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眼看这些夫人都在讨论起谢家的事情，谢夫人脸一下耷拉起来，也不像刚进来时那般和颜悦色，放下手里的茶盏，头高高昂起，
“什么侍奉不侍奉的！祝苑是我侄女，又不是府里的下人，苏夫人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姑娘家的，若坏了她的名声，毁了她姻缘，你能负担得起？”
“原来是这样，那对不住了，谢夫人，我看你这侄女今年也不小了，可遇见了心仪的小郎君。？”苏夫人听她这样说，也不恼，又笑嘻嘻的问道。
祝苑听见这话。也不再攥着手，悄悄看了眼谢夫人。
“婚姻大事自然是由长辈做主。我这个作姨母的，定会给她相中一个好人家。”
“那夫人你可得上点心，瞧这姑娘，应该比清蘅还要大几岁吧，再不相人家，这平州城的好儿郎可都被人挑光了。”站在苏夫人旁边的一个夫人开口说道。
“田夫人，这你大可放心，祝苑可是比清蘅小上两岁，这孩子最是乖巧，讨人喜欢。也请夫人们帮我照看照看，有没有什么好人家？”
“今日是清蘅丫头的深沉，不谈其他，这些事我们改日再说，这前厅倒是怪拥挤的。还不如去后院，陈姐姐，你才点的那出“大闹天宫”，怕是已经唱完了。”
“你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今日这戏班子可是特意从别的地方请过来的，难得一见，演的好极了，顾夫人，快些带我回去，让我再看两出戏。”那位夫人接过话，说着就挽起顾母的衣袖要往外走。
顾夫人都来不及说话。就被拽到前面去了。
“谢夫人，咱们一块过去吧。”苏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她，几个人一起往后面的花园走去。
戏台底下坐着的夫人们叫他们走以后，也没有看戏的心思。纷纷讨论来的那位贵客是谁。
现在看一群人走过来，有个眼尖的夫人，看了半天，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说道，“来的那个怕是谢家夫人吧。”
“谢家夫人？顾家清蘅不是和谢家小子定了亲事，照理来说，今日顾家丫头办生辰宴，谢家不应该早就上门过来吗？是你看错了吧！”另一个夫人摇摇头，有些不太相信。
一位年轻的新妇凑过来，看了眼还没过来的人群，压低了声音，对着他们说道，
“谁说有婚约两家的关系就一定好？这门亲事啊，是谢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同顾家老太爷定的，据说当时谢夫人就不太满意，几年以后。谢家老爷去世，谢家小子守孝，耽搁三年，好不容易今年孝期刚过，眼看可以成婚了，可前阵子，顾丫头又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顾家急得不得了，四处寻医问药，好不容易病好了，谢夫人又嫌弃顾家丫头身体虚弱，这亲事就一直搁到现在。”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谢夫人不喜欢顾家丫头？”
“本来我是不太信的，可是嫂子，你看今日，谢夫人来的这么迟，还让顾夫人去前院接她，可不就是就是仗着这层姻亲关系摆弄人家。可怜顾家小丫头，日后有个如此刁蛮的婆婆。”
“啧啧啧，原来是这样啊……”
“欸，我看那谢家夫人身后怎么跟了一个姑娘，看着不像她家清蘅啊？”另一个夫人边说边走到这边，几个人一起交流着。
“那个啊！”年轻的新妇抬头看了眼前面离着她们越来越近的人群，压低了声音，“那个我也知道，走，趁他们还没来，我们坐那边去，清净，我好慢慢跟你们说。”
就这样，几个年纪不大的妇人通通跟着那新妇去了戏台不远处的亭子。
糕点茶水被人通通摆到了桌子上。
“你们，看好了，若是有人靠近，立刻回来告诉我。”新妇对着身边的一群侍女们嘱咐着，随后就坐在了桌子正中央。
“宋嫄，你快说呀。”一个年纪轻轻的夫人，等不及了，催促道。
“我刚说了这么多，连一杯水也没有人给我倒，现在嗓子干着呢。”那个叫宋嫄的女子笑嘻嘻的说着，另一个年轻的妇人。看她这样。拿起杯子倒了盏茶，推到她面前，点了点她的额头，“喝了我的茶那就快说，一个字也不要落下。”
“好了，现在终于不渴了，放心：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宋嫄放下杯子，看向众人，开始了她的表演。
“那个跟在谢夫人后面的女子，是她家的远房表亲，好像叫祝苑，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在谢家大概呆了几个月，挺招谢夫人喜欢的。”
“就这些？”另一个夫人满脸不可思议，
“别急别急，还没有说完呢，几个月前，谢家举办了一场宴会。你们还记得吗？”
“别卖关子，那场宴会请的是未成婚的姑娘和郎君，我们怎么去？你快说吧。”坐在宋嫄对面的女子开口催促着。
“宴会那天，顾家姐弟都去了，顾清时和那些郎君们在一起，顾清蘅和姑娘们在后院。本来都好好的。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冲撞了顾清蘅，让人狠狠摔了一跤，她前阵子身体刚好，有这一出，又晕过去了。关键就在这后面，顾清蘅晕倒之后，谢家没有让人找大夫，也没把这大小姐扶到房里休息，当时可谓十分惊险，幸好是那位程家姑娘，找来顾清时，这才保住了一条命。据说那日，顾清蘅回府后又开始高烧不断，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啊！当日我没有去那宴会，怎么发生这样的事？谢家也太不注意了。不过这事我们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处打探的？”其中一个夫人开口问道。
“嘿嘿嘿嘿，当然是，那天我在场呀。那时候我还没有成婚呢，自然还是未婚姑娘。对了，你们知道那日谢家后院有谁在吗？就是这位祝姑娘。”
“你们当然是没有看见。这姑娘浑然是把自己当作谢家主母了。顾清蘅晕倒的时候。我看旁边有侍女想要去前院找谢文昊，结果被她扣下了。”
“那当日你在，为何不帮着顾清蘅找大夫，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一股温柔的声音传入宋嫄的耳朵，越听越熟悉。
等宋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耳朵已经被那个开口说话的夫人揪住，“宋嫄，你长本事了，就知道看热闹，还好意思说，当日若顾清蘅出了事儿，怎么办？”
“姐，阿姐，你先松开，听我解释……我没有置之不理，我当时让侍女去找顾清时和大夫了，不过那程家姑娘比我抢先一步找到顾清时……”
听她这样说，那女子才松开了手。
“阿姐，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看戏吗？”宋嫄摸着耳朵，有些讨好的看向她。
“你这丫头，让我好找。来，接着说，也给我听听。”
“这祝姑娘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当日在谢家颐指气使，看着比顾清蘅还要傲气，就在那里站着说风凉话，你们不知道，若眼神能杀人，那在顾清时心里，祝苑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为何当日我没有去！错过了这样的好戏……可还有别的漏了。快想想，再多说些。”
“我来想想。”宋嫄咬了一口荷花酥，继续回忆着，
“啊！对了对了，当日，有一个特别蹊跷的事，顾清蘅晕倒之后，那个祝苑非要带我们去看顾清蘅，喊来了一大波人强闯进房里，还把人家的帘子掀开了。诶，你们后来猜怎么着？顾清蘅当时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她，就如同看笑话一般，祝苑脸一阵青一阵白，可是笑死我了！”
“行了行了，说了这么久，也该回去喝些茶润润喉，谢夫人已经到前面了，顾夫人请你们快回去呢……”
开口说话的是宋嫄的亲姐宋妩，一年前刚嫁给顾夫人的侄子，同顾家也多了些往来，今日顾清蘅姐弟生辰，一大早便来到府中。
三两句就把这群新妇打发走后，宋妩拉过刚打算走的宋嫄，
“你留下，我有事同你说。”
“…哦……阿姐有何事要问我？”
“你方才说那场聚会，祝苑看到清蘅后又说了什么？”
“我想想……大概就是让顾清蘅好好养身体，对了！那天在房间里面，祝苑突然提到了程双梨，就是程大人家的姑娘。说了什么……我忘了，后来程姑娘从屋外进来，说了这话，就同顾家姐弟一起回去了。”
宋妩听完这话，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什么，又抬起手揪住宋嫄的耳朵，
“阿姐，你做什么！为何又揪我耳朵！”
“这事你怎么不曾同我说？那日你被人耍了可知道，日后，不要再和这个祝姑娘打交道，她若来寻你，你也得给我离她远远的。要是我知道你同她有联系——”
“我知道，知道了，阿姐你先松开……”宋嫄一边叫唤，一边点点头。
宋妩松开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宋嫄揉揉耳朵，讨好般的笑笑，
“阿姐，我知道了，我保证，日后，我同那个祝姑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绝对不同她有交集。”
宋妩听她这样说，心才稍微放下些，看着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朝她解释，
“谢家只有一个嫡子，谢文昊，几年前谢老爷在世时给他同清蘅定了亲，后来谢老爷去世，守孝三年，他们二人的婚事也一拖再拖。眼看今年要成婚，可谢夫人却把这个远房亲戚接过来，还让她操办府中宴会的事物，没几分本事自然不能做到……总之，我看这祝姑娘心思深沉，你离她远些，多同程姑娘她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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