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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两更合一(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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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媳妇之后,  婆娘孩子热炕头,  总得要为自己的小家打算,  渐渐的,  傅向前往家里送钱送粮的次数就少了,  这样一来,原本受益最大的傅向国两口子开始不快,自然而然把不满转嫁到了贺寡妇身上。

        这次贺寡妇生病,两口子从公社开了介绍信,把人往城里一送,  掉头就走,管她住不住院,  管她是死是活!

        傅向前倒想把老娘接来城里住,但徐兰英死活不让。

        “你那兄弟,  就是个吸血蚂蝗!你出钱盖房给他娶婆娘那会儿,  他低头哈腰说你好,现在红砖瓦房盖上,啥好处都让他得了,他倒好,翻脸不认人!”

        徐兰英越说越气:“老婆子生病,凭啥该咱家花钱,凭啥该咱家去医院伺候?你不去下井,  我不去筛矿了啊!”

        傅向前是个憨厚人,  尽管心里清楚他兄弟这样做不对,  但嘴上却不愿承认:“向国他媳妇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他婆娘撺掇,向国也不会这样...”

        徐兰英气乐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傅向前你个糊涂蛋!要我说,你那兄弟比你兄弟媳妇更不是东西!”

        傅向前黝黑的脸涨得通红,他嘴钝,一句话也辩不过,筷子一摔,饭也不吃了,起身就往外走。

        “干啥?你干啥去?”

        “去医院!”

        傅向前一走,徐兰英也没心情吃了,搁那儿兀自生着气。傅声见簸箕里还有一块玉米饼子,探手就拿,嘴上飞快的说:“爹不吃,给我吃了!”

        徐兰英两眼一瞪:“敢!给我放回去!”

        傅声讪讪缩回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成天想的都是塞饱肚子,胃跟无底洞一样,光靠一块巴掌大的玉米饼子哪能填满。

        他视线落在傅燕手上,舔着嘴说:“姐,分半块给我吃!”

        傅燕没理他,像没听见一样自顾吃着,轻声提醒他:“你管小冉要,小冉饭量小,分你点没要紧。”

        傅冉顿时如鲠在喉,脸上却扬起笑,把剩下的半块玉米饼子递给傅声,半开玩笑的说:“论耍嘴皮子功夫,还是大姐厉害,傅声,你看大姐成天说疼你,到头来让玉米饼子的却是二姐。”

        有奶便是娘,傅声抓过饼子,不迭附和:“就是就是!傅小燕,你就会卖嘴皮子!”

        傅燕脸上一红,立刻看她娘。

        好在徐兰英因为贺寡妇住院的事烦心,并没有注意听他们姐弟三说话,等吃完饭,傅冉傅声要去学校,徐兰英道:“燕子,下午去医院看看你奶,老婆子年龄大了,万一磕着碰着,到时候你小叔小婶还不知道咋编排我们。”

        傅燕不大乐意,转对傅冉说:“小冉,咱奶住院,你不去看看?亏得咱奶把屎把尿养你,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傅冉懒得搭理她,抬抬下巴道:“你去你的,我去我的,要是不想去就跟娘直说,拐弯抹角往我身上推干啥?”

        对傅燕这样爱耍心机的人,傅冉也摸索出了门道,闷不吭声吃瘪她只会越来越过分,索性二话不说当着老子娘的面揭穿她。

        反正她也不用看傅燕的脸色过日子,守着偌大寝宫,还怕吃不饱穿不暖?

        下午没有文化课,只有半天的劳务。

        为响应主席同志“学习和生产实践相结合”的号召,学校每天下午都会组织学生参与劳动,劳务课的形式分校内和校外。

        校内主要是参观学习一零五四个附属工厂的机床操作,校外则是去郊区生产队学习农业。如果碰上周边有修铁路、建桥梁这样的大工程,他们也要去帮忙打地基抬煤渣。

        开春之后,正是播春小麦种黄豆玉米的季节,教导主任安排他们去了市郊的大河湾公社,深入学习农业种植技术。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大河湾公社的陈书记,平时无论是知青下放,还是精简工人返乡务农,或者来乡下支援大生产的工人兄弟,都经由陈书记管理分派。

        陈书记把四十多个学生分送到公社下辖的各个生产队。

        高雪梅和班上几个同学去了小树林生产队,傅冉和颜冬青则被分去田家湾生产队。

        这还是傅冉头一回参与集体劳动,在生产队的院里好奇的东看看西摸摸。

        田家湾生产队是个四合院样式的大院,东西北三排石瓦房,北边两间是生产队办公的地方,东边一排房放着锄头、梨、铁叉之类的农业器具,西边一排是仓库,数张草席圈成粮仓,盛满小麦黄豆玉米。

        西北角还有个牛棚,拴了两头牛一匹马,一旁还停着一辆东方红拖拉机。

        牛马铁叉锄头这类原始生产工具,早在大魏就已经被使用,颜冬青它们不感兴趣,径自走向那辆东方红拖拉机。

        傅冉在城里远远见过一回,小声说:“皇上,臣妾听说这玩意要加油才能突突跑。”

        颜冬青提醒她:“朕说过多少遍了,在外喊朕三哥。”

        傅冉不忿,也提醒他:“那您朕啊朕的,是想提醒臣妾什么?”

        颜冬青:“......”

        见他吃瘪,傅冉心情好了点,爬上拖拉机拖斗上坐着,感慨道:“三哥,我们大魏要是也有这东西,生产力一定能提高不少。”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傅冉两眼蹭蹭放光,压低声音道:“要不然,我偷一辆藏进凤鸾宫如何?”

        现在傅冉已经能逐渐操控意识,小到一根针,大到一张桌,都能让它们瞬间消失,拖拉机应该也不在话下。

        颜冬青嘴角抽搐,骂都懒得骂了,直接抬手就打,拿责备的眼神看她:“傅冉,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大魏的国母,偷拖拉机...亏你能想得出来,你将大魏颜面往哪儿搁。”

        傅冉委屈缩脑袋,什么国母...有哪个国母是穿破裤衩吃糠菜团子的?!

        颜冬青揉揉发胀的眉心,缓和语气道:“一辆拖拉机有上百个零件组成,小到螺丝,大到钢圈,傅冉,你知道是怎么加工的吗?”

        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哪知道这些...

        颜冬青也不指望她能懂了,又说:“退一万步来看,即便你把拖拉机偷藏起来,以后打算怎么发动?别人烧柴油,你往里面加水吗?”

        傅冉依稀明白了,用句不恰当的比方,叫“牵一发动全身”,他们落伍的地方不止一点点。

        能带动一切机器的能量来源他们都没有。

        这一瞬间,傅冉压力倍增:“三哥,我们要学好多啊。”

        谁说不是呢...

        颜冬青轻吁一口气:“不过还是要想办法买辆拖拉机放进凤鸾宫,将来有机会,可以拿来做样本。”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傅冉提醒他:“这玩意听说得一千多块呢。”

        厂里的二级工,月工资三十五块,一年不吃不喝才存四百,得要三五年才能买得起。

        她和颜冬青现下可都身无分文。

        凤鸾宫宝贝倒不少,可没一样是能拿出来的,正赶着“破四旧”的时候,拿出来不是找死吗。

        就算没赶上破四旧,也是有价无市,饭都快吃不上了,哪个有那闲钱去收藏古董?

        像是猜测到她心中所想,颜冬青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朕如果没记错,大婚前朕的聘礼单上有一担黄金。”

        傅冉警惕捂口袋:“既然是聘礼,赠了就是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冉觉得颜冬青突然和颜悦色了起来,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就是吐出的话不那么中听。

        “你的就是朕的...冉儿,听话,把藏的黄金拿出来,等回去之后,你要多少朕给多少。”

        傅冉只顾低头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她说完之后,颜冬青瞬间露出想捏死她的表情。

        堂堂皇帝,想干点什么,用得着去钻草垛?!

        傅冉又想起一句,补充道:“她说黄花大闺女要守好自己裤裆。”

        “还有呢?”颜冬青低头看她,眼神凉飕飕的:“没嫁人的是黄花大闺女,你是朕三媒六聘娶来的,还拿黄花大闺女标榜,羞不羞?”

        皇帝这句羞不羞,听在傅冉耳中,变相就成了:要不要脸?

        又没洞房过,她怎么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傅冉抬头:“您说的那是以前,现在您又没三媒六聘娶我。”

        颜冬青突然别开脸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冉冉,朕知道你心急,再等几年,等到普遍结婚的年纪,朕就去你家提亲。”

        傅冉张口结舌,急道:“我没有...”

        颜冬青嗯一声,显然不信:“好了,朕知道你怕丑。”

        傅冉不说话了,疾步往学校走,臊得脸没处搁,她哪里急了?!

        早上仍旧是枯燥无味的时政课,同桌高雪梅戳戳她,小声问:“周末去不去中苏友好馆看电影?有新电影上映。”

        傅冉刚来那会儿,不知道啥叫中苏友好,后来颜冬青跟她解释了遍,她才知道苏联是他们老大哥,建中苏友好馆也是为了标显两国友谊。

        巨大的友谊广场,标准的苏联建筑风,放映的电影也大多数是从苏联引进的电影带,高雪梅她哥在友好馆上班,从她哥手里弄到了两张电影票。

        傅冉没看过电影,还挺想去看,但周末又有别的事,可惜道:“我得回乡下接我奶,要不你找别人跟你一块吧。”

        高雪梅撇撇嘴:“你这人,不花钱白看也不去,没劲!”

        说着,她推推坐前面的颜冬青:“颜冬青你去不去?”

        颜冬青回头,拒绝道:“我也有事。”

        高雪梅垮了脸,心里空落落的。

        姑娘大了,难免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同班的小伙儿不少,但就颜冬青一个顺眼的,高雪梅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啥想法,就想和他套近乎。

        可颜冬青跟谁都不亲近,除了跟傅冉,她只好从傅冉下手。

        “等你从乡下回来咱们再去看呗!”高雪梅挽上傅冉胳膊,晃晃她:“反正电影票到月才过期,离月底还早呢!”

        傅冉不好再推却,点头应好。

        高雪梅露出笑,又喊颜冬青:“你也去,咱们一块,人多热闹点儿!”

        颜冬青还没说话,他同桌葛贵东转回头,忙问:“那我能去不?”

        高雪梅黑了脸,没好气道:“只有三张票!”

        ......

        颜冬青说他周末有事,傅冉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等放学了才问他。

        颜冬青不答反问:“你打算怎么回去接你奶?”

        傅向前的老家在南州城西北二砬子乡,距南州城有四十多里路,时下只有城市和城市之间通汽车,乡下人进城或城里人下乡,要么靠走,要么顺道搭生产队马车。

        “我爹让我走回去,回来让小叔赶马车送。”

        颜冬青皱眉:“傅向前心可真大,万一碰上拐子怎么办,虽说你瞧着不值钱,也难保被人卖去山里给糟老头当媳妇儿。”

        傅冉气结,什么叫瞧着不值钱?

        “皇上,您把您的皇后说的一文不值,您脸上很有光?”

        “......”

        快到家属院,傅冉牢记徐兰英的忠告,刻意跟颜冬青拉开距离,打算慢他几步进家属院。

        颜冬青停了脚步,回头看她:“走这么慢,腿被人打折了?”

        傅冉敢怒不敢言,在大魏宫里时,伺候她的宫女们都比她岁数大,早就来了月事,傅冉曾听她们私底下谈论过,说女人来月事那几天,脾气会莫名变古怪,她猜颜冬青应该也是到了脾气古怪的那几天。

        这么一想,傅冉对他便多了几分宽解,走过去好声好气的说:“为了名声,我们以后上学放学还是分开走吧。”

        说完,她快走几步,甩开颜冬青蹭蹭跑回家。

        到周天,傅冉天不亮就起了,吃一碗面疙瘩汤,自个沿着城郊大道往西跑。

        出了城,大道不远处停一辆自行车,颜冬青站在自行车旁等着。

        傅冉忙跑过去,眼睛晶亮:“您怎么在这儿?”

        颜冬青蹬开自行车闸,不说其他,拍拍后车座:“上来坐好。”

        傅冉明白了,心潮涌动:“皇上,您对臣妾真好。”

        颜冬青咳一声,等她爬上后车座才骑走,嘴硬道:“朕是担心你人傻被拐走。”

        傅冉不说话了。

        城郊大道越往西路况越差,坑坑洼洼,颠簸难行,颜冬青回头叮嘱道:“抓好了,朕要拐弯。”

        傅冉听话的抓上颜冬青衣裳,结果车子拐弯一个颠簸,傅冉差点没坐稳栽下去,忙搂上颜冬青的腰,死死抱住。

        颜冬青嘴角弯起个弧度,脚下蹬得虎虎生风,四十多里路,两个多小时就进了二砬子乡。

        傅冉来过的次数有限,凭着模糊的记忆,连蒙带猜指路,总算找到了她小叔家。

        三间红砖瓦房,宽敞的篱笆院,院里东西两边开了菜园,搁农村一众土坯草房里瞧着已经很气派,眼下堂屋门上了锁,院子静悄悄的没个人影。

        “你奶住这儿?”颜冬青蹬上车闸,觉得不错,并不像傅冉路上跟他说的如何差。

        傅冉摇头:“我奶在后面呢。”

        说话间,她带颜冬青房屋后面。

        跟三间阔朗的红砖瓦房比,贺寡妇住的泥坯房不是一般的寒碜,泥糊稻草的房顶烂了个窟窿,贺寡妇正坐在家门口戳麻绳扎稻草捆,打算一会儿去生产队借个梯修房顶。

        傅冉喊了她一声,没听见,走近了大声道:“奶,我爹让我来接你去城里住。”

        贺寡妇放下稻草捆,显得很高兴,嘴上还是说:“去啥城里,我在农村住的挺好!”

        说着,她又瞅瞅颜冬青,问道:“你是哪家小孩?”

        颜冬青道:“和小冉是邻居,我骑车载她过来。”

        贺寡妇颤巍巍进屋,搬出家里唯一的小马扎,递给颜冬青:“坐,坐下歇一会儿。”这么干净周正的小伙儿,可不好让坐稻草上。

        傅冉没那么讲究,拿一捆稻草塞屁股底下坐,问:“小叔小婶呢?”

        “插秧去了,大丫今年开春就没再上学,这不,跟她老子娘一块下地挣工分了。”

        大丫全名傅红,跟傅冉一样大,圆乎乎的脸,透着憨实,跟她尖嘴猴腮的老子娘半点不像,傅冉对她印象一直很好。

        和傅红一对比,傅冉又觉得她是幸运的,徐兰英凶归凶,至少还没说过让她下学干活的话。

        眼看就晌午了,贺寡妇搁下搓一半的麻绳,起身去菜园摘菜:“晌午都留着吃饭!”

        暮春之后,农村的日子就比城里好过了,瓜果蔬菜家家户户都不缺,茄子豆角青椒黄瓜洋柿,疙疙瘩瘩坠满藤。

        贺寡妇一直跟着儿子媳妇吃,没有另起炉灶,不是她不愿分开吃,而是没有锅,头些年公社化运动,家家户户砸锅捐铁,全扔进了土窑里炼钢,吃饭在公社,有钱平均分,后来吃到公社破产,上头又说分开吃。

        说得轻巧,老农民铁锅都砸了,搁哪烧饭呐!

        想重新买口锅,听说还要工业劵,那几年可把老农民为难死了,好在大儿子在工厂做工,一个月有两张工业劵,东拼西凑才给小儿子弄到一口大铁锅,贺寡妇一直跟着他们一块吃。

        孙女难得回来,还带了个小伙儿,贺寡妇不抠门,菜园里掐了大把豆角,又从鸡窝里摸两个鸡蛋,准备切青椒一块炒。

        贺寡妇摘菜的时候,颜冬青两手背后,在菜园里转了一圈,招手示意傅冉过来。

        颜冬青并非酒池肉林的皇帝,做太子的时候,其中一个任务是巡讲,所谓巡讲,就是去各州县巡查农业盐业以及海防,事无巨细。

        “三哥,您喊我做什么?”

        颜冬青抬抬下巴,示意她看红灯笼似的洋柿,傅冉立刻就明白了,他们大魏没有洋柿这玩意儿。

        这里人习惯把国外传来的东西前面加个“洋”,西红柿喊洋柿,火柴喊洋火,肥皂喊洋胰子,自行车喊洋车。

        傅冉向贺寡妇打探:“奶,洋柿种子您从哪买的?”

        贺寡妇笑呵呵的:“这玩意儿又不是稀罕物,哪家没有?买啥买。”

        闻言,傅冉两眼放光,忙道:“奶,您能不能给我点,我想弄两棵栽盆里。”

        “成!等吃完饭奶给你找去,要多少有多少!”

        奶两个正说着话,傅红背着猪草从生产队回来了,瞧见傅冉在,喜道:“小冉,你咋来啦!”

        话音未落,她余光瞄见站房檐下的颜冬青,瞬间红了脸,讲话都开始不利索了:“你、你家亲戚啊...”

        不怪傅红忸怩,她在农村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乡里公社,和她差不多大的小伙儿都穿得都是老土布做的衣裳,补丁摞补丁,脚上的胶底鞋恨不得能顶个洞,哪像眼前这个,灰色毛线衣,黑色劳动布裤,整洁又干净。

        再看自己,罩衫是拾她娘的,褂襟上破的洞还没来得及打补丁,一双手粗糙又脏,指甲眼里都是泥...

        本来傅红没觉得自己这样有啥,可眼下她有点臊的慌,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老嬷嬷告诉她,如果哪天皇帝龙兴来了,她一定要配合,要乖顺,要把女人似水发挥到极致。

        傅冉一直没弄明白,女人到底要怎样才能软成一滩水,她敢笃定,这个时候她一定硬的像块顽石。

        好在颜冬青龙兴未至,很快放开了她,一双眼乌黑水亮,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颜冬青有点羞赧,似乎不敢直视她,强制淡定的吩咐道:“退下去吧。”

        傅冉抓抓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余光瞄眼皇帝,发现他已经转过身去,正目不斜视的在看一本《煤炭与电力》,严谨的像刚才主动亲嘴的人是她。

        “那臣妾就告退了...”

        “嗯。”

        书包夹胳肢窝里,傅冉一溜烟跑回去,脸蛋通红,刚才被蹭的嘴还麻麻的,心里既湿又躁。

        徐兰英下班回来就见她二闺女坐炉膛前的小马扎上,锅也没烧,跟个小傻子一样愣神,随口道:“傻坐着干啥呢?!头发乱得干稻草一样,下午干啥去了?”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徐兰英神色一变,疾走几步过来戳傅冉额头,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跟颜家小子钻了草垛?!”

        尽管时下风气保守,大马路上拉个手挽个胳膊,都能给稽查队的卫兵逮去革委会做思想纠正,哪怕都这样了,姑娘小伙勾搭到一块,干柴烈火,草垛野地小水沟,搁哪儿都能干到一块,防都防不住。

        见傅冉迷迷糊糊的样儿,徐兰英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觉得生的两个闺女竟没一个让她省心的,扯耳朵把人揪进屋,恨铁不成钢的又拧了两下,气道:“跟娘说,颜家小子有没有摸你,亲你,往你裤裆钻?!”

        本来傅冉没搞懂钻草垛是什么意思,眼下听徐兰英这么说,一股血气涌上脸,忙否认:“没...没有!”

        “真的?”

        傅冉不迭道:“真的,真的。”

        徐兰英把人拽到炕上坐,总算尽了一回当母亲的责任,絮絮叨叨跟傅冉说了好些,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要守好裤裆。

        “你看看咱们矿区家属院里,没结过婚就给人钻裤裆的丫头,到头来有几个好的?命轻贱,搁婆家还抬不起头!”徐兰英顺顺闺女头发,语气还算和缓:“你和颜家小子都大了,就算搁一块长大情分再好,也得防着他,甭管是半大小伙子还是结了婚的男人,只要底下长那玩意儿,就都不是啥好东西!”

        话糙理不糙,身上带了个把,总会有想钻洞的时候,哪怕皇帝也不例外。

        娘两个正说着话,傅燕下班回来了,瞧见她,徐兰英脸色一冷,扯嗓门道:“还知道回来?!”

        傅燕神色不变,讲话依旧轻声细语:“我回来拾掇衣裳。”

        傅冉心知这母女要有得掰扯,抬屁股下炕,把位置让给傅燕,自个去外头烧锅搅稀饭。

        果不然,没过多久,屋里传来徐兰英断断续续的骂声,和傅燕的低泣,住隔壁的刘嫂子眼睛频频往她家瞄,手里端着簸箕,往蒸屉上放窝窝头,挤眉弄眼打听:“咋啦小冉,燕子跟你娘闹矛盾啦?”

        矿区的女人没一个不碎嘴的,尽管傅燕自私了些,满脑子只为自己盘算,傅冉也没想过说她坏话,要是给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也别想说婆家了。

        隔壁刘嫂子又再问,傅冉仰起脸,露出惯有的呆愣样:“嫂子,我不知道,要不你进去问问?”

        刘嫂子讪笑:“小冉,你得跟你姐多学学。”

        跟傅燕学什么?

        傅冉摇摇头,听里面没了声音才掀帘进去,傅燕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指头印明显,她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定道:“现在是新时代,封建三座大山早就给推倒了,你还想拿那套来压我不管用,封建家长剥削子女是反.革.命,搁哪儿都要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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