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撑腰
《霜月寒潭》17
·凌不疑x靳杞
·短篇
——
17撑腰
都城城门外,尚未进城的百姓全都被堵在门外,只因那叛军首领樊昌昨夜从牢内被劫走,一时都城内全员戒备。
凌不疑全权掌管此事,临安负责京师治安,樊昌被劫当晚就连夜进宫,领命与凌不疑一同查办此事。
两人骑在马背上,并排前行,商讨京内戒备,以及协同合作之事。
“怎么回事?”
临安牵扯缰绳,马蹄停滞,侧耳询问。
“回世子,是曲陵侯府一家从清县归来,被拦在门外了。”
前头百姓排队在一旁,程家家眷携马车浩浩荡荡的停在城门外,从远处看去程始正站在一旁,和门侯交谈。
凌不疑牵马移动,视线落在那马车旁,忽而开口。
“听姩姩说,程将军今日还带回来了程四娘子。”
状似随口一提,临安却眉头一皱,不加思索的便挥了挥手,一名卫兵从身后骑马而去,几句言说后,那门侯和程始便冲着这边看过来。
临安在城门内不到百米距离间,看见程始拱手行礼,是以感谢,临安也随之回礼,见城门放行,便架着马离去。
程家的马车晃晃悠悠的从面前驶过,微风撩开车帘,临安骑在马上,目光落在那翻飞的车帘上。
透过车帘,循着光线,便看见了里面捏着果脯的女娘,女娘腮帮子微微鼓起,被酸得眉眼皱起,急急忙忙吐出果核时不经意抬头,那茫然仓皇的眼神,就这样和临安相撞。
程少商眨眨眼,一把扯下车帘,遮住自己因羞涩而通红的脸颊。
程家马车离开后,直到看不到人影,执金吾和黑甲卫才相对而行,凌不疑和临安的马错开,一队继续驻守城内,一队前往都城之外。
只是临安和凌不疑错身之时,听见凌不疑轻声低语。
“世子做事不留名,如何能让程四娘子感受到。”
·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临安换下甲胄,穿着轻便的衣袍坐在靳杞不远处,手边的茶也未喝,端坐好一会还没想明白。
前几日靳杞和凌不疑回到都城,订亲以后的一切事宜都该提上日程,这几日靳杞都闭门在府内绣嫁衣、盖头、还有凌不疑的寝衣等等。
虽然闭门不出,但想知道的事情,靳杞也都一清二楚。
城门一事,刚结束后靳杞就知晓,连同信息而来的,还有凌不疑送过来的白茶花,现正被养在屋内的花瓶里。
那回话的黑甲卫措辞简单,足够靳杞提取重要信息。
靳杞垂头,将绣好青竹纹样的寝衣收线,用剪子剪下多余的线头,才另起一根新的丝线。
边穿针,靳杞边问:“你可是看到了程将军后,才听到子晟提及少商?”
“当然,程将军当时就在城门口。”
城门外人头攒动,穿过门侯那一众人,便是程家的马车最引人注目,临安当时扫过一整个队伍,确实只看见了程始。
至于程少商,怕是正躲在马车里偷偷吃零嘴。
临安勾唇笑了笑,只觉得那一瞥所见的程少商属实可爱。
“后来也见到了程娘子。”
见临安眉目染笑,靳杞微微摇摇头,连凌不疑都看出来的事儿,怎么这个笨蛋阿兄一点都没察觉到。
“你确定他说的是,感受到?”
“是。”
靳杞轻叹口气,放下针线,重新给临安倒了杯茶,绕有兴致的看他。
“初知少商未曾见面时,阿兄就她多有夸赞;后识得一面了,对少商的称赞更甚;有关她的消息,你比我得知得还灵通快速些。”
“裕昌生日宴上,少商被辱,阿兄可是好几日遇到那些女娘父兄就与之告状;还有万家寿宴后,可是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药都借我之名送去。”
越说,临安才知自己为程少商所做甚多,在他都不曾发觉的时候。
做这些事,也没有瞒着靳杞,起初是因为靳杞喜欢程少商的原因多看两眼。
可后来越见程少商,亲眼所见她所谈所做,那原因里靳杞所占的也就越小了。
“子晟的意思是,你真喜欢少商,就得让她感受到你的真心实意。”
热茶被靳杞推到临安手边,温热的杯壁触碰到临安的手背,惊得他一颤,稍稍回神。
“程楼两家已经在议亲了。”
“阿兄啊,晚了。”
——
程楼两家议亲之事顺遂,不日便收到了议亲的宴请,此次没有犹豫,靳杞答应了和临安一同前去。
自上次点破临安的心思,未见他有什么变化,可靳杞发觉,有关程少商的信息不再主动递入府内了。
楼府繁华喧闹,世家女子和公子都前来祝贺,临安由楼太傅亲自领路,靳杞则前往女眷宴厅。
“王家阿姊说得对,我日后,可要好好教教新嫂嫂,楼家规矩。”
靳杞还未踏入厅内,闻言眉头就皱起。
视线扫过全场,一众女眷皆三三两两而坐,程少商和程姎站在一旁,万萋萋侧身对着楼璃,似要上前好好理论。
“也别太严厉了,谁叫她十余年无父无母教育——”
“王娘子好大的规矩!”
话未完,冷声呵斥将王姈那尖酸刻薄之言尽数堵在喉口,靳杞立身在正厅一侧,偏离众多女娘的位置,不屑与之为伍。
她眼睑下压,先是将视线落在楼璃那不加掩饰的怒容上,哼笑一声。
“少商嫁入楼家,就是你堂嫂,你一未出嫁的女娘,怎开口闭口就是教人做新妇的规矩?”
楼璃是楼大夫人所生,家中一贯骄纵,二房仰仗大房鼻息生活,如今程少商还未进门,这小姑子便骑在新嫂嫂头上欺辱。
简直毫无规矩,胆大包天。
“噢,我知晓了。你楼家大房便是一直插手二房之事?楼太傅家规矩好生新颖。”
靳杞站在远处,天光偏爱之地,倾泻而下的光笼罩着她,把她和那身月白色衣袍衬得越发不食烟火。
那瑞凤眼半压,睫毛纤长,遮去半分神绪,苍白薄薄的唇拉直,冷淡漠然的模样,如同怎么也触碰不到的月。
清冷无瑕,又为之向往。
“清安郡主这话说得可是不把楼太傅放在眼里。”王姈起身,行两步走到靳杞身前,看她那不染一尘的模样,眼底通红。
“原听说郡主温柔贤淑,今日一看怕是讹言惑众。”
靳杞在都城之内,几乎所有世家对她的称赞,无一不是温良恭俭,是难得的新妇首选。
家里无长辈撑腰,兄长又任朝内要职,能和亲王府议亲,这好事儿,谁能不消想一番。
谁知还没等相看,一封诏书,靳杞就定亲凌不疑。
都城之内,所有倾慕凌不疑的女娘都咬碎了银牙,婚事已成定局,可对靳杞,是以眼红不甘,妄图从她身上找出些污点来才好。
厅内一时僵持不下,程少商迈步要开口,靳杞抬眼扫去,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出言,藏在衣袍下的手,正轻轻点着数。
王姈这番话靳杞接,就得认她对当朝官员楼太傅不敬;不接便不该继续下去,只能偃旗息鼓,忍气吞声。
今日之事会传遍整个都城,她靳杞的头也抬不起来,此事也会一直沦为笑柄。
“怎么?郡主无话可说了?”王姈笑得得意,抬起下巴趾高气扬,“郡主如此维护程少商,也难怪。郡主和程少商经历相同,自然姐妹情深,真是沆瀣一气。”
靳杞没有接话,食指在轻轻敲打,靠近门口的位置,足够听到外面忽而喧闹的嘈杂声,她嘴角一勾,半垂下头。
“凌将军到——!”
侍者尖锐的通报声还没落,门口便被阴影覆盖,靳杞的手被抓住,轻轻向后一带,整个人被凌不疑藏到了身后。
凝固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凌不疑从光影之中刺入,尖刀般划破王姈一方嚣张的气焰,肃杀凌冽的气势,把靳杞护得彻底。
厅内,两人的身影贴得紧,连影子都蜷缩在一团,凌不疑进门就把人拉到身旁,如此维护且强势的模样,勾得厅内女娘酸味直冒。
“你怎么来了?”
稍杞一手扶住凌不疑的臂膀才站稳,稍显意外的抬眸,澄澈的眸底撞进凌不疑那幽深的眼睛里,抿了抿下唇。
这几日皇帝下令召雍王父子回宫,可迟迟不见回应,凌不疑领命即将前往蜀地,如今应是在整合军队才是。
凌不疑回头,方才早就听到了王姈的话,眼底皆是靳杞半垂头委屈的模样,眉间紧皱,面色下沉。
“今日是你我订亲后,第一次出席宴会,你一向善良温顺,想来有人当做懦弱胆小……”
话语顿了顿,凌不疑回头,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的女子,落在梗住的脖颈、强撑的王姈面上,眉目半压。
凌不疑此时如同一把沾染血色的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刺骨寒凉的压迫,在场没有见过血色的女娘,不少都吓白了脸。
凌不疑冷哼一声,讥讽这如此不堪一击的模样,视线重新落回靳杞身上,眸光温柔似水,满含怜惜。
“唯恐你受委屈,我便来给我家新妇撑腰。”
如此维护,靳杞抬头,眸底担忧显露,半皱眉眼,被凌不疑遮去大半身躯,显得越发孱弱无害。
“你身为骁勇善战、为国为民的将军,我不过一介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郡主——”
凌不疑抬起手捏了捏靳杞的耳垂,直言打断靳杞贬低自身的话。
“郡主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自请为边关将士、百姓祈福,心怀天下,属实是臣高攀。”
声音不大,却冷硬坚定,实实在在的传遍厅内所有人的耳朵里。
“能为郡主撑腰,臣自是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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