重锤，于虚空落入大地。
那似乎是一串无关紧要的乱码，但只是听见，就让平川雅集产生了极强烈的晕眩和恶心感。
赤也立刻堵住了她的嘴，原本红绿交杂的血中红色愈发稀少，她瞳孔中的神采一点点散去，整个身体软倒在地面上。
但是她已经说出来的话，却一遍又一遍在平川雅集的脑海中回荡。
让他忍不住去辨认、思索，神经抽痛，额角青筋显露，平川雅集没有注意的系统面板中，特殊任务上原本的■■■，好像被一双手擦拭，一点点显露出字迹。
“拉……莱……耶”
他在脑海中重复这个名字，同时死死掐住自己的嘴。
冥冥中，他感觉到若是说出这个名字，将会出现恐怖的事情。
那是一个无法用人类语言表述的名字，只能用相近的词汇去模拟。
但他仅仅是在脑海中想这个名字，眼前就浮现出一座朦胧而庞大的灰绿色建筑，沉没在深渊般的深海之中，周围遍布尸骸，他看不清，只能感受到那建筑的宏伟壮观。
但只是那朦胧地一眼，一股蔓延至脊髓的战栗就贯穿了他的脑海，让他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那种震撼仿若映照进他的精神海洋中，仿佛永远的梦想乡，散发出一种恐怖的吸引力，诱惑着他去寻找，在这一瞬间，他毕生的信念、渴求与执念全部变成这座深海之城！
他定定地站着，脚下似乎被砸了钉子，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挪动。
冰凉的指蹼骨肉斑驳，却似乎感受不到痛一般，拼死穿过黑雾抓上他的脚踝，锋利的指尖刺破了他的皮肤，淋漓下刺目的血迹，他恍然低下头，恰好看到那双灰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他的脸，脖颈扭曲得仿佛要生生拧断。
他手臂生锈般，艰难地抬起捂住自己的眼，当眼前归于黑暗，他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声，在这种蕴含生命力量的声音中，他的理智挣扎着，隐约中他听到幼嫩的猫叫声。
“赤也……”他低喃出声，撕扯的理智终于将自己拉回来。
下一秒，他感觉到眼角涌出一股热意。
黑雾化作喵咪，焦急地站在他的肩上，粉嫩的猫舌头一遍又一遍舔着他的脸颊，喵呜声中透着紧张与焦急。
血迹从平川雅集眼角蜿蜒而下，他脚边异化为怪物的京蓉纯子已经生息全无，绿色的血蔓延成小血泊，一滴滴红色的血滴从平川雅集的下颌低落到绿色血泊中。
在赤也的呼唤中，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朦胧的血色阴影。
能够看到模糊的影子，但是又蒙着一层毛玻璃样的雾，无论他怎么揉擦都拭不净。
他循着记忆按下了终端的测量，打开语音提示。
“san值——70。”
平川雅集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掉了30点。
隐约于虚空中的疯言呓语似乎还在耳畔回响，银白色的鳞片出现在他耳后，向下蔓延。
他掰开脚腕上僵硬的指节，抬起脚，靠着朦胧的视力走到一旁。
门外，应急装置响起，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普通人有序撤离，能力者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而原本在京蓉纯子身上的终端正发出急促的报警声。
“san值18，污染倾向，一级警报！”
平川雅集走出门，一把拉上，将身后的场景遮得严严实实，时间的力量将整个房间封锁。
望着门外一个个朦胧又熟悉的身影，他按着赤也的毛发，哑声道:“封锁这个房间，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不可接近，不可以任何方式窥探、猜测，整栋楼紧急撤离，设为一级戒严区。”
没有人有异议，一条条命令以一种紧迫却有序的步骤下发。
国木田独步望着他眼角斑驳的血迹，和明显异样的目光，心中一沉。
但是不等他说什么，平川雅集身侧，一双半透明的手从虚空中伸出来，落在他的手腕上。
“无色之王殿下，我奉命带你去目标地，请问是否启程。”飘渺的声音好像在空洞的房间内回响一般，翁翁的。
平川雅集望着似乎是国木田独步的身影嘱咐:“这里的事情等我回来处理，务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包括隔离区污染部队。”
“好。”武侦社大家面带担忧地望着他。
平川雅集:“走。”
他的身影逐渐变为透明，融入了空气中。
平川雅集感觉自己好像一只飞鸟，在空中飞驰，身边是云卷云舒。
他的眼睛仍旧刺痛，但是正逐渐恢复，血色一点点隐去，但还是看不太清楚，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视力，以王权者身体极大的自愈力，只要耐心等着就行。
他现在担心的是那些极地而来的诡异，还有恍惚间看到的巨城，只要亲身体验到，他才能深刻地感受到系统任务的重要性。
按照系统任务的说法，如果让这些诡异上岸造成巨大的伤亡，那么那座城市就可能现世，连他这个王在冷不丁面对这座城市的虚影时，都差点翻船，若是让没有抵抗力的普通人看见……
恐怕……
他不敢想象。
他望着朦胧的周遭，十分担心，视力的损伤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但是对于他接下来的任务，无异于雪上加霜。
看不见诡异，他又该如何有效地阻挡诡异呢？
他害怕会漏掉什么，而按照刚刚只是一片鳞片就造成的巨大的影响，如果他漏掉什么，恐怕会引发灾难。
就是不知道京蓉纯子这样的事情是单纯的偶然，还是命运的必然。
会不会是“书”被他收进背包中，却仍然对现实有影响？结果导向中认为他是阻碍命运必然的绊脚石，所以安排了京蓉纯子这次的意外。
还有赤也的异样，虽然后来它似乎是在他遭遇攻击时清醒过来，但在此之前，它的异样又是如何造成的？赤也无法告知他原因，而中原中也又联系不上。
平川雅集想了许多种设想，但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
脑海中，德累斯顿石板提供的地图实时显示着诡异的行动轨迹。
平川雅集注意到从北冰洋向下的诡异已经靠近地中海附近，同时，白令海峡处，诡异似乎被周防尊堵住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前行，但是从它们依然在缓慢前进的趋势看，周防尊估计也应付得吃力。
“下去。”平川雅集对身旁半透明的能力者说道。
两人一猫调转方向，冲进茫茫迷雾中。
两地的时间差，让地中海这边太阳刚刚落下，海水似乎还带着抹余温。
平川雅集轻咦一声，他发现脑海中地中海附近的诡异似乎被什么拦住了，前行的趋势停止下来。
但是他明明还没有到，是谁？
赤也在他肩头似乎异动，下一刻，在他的惊慌中，缓缓消失。
而实时地图中，诡异彻底停了下来。
平川雅集脑海中出现一个猜想，他不禁蜷缩起指尖，催促半透明的能力者:“再快一点！”
赤也身为中原中也的化身，在什么情况下会突然消失呢？
迷雾中，剧烈的能量波动撕裂了雾气，海面上不断发出轰然巨响。
平川雅集还没来得及靠近战场，云层中一柄巨大而宏伟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于头顶，剑尖竖直指向他的头顶。
无色圣域转眼间展开，时间的能量在海面上扩展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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