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证据
那是……
当年卖给她药的那人……
她谨慎着,小心着,不存那人的号码,便索性将号码背熟,这些年,她以为再也记不起了,没想到……在看到的一瞬,那些肮脏和不堪便瞬间喷涌而来。
不止这些。
远不止这些。
她看到母亲与那医生做的假亲子鉴定,她看到父亲当年侵犯乔冉未遂,她甚至还看到许多细碎的事,包括乔冉从学生时代为什么就总被人厌恶,那些她曾躲在阴暗里暗暗动的手脚,那些她以为烂泥一样永远会被掩藏的肮脏,都忽然的被扯到日光之下。
她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
可这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从前的……
不……
他不该这样看着她的!
这样的眼神,是应该对着乔冉的!是应该对着那贱人的!她不要――她不要!
“啊――”
她尖叫起来,神情扭曲而癫狂,抓着他的手那么的紧,像一根根没有皮肉的白骨,凶狠而狰狞。
但一向庇佑她的父母没有赶来,她看到窗外有穿着警服的人进来,她听到父亲的怒吼,她听到母亲的哭求……
完了。
全都……完了。
恨意在她眼底瞬间的爆发,她蓦地抬眼,盯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人,“赶尽杀绝……你一定要赶尽杀绝,是吗?”
“是了,你就是这样的人,从前恨着乔冉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狠的吗……”
她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痛苦,这痛苦让她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她仿佛在绝望里找到最后一丝慰藉一般,脑中疯狂闪过一个念头:
她不要一个人痛苦!
凭什么只她一个人这么痛苦呢!
他不要她了,他毁了她的所有,那么谁都不要好过!谁都不要好过!
她表情似哭私笑,“鸣梵,你感觉到痛苦了吗?现在才觉得后悔了吗?当初那个你喜欢的女人,被你亲手毁掉,被你亲手逼到绝路的滋味,好受吗?”
“你……闭嘴……”
“哈哈――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吗!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过多少?父亲亲自去找了人研究你,是……你没听错,是研究!”
“研究你的喜好,研究乔冉的性子,你不就是喜欢她那种的吗!父亲甚至逼着我学她!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对我……又何曾有过真正的爱情!我仗着的不过就是当年那点的‘恩情’!”
“你喜欢的,从来都是我偶尔表演出的那个影子,我只能时时给你一个错觉,告诉你我就是当年的人,我只能拼命抹黑乔冉!”
“即便这样,你对我还是毫不留情……”
“我输了,我输了!可是,你以为你能找回她来双宿双飞吗?鸣梵,霍鸣梵,霍少爷,霍总!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她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先前说的,找人研究他之类,他也一并查到,是以并未有表情波动,只有这最后几句,他冰冷的脸上终究表情出现皲裂,他死死凝着她的眼,一字一顿,“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哈哈――你想不到吗?那贱人害我至此,你觉得我会留她?哈哈――”
“她在哪!”
“你想知道吗?”她缓缓站了起来,姿态妖娆的往他身上靠了靠,吐气如兰,“我告诉你,她……死了,下地狱了……”
砰――
霍鸣梵挥手推开了她,他目眦欲裂,攥起的拳头咔咔作响,他最后的克制着自己,“我再问一次,你做了什么!”
“我啊,我弄死她了,那个贱人……呵,早就该死了!”
“乔希蓉!”
她眸子疯狂绝望,脸上却大笑起来,“鸣梵,我该感谢你……”
“真的,我方才那么痛苦,可现在,我突然的就不那么痛苦了,看――你比我更痛苦不是吗?”
“你比我可怜……比我可怜呢!你的心上人被你折磨这么多年,你还亲手打掉了你们的孩子……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后悔吗?你后悔极了的吧?乔家……我们乔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始至终无辜的,就只有那贱人一个而已,我恨她!”
“她死了,尸骨无存……也不对,那么高的山崖,掉下去尸首都摔烂了吧!还是跟江城在一起……哈哈,她死了也是跟别的男人一块呢……你们笑死我……笑死我了――”
声音,戛然而止。
霍鸣梵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死死锁着乔希蓉的眼,眸底汹涌翻滚着情绪,胸腔起伏剧烈,像是在极大的隐忍,他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我不信。”
蓦地松手,乔希蓉跌坐在地,就见他大步走出去,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你不信也没有用,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身后,尖利的女声刺破耳膜。
乔希蓉笑得绝望疯狂,不可能的……他绝不能再找到乔冉的!绝对……不可能的!
霍鸣梵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他不信。
乔冉,那个乔冉,永远倔强永远不服输的乔冉,怎么可能死了呢?
他不信!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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