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2】幻境终结

【52】幻境终结

        被召唤出来时，洁白的骑士姬是怎样的？

        娇小的、楚楚可怜犹如百合花的美少女，但是却不显露出一丝自卑和脆弱，她自信而美丽，让人心动。

        之后知道她其实是亚瑟王时，托尼·斯塔克是真的不相信。但是当她从列车车厢走来时，那种闪烁着光辉的炫目感，那样骄傲的神态，那令人信服的领袖魅力，那一刻托尼觉得就算她不是亚瑟王，也一定是高洁的英雄。

        最后一切证实她真的就是亚瑟王。

        托尼在梦境里看着女孩伸手握剑举剑，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恐惧，脸上刻满了对希望的期待。

        亚瑟王会退后、会胆怯吗？他压根不觉得对方会是这样的人。

        她可是亚瑟王啊，就算只是女孩子，却也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永恒之王亚瑟王啊！

        他没有问过阿尔托莉雅为什么没有想过回现在的大不列颠看看的事，也没有问过阿尔托莉雅对于一切的结局是什么看法。

        就好像孩子们总说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怎么会有畏惧的呢？他们怎么会有击败不了的敌人呢？可事实上在纽约大战后“不会畏惧”的钢铁侠却患上了焦虑症，他整夜整夜的在工作室研究，只要合拢眼皮下一秒就会再次惊恐地睁开。

        亚瑟王也是人，她顾念着自己的国家。如果挚爱的不列颠可以发展的更好，她可以舍弃她的骄傲，将0关系着她的一切让出。

        多么……高洁而无私的王，不愧是理想中的王。

        可这是不对的。

        “阿尔托莉雅，”托尼没留意到自己的称呼引起了高文的注意，他凝视着阿尔托莉雅，声调温和。“你不是应该尝试去打破命运吗？”

        阿尔托莉雅怔住，紧皱起眉。

        凯这次是认真打量起阿尔托莉雅了，他开始怀疑起阿尔托莉雅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凯来说，阿尔托莉雅是会迎难而上的人。如果之前知道自己会成为王却不敢面对是因为知道成为王后会带领不列颠走向悲哀的结局，那么阿尔托莉雅又是为什么如此认可这只得一窥的命运呢？

        “……是梅林吗？”高文突兀开口。在他看来能让阿尔托莉雅如此认定那一定就是既定的未来的必定是非常有声望的人物，比如……大魔法师，梅林。

        只是，事情还是存在疑点。因为，阿尔托莉雅并不是他人说了就认命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再德高望重的人也不会轻易熄灭斗志。托尼更是忍不住想起他在梦境中所看到的少女骑士获得石中剑的场景——哪怕已经看到了可怕的未来，哪怕这个并不知道是幻境还是真实的窥视是由大魔法师梅林亲自承认的，阿尔托莉雅还是拔·出了石中剑。

        在梦境中，梅林对阿尔托莉雅说：〖只有你才能拔·出这把剑，只有你才能拯救不列颠……同样，你也一定无法改变这个未来。〗

        面对这些，阿尔托莉雅却神色轻松的拔出了剑。

        她不在意那些绝望的未来，因为她坚信自己能够改变。

        那样自信的阿尔托莉雅，和现在眼前畏畏缩缩的骑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挺起胸来啊，无畏的亚瑟王。”托尼回忆着曾经看到的景象，满怀信心地看着阿尔托莉雅，像是她一定会答应。“你难道是遇见困难就退缩的人吗？你难道是不敢于直面痛苦、只敢面对人生光明的人吗？”

        高文沉默地看着托尼说话，在此时恰到好处的插口：“是啊，阿尔托利亚，你什么时候连挑战未来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单膝下跪，双手抬剑前伸。凯也跟着单膝跪下，将手放在心胸前。

        这是宣誓效忠的礼节。

        阿尔托莉雅混乱地看着这一切。

        她为什么不敢面对未来？只是依靠魔法得到的短暂窥视而已，为什么这样无比坚信未来必定不可改变？

        “我、我根本不可能——”阿尔托莉雅还想摇头说什么，然而她身后却突然浮现出金的碎光，光芒渐渐汇集、勾勒出一道人形，再渐渐凝实。而凝实着的人则伸出手，从她身后带住她的手，携带着前伸、最后握住高文抬起的剑。

        托尼吃惊地看着金光勾勒凝实出的人形。

        砂金的发丝、如同翡翠般的双瞳，骑士身着银铠，头上戴着金色的王冠，身上披挂着蓝色白绒毛边的披风。

        那是亚瑟王。

        这变化谁也没有料到，所有人都失语地看着这一幕，而亚瑟王则温柔道：“哪怕最后卡美洛迎来了毁灭，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行动。”

        拔·出石中剑时，亚瑟王看到了未来。

        因为身为女人，爆出尤瑟王之子身份的阿尔托莉雅从来没有想过娶妻。然而就算她说的再好，依旧引起了臣子隐晦的担忧。这样就算了，但同样因为没有妻子，无法借于妻子一方的势力，这让单独起步的亚瑟王困难了很多，甚至因为不愿娶妻，不少窥视妻子位子的贵族恼羞成怒，拒绝再为她给予帮助。

        击败卑王后，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骑士加入了亚瑟王的麾下。只是，当亚瑟王习惯性的摆下长条桌时才发现，这明显带有区分性的长桌根本无法排位，排在后的骑士有的视这件事为耻辱，愤而离开。

        成为王后，努力有听取臣下的意见，偏好贵族们而轻视了平民们，因此舍弃了和大多数人所提出的意见完全不一样的梅林，虽然最后总是证明梅林才是对的，只是到最后已经无力挽回了。

        拔·出石中剑所看到的未来里，最终，亚瑟王所统领的时代就如同炸起的一朵小水花，迅速的诞生、迅速的陨落，几近毫无痕迹。没能拯救任何人、没能帮助任何人，这就是石中剑给她的未来。

        但是，就算看到了这等悲哀的未来，她依旧没有放弃。得窥未来的亚瑟王并不真的认为未来无从改变，她开始尽可能的去改变起了未来。

        议事是不会缺少的，而且来到的骑士们应该是平等的，苦恼这些时，臣子们开始要求亚瑟王娶妻。按照看到的未来情况，阿尔托莉雅是女人的事情不能暴露，所以如果真的娶妻，妻子一定是能够保守这个秘密的人。阿尔托莉雅实在想不到办法，只能向梅林求助，可是梅林却也要求她娶妻。

        而此时，瑞安士王正在与寥德宽王开战，因为有传闻寥德宽王有可以容纳一百五十人就座的圆桌，如果所有人都坐在一张圆桌上，那么就不存在地位差异和君臣之别，每个人都被允许自由发言。为了得到圆桌，阿尔托莉雅率领着骑士们赶来援助寥德宽王，努力让寥德宽王感觉到他的善意。而寥德宽王也很感谢她，为她准备了盛大的宴会。

        阿尔托莉雅在宴会上遇见了美丽动人的格尼薇儿公主，公主对亚瑟王非常崇拜，而且温柔理解人，可以看出如果是她成为王后就一定会帮忙保守秘密。因为拔·出石中剑所看到的未来中，自己因为不听取梅林的意见，导致犯了很多错，所以阿尔托莉雅特意又问了梅林。这次梅林也承认如果格尼薇儿成为王后，她绝对不会泄露秘密。

        娶到格尼薇儿、也得到圆桌后，阿尔托莉雅在政事上不含糊，所需要的军事上的钱不再一味从人民身上压榨，而是以圆桌骑士起带头作用从贵族上收取……一切都往好的一面行进，阿尔托莉雅和她的骑士们最终在巴顿山之役的交战中一举击溃敌军，将所有外来入侵者驱逐出不列颠。

        至此，不列颠迎来了辉煌。

        托尼惊骇地看着阿尔托莉雅，前面始终拒绝略显灰暗的骑士渐渐和后面仿佛整个人都泛着金光的的骑士融合，两个人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她光辉而耀眼，整个人显得无比圣洁干净。那即是亚瑟王，阿尔托莉雅。

        亚瑟王改变了“既定”的未来。

        阿尔托莉雅真的打破了预言，将不列颠带往了更美好的结局。

        “我曾经打破过未来了。”阿尔托莉雅微微叹气。“我明白了——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了不可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活。”

        就像这场幻境中，哪怕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怕兄长一开始就希望自己上战场，她还是会为了保护国家而舍弃女人的身份战斗。

        “——我尽力了，并且做到了最好。不需要别人来成为亚瑟王，因为不会有人比我更爱这个国家，也不会有人能比我做的更好。”

        她曾带领着这个国家走上巅峰，燃起过最为明亮的光。

        “哪怕最终卡美洛分裂终结，我也没有后悔悲叹过……因为我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努力，我的每一步都是仔细斟酌后的结果。”

        尤瑟王死前曾告诉她：在走之前要先想好后果，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后悔。时间无法回溯，逝去的人也不可挽回。

        因此，抱持着这样的信念，阿尔托莉雅的一生从未有过后悔，只是……有一点遗憾。

        如果成为王的人不是阿尔托莉雅，那么那个人会不会做的更好呢？

        这个幻境放大了阿尔托莉雅的遗憾，也诱引着她的遗憾，让她始终被遗憾主导，不肯面见真正的事实。她坚信会有人做的更好，认定是自己带来的回你的。直到托尼·斯塔克的“打破未来”才真正惊醒她——是啊，她应该打破未来，她也的的确确打破了未来，将不列颠带上了巅峰。不曾后悔过的情绪喷涌而出，轻而易举压制了她曾经的灰暗，带回了那个自信傲然的亚瑟王。

        四周的环境开始破裂成碎片崩塌，天空大块大块的出现裂缝后破碎陨落。阿尔托莉雅握住拳后张开，感觉这由魔力组成的身体无比的轻松，再也没有那种受到压制的感觉。

        宝具——固有结界至此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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