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张清梦推开会议室大门，气喘吁吁地继续说，“我们从死者家中的电脑里面找到了三十多封邮件，发现死者张建礼涉及三十八起拐卖妇女儿童的行动，时间线从1990年跨越到2005年！”

        “草他大爷的，这孙子！”顾鸣气的口吐芬芳。

        张清梦平复呼吸，继续说：“还有，刚刚查到死者手机那三条短信所属地址均为死者的位于江门村的家。”

        李队立即吩咐谢婷婷：“通知反拐卖妇女儿童大队和情报大队的队长过来。”李队忧心忡忡地说道。

        2013年11月10号11：30分致美高档小区602

        “本台最新消息，11月2号于江门村发现的死者张建礼，竟涉及三十多起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犯罪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恶劣。

        据悉，本市警察局刑侦支队已于一周前成立代号为112的专案组，刑侦支队队长表示通过由特警、刑警等警察组成的队伍的奋力营救，截至目前为止已解救出所有被拐卖的在籍人口，且无任何人员牺牲。目前已缉拿了13名参与这起拐卖妇女儿童案的犯罪嫌疑人，仍有张建礼同伙尚未缉拿归案。

        省级领导、市级领导和蓝安市警察局局长均表示一定会严惩犯罪分子，且对a市刑侦支队及所有参与救援和缉拿行动的警察给予嘉奖，按情况授予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不等……”

        李晚柠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她坐在沙发上，听着窗外越来越凶猛的雨点啪嗒啪嗒地砸着玻璃窗户。

        南方雨水向来充沛，但是今天的雨势却格外大，好像谁昨夜趁着夜色昏暗，用蛮力把天砸出了一个大洞一样。

        这浩大的雨势是在清洗人世间的种种污垢吗？

        好久之后，她才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回房间收拾了衣服和书，回学校上课。

        2013年11月10号14：33分蓝安市人民医院

        雨过天晴后的天空干净无比，此时太阳也拨开了乌云，在冬日里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温暖。医院的花园里面，不知品种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不知道沾上了谁人的喜悦情绪。

        医院里，一阵激扬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困倦。

        “这一周累的我肾都虚了，走了三个省份翻了七座大山，几乎没怎么合眼，但是值了，太值了！”顾鸣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呈液体状摊在病床上，右眼被打肿，左手被吊起来，左腿用石膏固定，麻醉作用已经过去，现在疼的哇哇乱叫。

        “你小子真行，在那些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小破村，不要命地往前冲，那些个村民为了守住买来的媳妇，不管不顾地袭警，我们还不能武装镇压，不然误伤了村民我们的饭碗不保不说，可能还得蹲牢子，我当时都以为我没命回来了。这就叫啥，警察的命不值钱。”张清梦心有余悸地感叹，他手上也被包扎了起来，虽然手上的伤没有顾鸣严重，但是混乱的救援活动中脑袋不幸被敲了一棍，轻微脑震荡，现在半个头都被缠了绷带。

        “我们都是血肉之躯，不是铜墙铁壁打不死的超人，你怕我也害怕。更何况我家里面还有已经七十岁的外婆，我要是没命回来，我外婆孤苦伶仃一个人，就算给我颁个烈士抚慰金，又有谁来给她养老送终。

        但是将心比心，要是被拐卖的妇女是我的妻子，或者是我的姐姐妹妹，被拐卖的小孩是我的儿子和女儿呢，特别是那些被拐卖的妇女，那些买了她们的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她们一辈子就得大山里受尽折磨，一想到这些，我就一股脑子充满热血，上去抢人了。”顾鸣感叹地说。

        “生在大山没有错，但是生在大山就要拐卖别人家的女儿，□□她、让她给自己生孩子传宗接代延续那点恶劣的基因就有错！”谢婷婷愤愤不平地说，比起顾鸣和张清梦，她的情况好一点点，右腿给打了石膏，脸上划了几道细微的口子。“我差点在这次行动中毁容了，这样老娘还怎么嫁人！”

        “就咱干这一行的，风里来雨里去忙起来十天半个月都要住在局里的，你还想结婚，可别耽误了人家。”顾鸣吐槽谢婷婷。

        谢婷婷听到这话，拳头捏的咔咔响：“小师弟，混熟了之后就想打趣师姐了？”没等顾鸣认怂，就听到“啪啪啪”的声音，李队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过来，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小婷说的没错，警察怎么了，不能结婚啊。还有清梦啊，你说‘警察的命就是贱’说的不对。”

        张清梦尴尬地想拿还能动的右手挠挠头，发觉脑袋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只能悻悻然把手放下：“李队，我这不是随口发泄一下嘛。”

        李队找了把椅子，坐下说：“每年牺牲的警察约400多人，是和平年代牺牲最多的职业，但是你问他们后悔吗？我想都是不后悔的。

        如果有一天，我不幸在某次办案或者救援行动中牺牲了，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是平和的，因为死得其所。穿上了这身警服，也担起了这份责任，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公民都是受我们保护的，我们不能因为他们愚昧、无知、落后而选择放弃他们。

        难道我们辞职不干警察这份工作，我们就找不到其他工作不成？我们干的哪里是工作，是情怀和舍不得。希望你们永远记得第一次穿上这身警服时内心的骄傲自豪感，共勉！”

        “李队你煽情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你是要看我猛男落泪吗？”顾鸣伸出他还能活动的右手使出一招直男铁拳轻锤李队胸口。

        而谢婷婷和张清梦的眼眶已经红了。

        “我不煽情了，告诉你们三个好消息。”李队躲开顾鸣的小拳拳，正经地说：“救援行动中那群阻止我们救人、且打伤多名警察的村民，我们已经依法拘留了他们，你们不是白白挨打的。

        大家的伤情鉴定报告结果也出来了，顾鸣，左手功能丧失达4，左腿股骨骨折，鉴定轻伤二级，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局里已经给你批了三个月的病假，回家好好养伤；还有清梦，轻微脑震荡，左手肌腱损伤，鉴定为轻微伤，局里给你批了两个月病假；小婷右腿骨挫伤，鉴定为轻微伤，也是两个月病假。局里给你们批的是带薪休假，而且授予顾鸣二等功，张清梦、谢婷婷三等功！

        有的刑警一辈子也没得到这种机会立功，你们年纪轻轻就立功，了不起！”李队满怀热情地说，激动的彷佛是他自己立了功。

        谢婷婷掐了掐自己的脸，感觉到痛，还是恍惚地说：“感觉有些不真实。”

        “但麻醉效果过去了，疼痛是真实存在的。”张清梦冷静地说道。

        “李队，这么说我警校毕业后，凭着这份二等功，也可以直接进刑侦支队了吧？”顾鸣兴奋地问李队。

        李队点点头，“当然了，a市刑侦支队欢迎你的加入，顾鸣。还有，你们年轻人初出茅庐不怕虎，遇见事情不管不顾往前冲，这样不行，你们的命一样重要，明白吗？”

        “明白！”三个人难得整齐地回答。

        李队继续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回家好好养伤，表彰大会在年底的年会开，这事儿急不来。所以你们还得回家叫家里人多炖点猪蹄补补，我可不想到时候回来的是三个身残志坚的刑警……”

        “但是李队。”顾鸣不放心地说，“拐卖妇女儿童这个案子基本结案了，但是张建礼那个案子呢？总不能直接断定为失足死亡吧。虽然说这孙子确实该死，但是我总感觉这两起案子之间有关联……”

        “顾鸣，”李队打断了顾鸣的话，你先安心养伤，这起案子我会安排其他人继续跟进。

        李晚柠吃完饭回到宿舍，正准备午睡。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李晚柠在吗？出来一下。”李晚柠爬下床，发现班主任站在宿舍门口，她穿好衣服，冷静地问：“老师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班主任把宿舍门关紧，走远了几步，这才说：“这两位警察说需要你协助配合，了解一个月前的一起刑事案件。”

        李晚柠看见站在老师旁边的两位警察，面容平静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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