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坐而论道
“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当天玄的师父，上一任门派掌门愚智来到，和风尘完成一次简单的对视后，仅从风尘行为举止，这位鹤发老者便已意识到风尘那与之不在一层级的实力。
“你好，我是风尘。”风尘瞥了眼愚智，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主动向对方伸手问候。
原以为这名为愚智的聚灵六变修者，多半是个根基不稳，难有进境的家伙。
了不起，就是勉强可以窥探到化神境界的道路，而不能走上成就更强的聚灵七变。
却不想，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异常争气。
从愚智的身上，风尘已经感觉到尝试的气息。
“为什么，你会选择眼下这条路？”风尘突然蹦出一句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的话语，除了已经站在这一层面的两个人：愚智以及平素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西格蕾。
“这条道路很危险，但我感觉，越危险的道路，似乎才是合适我们的道路。”
“那我要恭喜你了，你所探寻的路，并没有问题，不过，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请赐教。”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进入深入研讨状态，直接忽视除彼此以外的其他人。
“其实走到这一步，你也越发的感觉到，作为修炼者，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了，对吧。”
“没错，我们的精神，”
“那叫做神识，或许你们可以参考这个名字。”风尘订正道。
“神识么？很好的名字，我觉得对于修炼者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神识。”
“为什么呢？”虽然知道这就是最正确的答案，风尘还是希望愚智能说的更清楚。
如果这件事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对修者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修者，正如同刚才愚智的言辞一般，是越危险的事情，就越是要去做。
从风尘熟悉的概念出发，那就是修者必须要和命运抗争，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修者，诞生于世界，又要突破世界的束缚，成为执掌世界的人，这才是真正的修者。
天谴也好，灾难也罢，摆在修者面前的困难有很多，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试炼。
因此，修者的道路不容易，追求的规则和真理如果出现些许的偏差，都将导致灭亡。
“至少在当前这个境界，”
“聚灵境界。”
“从聚灵境界，以及之前的境界看，神识是一切的基础，未来的修行如何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恐怕仍旧会围绕着神识，或者神识的结果。”
“修炼的根本就是神识，神识自然无比重要。”愚智的解释很基础，但也切中要害。
“即便是这之后的一个大境界，神识也是一切的根本，而第四个，第五个大境界，则是通过神识达成的成果进一步提升，开花结果，用树来做比喻，神识就是树根。”风尘道。
“下一个境界，是什么境界？”
“聚灵境界，是不断的将规则之力渗透到其中，使得自身和规则的联系逐渐建立，下一个境界，则是彻底的淬炼，将神识打碎并且重塑，和自己血肉完美融合在一起，通过无数次的交汇重聚，最终迎来肉体的全新蜕变。”风尘解释道。
“在这个大境界，如果你的神识，融入的规则之力过低，对肉体的提升也将受限。”
“所以，你选择继续刻入规则之力，这是最正确的道路，但也很可惜，你的神识太弱。”
“刻入这一次以后，你就没有办法继续了，而你想要走到下一个大境界的完美，也很难。”
“差不多，你这辈子的高度，就是下一个大境界，这之后的事情，就要等待后人。”
“天玄他们还有希望吗？”愚智神色泰然。
“如果最初的筑基阶段没有打好基础，现在也晚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希望，如果他们能够在接下来的每次提升中做到极致。”
“您能帮助我们吗？”不知不觉，愚智在面对风尘时，已经用上谦卑的敬语。
“我只是外人，没有理由帮你们这么多。”风尘摇头道。
“如果您希望，您可以直接成为我们的掌门。”愚智这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
“师父，这。。。”最直接的利益相关者天玄本想开口询问理由，旋即反应过来。
“这似乎，对我们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师父恐怕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才。。”
作为一个并不算特别强大的门派，当然，这是对于风尘他们来说，在这个世界，天玄等人所代表的门派，已经是这个世界的顶点，或者说，就是硕果仅存的修炼者势力。
天玄等人既然踏上了修炼一途，对于大道的追求，那必然是放在首位去考虑的。
从这一点出发，跟随风尘这位达者，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一者，风尘拥有极其强大的实力，有他在，门派能够变得更强，安全性得到保障。
二者，风尘在修炼一途上的认识极其深刻，他们也能从中得到极大的点醒和帮助。
如果风尘只是一个外人，自然不可能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分享。
但如果风尘是他们门派的掌门，就有了一份责任在身，必须要对他们这些弟子负责。
传授更高水准的修炼常识和知识，那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做反倒说不过去。
“我没兴趣当你们的老大，我手下已经有不少麻烦的家伙。”风尘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有您的帮助，或许我们就能走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吧。”
“修者关键是靠自己，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比什么都要重要，如果你们想着依靠我的力量取得更高的成就，那我觉得你这就是走偏路了。”风尘正色道。
这里也不是他胡扯，刚才已经说过，修者是挑战一切的人。
如果不靠自己，光想着依靠他人，心志必然不坚定。
事实上，如果心志坚定到一定程度，即便天赋很差，一些修者也能够创造奇迹。
只不过，这些奇迹背后，究竟有没有世界本源的存在，风尘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单纯以他自己的经验来看，如果他看到如此心志坚定的好苗子，恐怕也会忍不住帮一把。
“也对，这条路走过来，如果自身不成器，就算有再多帮助，也是废物一个。”
“您是叫风尘吧，风尘先生，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教诲，这将对我的修炼产生极大帮助。”
“您提的一切要求，我们都会接受，即便是您需要我去帮您做些什么，也是一样。”
“其实非要说，您刚才那一番话，就已经让我们门派上下无从回报。”愚智道。
“你知道就好，所以，麻烦你们把整个世界的情报地图拿出来吧。”
风尘也不是喜欢客套的人，或许过去，他还会觉得这是自己的举手之劳，不需挂齿。
现在嘛，风尘考虑事情的角度也比过去更多了，会从对方的角度去思考，自己的帮助。
从愚智等人的角度看，风尘的教诲，解决了他们今后修行的大困惑，这份恩情可不轻。
没有风尘，愚智在接下来的探索中，有极大的概率会因为尝试，最终命陨。
等到他们意识到风尘教导的这一切，可能已经换了好几代人。
认识到这一点，再去提要求，即便风尘自认为是一个非常厚道的人，也不觉得过分。
“天玄，你协助风尘先生吧，不论是风尘先生提出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接受。”
“风尘先生，这是我们门派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请您过目。”天玄递上情报图册。
因为整个世界的范畴太大，聚落更是多达数万，统计的数据其实相对来说更为笼统。
大致就是每个聚落约莫有多少人，精确到百位数，然后聚落的习俗，以及是否遭遇过灾难的洗礼，而这里的灾难究竟指的什么，风尘心知肚明，除那位该死的气运之子，还能有谁？
“我想要的，就是这东西啊。”只有真正做过情报工作的人，才知道情报的奥秘所在。
“这东西有什么用，看都看不懂。”一旁的西格蕾，作为情报高手，发出外行之语。
“你是看不懂，但这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风尘将图册拆开铺好。
“风尘先生，您这是？”天玄等人对风尘的举动略显诧异。
“风尘先生果然与众不同。”愚智，有着阅历的不同，一眼看穿风尘的想法。
“师父，这是？”风尘仔细端详着整张地图，天玄不好打扰，只得看向自己的师父。
“风尘先生恐怕是在根据目前整个大陆不同聚落的情况，分析那个灾害的出现频率和范畴，从而整理出一条可能的线路，帮助我们提前伏击，最后将那个灾难解决。”愚智道。
“这怎么可能！”虽然是自己最尊敬的师父作出的解释，在天玄眼中这仍然不可思议。
数万个聚落铺散在大陆上，其中遭遇过灾害侵袭的，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个不到。
几百分之一的案例，就算在地图上全部标明，也无法连成一条具备实质意义的轨迹。
更不要说，从中分析出有用的内容。
“难道风尘先生真的有这种能力不成？”
再去看风尘，后者异常专注的模样，让天玄不由动摇。
“原来如此，那家伙还真是喜欢虐杀平民啊，轨迹虽然不好琢磨，但只要出现一次，就很容易知道下一次的地点。”风尘在不断地观察和分析中，逐渐发现一些端倪。
严格来说，他也没有那么变态，只是从如此残缺的轨迹路线，就能摸出规律。
毕竟，气运之子可是有世界本源从旁作弊的，上一秒还在这里，下一秒就变了。
但一些细微的东西，就不是世界本源能够把握的了。
这些，也是风尘唯一的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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