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嗨，我也是刚来，不知道呀！”一个男子咬一口烧饼回道。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谢文昊坐在包房里，心情越加烦躁。
“东家，您看这怎么办？钱给还是不给？”
“去和他们说，欠下的帐，我们自然会还，不过要等我们这边核实清楚才能给他。赶紧把人打发走，那么多人围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还做不做生意了？”
“好嘞好嘞，我这就去。”掌柜一溜烟跑了出去。
门边已经围了一大堆人，且局势愈演愈烈。
顾家的伙计们都不耐烦了，加大了声音，“掌柜的呢？出来呀。赶紧把钱结了，我们好回去做活，你们这样还耽误我半天工钱呢。”
“小兄弟，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呢？”先前啃烧饼的男人还剩下一半的烧饼在手上。
就被人挤到了最前面，干脆拍了拍一个伙计的胳膊凑上去问个究竟。
“我们是顾家酒肆的伙计，这酒楼向我们赊了大半年的帐，如今年关，铺子也需要钱周转，所以今日掌柜的让我们过来把帐结了，就是掌柜的迟迟不出来。”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伙计对着他解释起来。
“这样啊！”那男子点点头，把最后一口饼子吃完，勉强转过去，对着人群嚷嚷着。
“别吵别吵，我这不是来了吗？往里面站，别影响到客人。”掌柜的小跑出来。
“这个……钱呐，我们是肯定会给的，不过……也要等我们把帐查清才能给，小兄弟，回去和你们掌柜的说，等几天吧，啊……”
“那可不行！这不就是吊着我们嘛！什么意思？还要等你查清楚账，你这是怕我们掌柜造假咯……”
“我可没这么说，这钱我们肯定会给的，你们今天先回去……”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钱还给我们！”最前面那个和掌柜交涉的伙计不依不饶，双方僵持不下，一个年轻伙计，转头就对后面的人群说道，“众位父老乡亲啊，你们来评评理……”
三两下就把事情原委给说了清楚，人群中又开展了新一轮讨论。
“欠债还钱，这不天经地义嘛，你们谢家这么大的酒楼，不会连这钱都拿不出来吧？”
“我看是不想给吧！不然怎么会拖这么久？先前拖着不给钱，人家看着自家大小姐的份上，忍了。现在你们府里少爷出尔反尔被退了婚，那不更是要把钱还清……难不成你们一开始就没想过还？啧啧啧……那这大小姐婚退的好，不然一辈子被毁喽！”人群里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了这声音。
众人越听越觉得有理，也一起帮着起哄，人越来越多。
“你们先散了，先回去，这钱我们肯定会还，这快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忙……先回去吧……”掌柜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顾家几个伙计不乐意了，“走什么走，我说了。今天现在一定要把钱还给我们，你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啊？怀疑我们做假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谢家！”
“乡亲们，这掌柜的说，我们顾家做的是假帐，不给钱……我们顾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还请各位乡亲们，给我们做个见证……”正说着一个伙计就拽着掌柜，说着就要往外走。
“走，我们现在就去官府，看看到底是你们不愿意还钱，还是我们顾家做假账！”
“好！”人群中不知道谁自发喝彩，旁边人一呼百应。
局势渐渐不受控制起来，居然还给他们让了条道出来，就这样，掌柜直接被人揪到了衙门。
不只是谢家的酒楼，凡是谢家名下的所有商铺，都有顾家的伙计前来要债，场面极其热闹。
浅桃把这个消息告诉顾清蘅的时候，她正在坐在书桌边写字。
“接着催，每天都派些伙计过去，闹上衙门更好，另外，谢夫人的那些远房姻亲，记得把他们照顾好了。”
“是。”
浅桃得了她的吩咐，很快出了房门。
顾清蘅一个人坐在房里，慢慢悠悠的把那页字写完才放下笔，看向窗外，又下了雪，院子里那棵银杏树被雪花裹的严严实实。
这个冬天肯定有人很难过。
顾潭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也没有再听见那诡异的声音，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看着屋外扬起纷纷大雪，赶紧换了身衣服，跑去另一个房间。
轻轻推开门，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女子还在睡着，松了口气，给屋子里的碳盆又添了些碳，这才慢慢合上门，走了出去。
草药的味道熏的他头晕，等熬好药，再去街口买碗馄饨，端进房间时，床上的女子已经挣扎着坐起来了。
“娘，昨夜睡得还行吗？您别动，我过来扶着。”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托盘，往前走去。
“咳咳咳……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什么时候睡的？不要每天都看书，咳咳咳……”女子看着顾潭脸色蜡黄，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您放心吧！对了，今天吃馄饨，才煮好的，您尝尝。”顾潭说着就把碗端了过去，看着女子虚弱的样子，心里一酸，更加担忧。
“我说了，我能帮你，你信不信？”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顾潭这回终于习惯了，手里端着馄饨的碗都没有动，听他继续说着。
“你看着。”声音又不知道从哪传过来，
顾潭却感觉到碗里好像被人投了东西进去，水面隐隐掀起一丝波澜，很快又平静下来。
“你在做什么？放什么东西进去？”顾潭有些急躁，压低了声音喊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躺在床上的女子问道。
“没事没事，我突然想起来，早晨熬药的时候……少放了一味药材，娘，今天这个，先等等喝吧！您先吃馄饨。”顾潭结结巴巴的说着，就要把那药碗端走。
“别扔！你知道这个多珍贵吗？喝了，她的病就能比前几天好点。”那个声音又出来了，看着他的动作，声音听上去都急躁起来。
“没事的，药材买回来不容易，少了一味药，不是什么事情，你每天看顾着我就已经很累了。”女子挣扎着就从顾潭的手里把那碗药端走，就直接喝了起来。
“娘——”顾潭伸手阻止着，但已经来不及了，床上坐着的女子已经喝下去一大半。
“怎么了？”女子喝完，看向他。
“没，没事，娘，今天的药……和前几天是一样的味道吗？”
“放心，我不会害她的，这个对她身体好。”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带着几分得意，吊儿郎当的话丝毫不能让顾潭心安，
“你这孩子……咳咳咳……药都是苦的，不过……你今天少放什么药材？倒是有些甘甜。”女子放下碗，对着他说道。
“应该是——黄连……”顾潭勉强笑笑，好不容易混过去，一关上房门就走到了自己房间，对着空气说了起来。
“你在碗里加的是什么东西？你是怎么做到的？”
半点回音都没有。
顾潭小心翼翼的待在他母亲身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安明啊，我觉得，今天精神挺足的，我想出去走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床上的女子看向旁边的顾潭。
“啊！”顾潭一愣，他母亲已经很多天没有这样说过了。
“我就在这，周围走走，不去远的地方。”女人看着顾潭久久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那您多穿两件衣服，我扶你起来。”顾潭回过神，赶紧凑过去，手忙脚乱的安排好一切，这才推开门。
到了晚上等人睡着，顾潭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刚回到自己房间里，那声音又出来了。
“说了我没骗你，今天你娘的身体不错吧！”
顾潭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东西的存在，听他说完这才问道，“你为什么帮我，有什么目的？”
“不能算是目的吧，我和你做个交易，你任由我差遣，我彻底治好你娘，带她过上好日子，她今天只是稍微好了点，没有我的药，明天还是和平常一样，迟早会死。”
“就这么简单？”顾潭下意识的问道。
“对！”那声音突然兴奋起来，似乎想让顾潭马上就答应他，“你要是同意，不出十天，我就能治好她！”
“让我任你差遣，你会让我做什么事？”
“放心，我不会害你，你只要答应，你娘就能活！你同意吗？”那声音的主人催促着。
顾潭刚准备开口，旁边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打乱了他的思绪，顾不上说话，赶紧推开门跑了出去。
“娘！怎么了？”
点燃蜡烛，慌慌张张的往里面走，就看见床边小几上放的茶盏被打翻，茶水和陶瓷碎片落了一地，床上的女子不知所措，看着顾潭，一脸愧疚，挣扎着要下来，
“惊动你了，咳咳咳——我就是想喝口水——咳咳——你放着，我来收拾……”
“娘，你躺着别动，地下有碎片，我过来！”顾潭三两下走了过去，点好灯，快速的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走去外面端了一杯水，递给女人，然后又去柜子里拿出新的被褥，换了起来。
女人看见他这样忙碌，想要帮他却有心无力，难过的抹了把泪，“都是我不好，咳咳……我想着今天精神挺足的，应该能拿起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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