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泽慕家

苍茫天，九界之一，地域何止亿万里？天族与人族为苍茫天最大的两个族群。苍茫天被划分为四大域。东云遥，南永安，西荒泽，北墓狱。每一地域由一位大帝级别的强者坐镇。

        慕家属于西方荒泽地的名门望族，曾几何时更是除却武尊一家最鼎盛的。却在三年前坠落云端。慕家长子与第三子率领慕家诸多修士北征边荒，最后仅仅只有第三代传人生还。若非慕老爷子尚未油尽灯枯，恐怕慕家已经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慕家三子慕无尘，仗着父兄之威，无恶不作，荒泽有名的混蛋之一。别的不凭借，就借自己的出生，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完全没有问题。直至三年前，父兄战死之时，地位一落千丈。

        慕无尘并非不知进退之辈，自那时起逐渐收敛自我。但却遭人算计，玷污了武尊之女。为此武尊苏横空几欲将慕家灭族，将慕无尘挫骨扬灰。不知是否有人背后求情，经过思量之后，苏长空放弃了灭慕的想法，反而在三月前将女儿下嫁入慕家。

        慕无尘本以为一切都平静了，却再度遭人暗算，近乎身死，被丢入这乱葬岗。

        慕家后院。

        一男一女的身影静驻在河边。

        苏心瑶，拥有着绝世容貌的女子，一人仿佛就能敛尽整个苍茫的风华。她的身材格外修长，乌黑靓丽的头发两缕搭在胸前，另一半从后背柔顺而下。彩色的衣裙包裹住她修长的身躯，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她的眼睛如同世间最璀璨的明珠，如今却失神地望着湖泊中央。雪白如玉的下巴，丹红的朱唇在面纱下若隐若现，清脆的铃声响起，那是别在她腰间的一只古铃。

        男子则像一个中年大叔，满脸的胡茬，单薄的身躯，以及脸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痕。他是一个残废，此时无力地坐在轮椅上。

        “瑶儿，瑶儿。”男子轻声呼喊道。

        女子望着湖畔正出神，发现他的呼唤后答应地有些慌忙。

        “二哥？”

        “有消息了吗？”男人言语之中满是无力。

        女子沉默不语。

        男人猛地拍了拍扶手，声音中满是悲愤：“纵使如此他们也不愿放过慕家对吗？非得让我慕家绝子绝孙？”

        “二哥，您小点声，您的身体支持不住。”女子关切道。

        “瑶儿，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就回武尊那里去吧，毕竟他根本配不上你，这件事情是我们慕家对不起你啊。”

        女子别过头去，眼中泪光显现，心中有说不尽的委屈，一想到这件事她胸口闷的喘不过气。

        苏心瑶不愿再去讨论这个问题，她转移了话题。

        “我相信慕家不会这么倒下的，毕竟二哥还在。”

        “有我？有我又当怎么样？我不过一个残废罢了。”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这也是父亲教我的。”

        “人定胜天？”男子凄惨地笑了起来，“明明就是天意难违。世人总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可以去改变命运，可实际上，我们所做的一切推动了我们最后的命运。武尊大人修为盖世，自然可以霸道胜天道！”

        男子继续说道：“数十年前，天书预言我慕家将有灭顶之灾，永劫之祸。父亲他们信了，他们坚定源头是边荒那群暗裔，他们会进攻荒泽，给荒泽带来灾厄，给慕家带来灭亡，他们不愿去接受，北征边荒！最后呢，慕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爷爷失去了儿孙，我和尘儿失去了父兄。呵呵，我一直在想要是没有那该死的预言，会不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父亲，二叔，大哥都还在！我们不愿意相信命运，但我们最后的抗争却促成了命运！”

        慕无尘拖着几乎重伤濒死的身体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上，远远望过去就像一个瘸子。身体本就孱弱，外加之前的重伤，现在的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路人们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时不时露出鄙视和恶心的目光。

        前几天慕无尘的失踪令他们拍手叫好，毕竟这么个玩意儿早该死了。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能做出那般人神公愤之事，不但没有受到制裁，反而娶了苏心瑶。世人皆看不得他好。

        偏偏无人敢说出口，慕家再怎么势弱也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慕无尘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反而回想着乱葬岗和自己之前的一切。记忆若流水一般注入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是否真实，以及万古第一王的尸体和自己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如果没有什么关系，那柄剑又是怎么回事，不知什么原因，他隐约感觉那剑是自己的，是自己亲手捅进那具尸体之中。

        慕无尘的身体停了下来，他回家了。他望着，朱红色大门上金色的牌匾，慕府二字格外亮眼。他心中一疼，想起了父亲和哥哥，终究没忍得住，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小少爷，小少爷！”

        慕无尘失去了意识，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二少爷，小少爷回来了！”仆人大声通知了湖畔的苏心瑶和慕家二孙。

        男人脸上的疲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还好，还好。慕家唯一的希望还活着。

        “瑶儿，去看看尘儿。小混蛋再回来就真以为你死了！”还没等苏心瑶推他，他便用手拨弄起轮子。

        苏心瑶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二哥你慢点。”苏心瑶怕他摔倒，没有过久停留。

        见到慕无尘的那一刻，他的喜悦荡然无存。因为那几乎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经脉截断，胸口多处以及下巴的骨头或多或少断裂。鲜血染红了整个衣衫。

        作为他的哥哥，慕无道感到了心疼，更是气的发抖，欺人太甚！

        “瑶儿带着无尘回房，我去请老爷子，老爷子一定有办法救他。”

        柔软的床榻旁，苏心瑶拿着汤匙搅拌手中玉碗的棕色药液，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悦耳。苏心瑶就像一位被拉入凡尘中的仙子，尽做为妻本分。

        她慵懒地抬起美眸，望着慕无尘俊美的面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无尘的面貌似乎改变了些。她从没仔细看过这个男人，因为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乘人之危的畜牲。短暂惊讶于他的面容后又回复了平静。

        她放下玉碗，恨恨地看着他，他毁了自己一辈子，她怎能不恨？

        慕无尘嗅着女子的幽香，缓缓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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