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蛇的国度

救赎山脚，罗林独自一人向人蛇腹地走去，直至与漆黑的树林融为一体，救赎山上的异议才平息下来，除了某些好事者偶尔到防线上眺望片刻，然后幸灾乐祸的嘲笑几声傻子，心想罗林这次肯定是死定了，以救赎山为中点两侧可是绵延千里的陡峭山脉，各个要塞不会为他敞开大门。摆在罗林面前只有两条路走，要么依他所言提着凯芙兰的脑袋将功赎罪，否则爬山也是不错的选择，当然悬崖顶的食蛇雕也不会介意改善改善伙食，尤其是在这个食物短缺的季节，一个鲜嫩的大活人向来是众多野兽过冬的首选，比如说冬眠的人蛇在入冬之前习惯性的将活人带回巢穴像牲口般圈养起来，饲料不详，一旦储储存的粮食出现短缺，人蛇总能吃上新鲜的嫩肉，畜牧业，并不是人类特有的技能啊。

        罗林步入黑色森林后不久，见前方一横卧的大树干上的身影后，走过去，问道：“美杜莎阁下，您想起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美杜莎拍拍衣服上的雪花，说道：“本来是想在老乌龟那里与你详谈，但是你们人类的恩怨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弄清，究竟是谁在假冒我的身份发号施令。边走边说。”

        罗林认出这是去蛇穴的路，放缓脚步，一大一小两个人勉强保持着相同的速度，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两串脚步，美杜莎接着说道：“那日名为凯芙兰的小女娃既然能说出蛇神口谕，就说明在她的背后定有人扶持她的行动，是谁我暂时想不出来，但是胆敢假借我之名发号施令，我倒是想究竟是谁有那个胆子冒充神邸。”

        人蛇的信仰很古怪，它们虽然智力低下却对图腾信仰中的美杜莎敬畏有加，人蛇中最为严重的罪过不是谋害蛮巫，不是加害女皇，而是亵渎种族图腾。亵渎图腾几乎等同于在人类社会当众渎神，宗教裁判所的将大陆笼罩在其阴影之下长达千年之久，审判的异端数量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不少人因为有意无意的因为唾弃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而遭到迫害，人蛇图腾在人蛇心目中不亚于金币于商人，权力于政客，如刻印在心的本能驱使，即使是女皇，在无人能够挑衅其权威的情况下也不会假冒蛇神的名义做任何事，同样情况，凯芙兰也定然不会这么做。

        在人类不甚了解的人蛇腹地，要么是人蛇内部出现问题导致那场倾种族之力的战争，另一只情况，人蛇出现了一个蛇神，冒充美杜莎的伪神。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去，先前的蛇窟出现在面前，美杜莎盯着洞口矗立的蛇神图腾，叹口气，说道：“被封印了千年，我的后裔竟然变成这种模样，只不过心中对我的敬畏倒像是从前一样。罗林，你有无胆量随我进蛇窟？”

        罗林笑道：“到了这里，我还有理由胆怯吗？”

        美杜莎邪邪一笑，二人走入洞穴，在美杜莎的指引下穿过特定的路线，渐渐向下深入，上次罗林在汉拔尼的带领下误打误撞摸到女皇宫殿的最外围，就被如今不知死活的金瞳龙蟒带到孵化室，而美杜莎在下降到一定程度后立刻选择一条平缓而干燥的路径，一会儿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在恶魔法术的支持下罗林第一次清人蛇的国度！

        巨大而温暖的洞穴中，人蛇大多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不时有强壮的雄性人蛇集结成小队来回巡视，罗林踏入洞穴，所有的人蛇骤然睁开双眼，立瞳阴测测的盯着他，有的嘴边还挂着上一顿的残羹剩饭，有的放下手中正在啃咬半截尸体，有的正在交合立刻跳开，步步紧逼向罗林，一双双尖锐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血腥而恐怖。

        面对危机，美杜莎用与常人无异的舌头舔弄罗林的脸颊，转身，亮出獠牙，嘶吼莫名的蛇语，集结的人蛇群立刻俯身在地，齐声吼叫，让出一条道路，罗林苦笑道：“美杜莎大人，您这是？”

        美杜莎抹掉嘴边的唾液，嬉笑道：“我把我的体液留在你的身上，这样你染上我的味道，只要有我在身边，不遇到凯芙兰和三十六个被你们人类称为蛮巫的小子，我的这些可怜后裔就会把你当做自己人，现在的你，就是第三十七位蛮巫。”

        罗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二人被一头雌性人蛇带到一处温暖且弥漫着特殊撩人气味的土房内，里面装饰极富人蛇风格，令人称奇的是这里竟然有冬日难见的水果，红彤彤的像是苹果，但表面却浮现两条蛇交合的图案，直到领路的人蛇离开，罗林都不敢去动桌上诱人的水果，美杜莎说道：“那是蛇莓果，效果与你们人类的春药大同小异，”

        罗林拿起蛇莓果观察一番，凑近闻了一下就觉得心神荡漾小弟弟想要抬头，放下水果，苦笑道：“难道它们还想用雌性人蛇招待我？”

        “你要知道，我们蛇人一族血脉里面蕴含的兽神的血脉，肌肉较之你们人类更加有韧性，也更加有力，所以呢……”美杜莎挤眉弄眼，故意留点疑问，这时先前带路的人蛇再次匍匐在地，后面跟着一大二小三道身影，它们是一条丰腴的雌性人蛇和两个瘦弱的小身影，美杜莎咆哮一声，两只人蛇恭敬的游走出去，只留下趴在地上颤抖的小家伙，罗林瞥见小家伙们的两条细腿，略带疑惑的说道：“让她们抬起头。”

        美杜莎轻声说了两句话，小家伙们这才直起身来，眸子一双璀璨如蓝宝石，一双是醉人的猫眼，同样清澈的眼神，修长的睫毛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竟然是一个人类的小女孩和一个像美杜莎一样的幼年蛇人！

        罗林问道：“她们是？”

        美杜莎叹口气，幽然道：“食物。”

        土屋内陷入沉寂，罗林脱下身上单薄的衣服披在两个被当做食物的可怜孩子身上，美杜莎在眼里，抱着膝盖，道：“我刚刚说的话的意思就是只留下食物，你也见了现在新生代的蛇人的生存状况，而那位人类小女孩则是圈养的人类，这个孩子或许是两个被带回蛇窟人类的结晶，但只能当做招待你的食物。与牲畜没有差别。”

        罗林让两个孩子回去，坐回椅子，说道：“有没有快速学习蛇语的方法。”

        美杜莎把手指放进嘴里，伸出手清点罗林额头，两个人一同来到精神海，成年的美杜莎张望片刻，说道：“了解蛇语很容易，一道灵魂印记足以……”

        啵！

        渗人到惨绝人寰的亲吻声传来，罗林黑着脸着老师整个人趴在美杜莎身上，环住她的脖子嘴巴用力的贴在脸上，心满意足的大笑道：“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四号走到陷入呆滞的美杜莎身边，轻吻另一边，笑道：“算我一个。”

        终于回过神的美杜莎尖叫一声在精神海中留下一点东西，就嗖的一声从眼前消失，罗林只觉得脑袋里面多了些什么东西，去过在水晶上躺在鲁兹身上安然入睡的可可，返回身体，清醒时眼前却站着一个身穿蛇皮有着两只枯瘦小腿的老妪，正跪伏在地跪在一脸红晕的美杜莎面前，双手举起手中的权杖，高声尖叫道：“蛇神大人，神使大人，您卑微的仆人沙耶向您祈求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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