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河时代(2)
“说好的大家伙呢?”槐岳问。
秋明摸了摸,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这包里应该全是打火机,板装的……”
原本以为是个整块儿的东西,她还换着角度摸摸搜搜,想要一整个拿出来,哪晓得一用力竟然给塑料膜抠了个洞。
“呃……一板子的话,倒也确实是不小。”
槐岳一边说着,已经放弃了把包里的大家伙直接掏出来的想法,用力扭了几把,总算是把包扯到了胸前,打开拉链,直接露出了里面的闪着银光的铁器。
“哇塞!好大的斧子!”她两眼放光,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钱溢和魏芣也各从包里掏出来一本书。
钱溢的纸张大一些,翻开来是地图和各种详细的局部地理风貌。
魏芣的书本小而厚,书名叫《三十天学会九大部落语言》,打开后满篇用拼音和汉字标音而成的句子。
“救命啊,语言居然还要现学!”魏芣几乎快要吐血。
她们的东西一拿出来,包好像就瘪了。
四样东西,看着稍微像点儿样子的只有槐岳的大铁斧,其他三样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担待不起“装备”这个词。
“还有其他东西吗?”秋明还反手在包里摸来摸去,“手机、神器什么的,拯救世界的装备不能这么寒碜吧……”
这个时候,大网忽然拖着她们冲出了雪层。视野瞬间开阔,她们慌忙把各自的东西藏在怀里。
入眼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地上的积雪很显然被人为清扫过,在周遭只见雪原不见其它的环境之中,这里竟然露出了地皮。
枯黄干瘪的草贴在黑色的泥土上,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薄薄的雪花,几十近百顶简易帐篷就林立在这片空地中央。
从空地被清扫出去的雪全部堆积在空地四周,除了她们被拖进来的地方开了个“门”,其余边界线上全像是造了一圈围墙堡垒。
那雪墙顶部尖尖,高得吓人,有如一圈缩小的山脉,要是哪一面发生滑坡,恐怕得冲毁掉这里一半的帐篷。
四个人安静下来,眨巴着半是好奇半是警惕的大眼睛到处看。
听见同伴归来的动静,帐篷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走出来。他们多数为老人孩子,少有青年男女,皆是先向为首的老者点头致意,而后才看向用网包成的这个“球”。
野人们对“球”里四个相貌奇特、衣着怪异的家伙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纷纷回报她们以同样好奇的眼神。但凡她们所经过之处,无论大人小孩,都伸长了脖子,行注目礼一样盯着她们。
老者领头,脚步稳健有力,挺直了胸背,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一一向他们回礼。
自从进了部落,他刚才急匆匆的步伐才放缓了些。
与他相反,身下没有了柔软的雪层做缓冲,秋明她们四个被拖行在干草地上,泥土间小块的石子硌得身上哪哪儿都不舒服,白色的衣服也立马染了脏,都渐渐变得焦躁起来,只巴不得他们能保持原速,快点儿到达目的地将她们放下来的好。
然而,像是为了满足部落人民的好奇心,他们被拖行的速度更慢了,有时甚至会停下来,供给一圈人围观。
就这么拖拖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在她们的衣服几乎要变成黑色的时候,拖着她们的人才总算是真正停下了。
此时,她们已经穿过了整个部落驻地,到达另一头的边缘,旁边除了雪墙,还有一块巨大的岩壁。
抬头看去,这岩壁高归高,但还算不上是一座山。嶙峋的石缝间藏着些许白色的雪迹,顶部歪歪斜斜探出来半颗干枯的树,或许是上面有一片枯树林。
老者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她们听不懂的话,随后便带人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年轻力壮的看守在她们前面两侧。
四肢纠缠在一起,又在雪地里滚了那么久,她们感觉骨头又酸痛、又僵硬。
槐岳用力晃动几下,带着她们三个又滚了半圈,好让她们挡着点儿守卫的视线,自己则面对岩壁,悄咪咪露出书包里银亮的大家伙,扯住一根粗网绳,在斧头锋利的刃上摩擦。
不过几下,绳子就断了。槐岳继续如法炮制,很快就把网破出个大洞。
活动空间总算大了些,她们各自活动了几下筋骨,舒服地轻声喟叹。
两个守卫听见声音回头看,眼神像是空中翱翔的猎鹰般锐利。四人立马停止了动作,尽量挤成一团,装作被绑得难受的模样。
由于视线受阻,他们看不见槐岳磨出来的大洞,嘴里叽里咕噜了几句,然后回头接着站岗。
“咱们怎么逃啊?”槐岳问。
她磨出来的洞已经足够她钻出去了,但是四面围困,钻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跑。
两个守卫听见声音又回头,其中一个喝斥一声,长/枪一甩,“刷”地插在她们面前,吓了她们一个激灵,威胁的意思很是明显。
“行、行、行,你们是祖宗,我们不说话了,行吧?本来就被绑在这儿,动都动不了,现在连说句话还都不行了。”魏芣生气地吵嚷。
那甩枪的瞪着眼睛,嘴里又是一顿叽里咕噜,声音比魏芣更大。
他们互相听不懂对方说的话,只能通过表情和肢体语言粗略判断意思。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吵上了。
另一个守卫像是要劝架,但是这甩枪的脾气暴躁,愣是不听劝。
此时,日头侧偏,阳光已经不似先前那般亮眼,天空也开始有了积云。
秋明仰头动动僵硬的脖子,看见极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山脉也有了薄雾的笼罩,变得飘渺朦胧。
秋明又扭动了几下,想要换个姿势,继续向远处看,然而手腕处划到网绳,竟然从羽绒服的捆束里刮下来一个电子表。
同样是白色的表带,先前藏在羽绒服里,她竟然也没有感觉到。
表上显示现在的时间为下午的三点二十分,秋明动了几下,眯着眼睛再抬头去看,隐隐约约看到了云雾遮掩下山脉和天空的分界线。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太阳好像很快就要挂到山头了吧?
风渐渐起来,对骂着的两个人每次说话都要灌一嘴的风,灌过几次后他们也累了,互相扭过头,不再理睬对方。
“你们右手腕上也有手表吗?”秋明问。
其余三人摸了摸,答:“有。”
“也是下午三点二十?”
“是啊。”
“你们看,太阳是不是已经快落了?才三点多就日落,是不是太早了?”
被这么一问,钱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s市已经在华国的很东边了,冬天日落也要到下午五点钟,现在三点就日落,那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日升月落规律跟我们的世界很不一样。”
魏芣转念想了想,说:“冬天不是昼短夜长吗?这边这么冷,白天再短一点可能也正常?”
秋明蹙着眉头,清秀的脸迎着将落的日光,仿佛有油画的质感。
“这倒也确实……”她喃喃。
风更大了些,天空开始有细小的雪花飘下来。
由于刚刚才吵了一架,两个守卫此时背对着她们,不想再管她们是否说话了,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蹦蹦跳跳地跺脚。长/枪也改手持为抱在怀里,双臂交叠,分别把手放在另一边的胳肢窝里取暖。
四个人不敢动作太大,身上又残留着许多雪,自然只会比他们更冷。
“包里还有其他东西吗?”秋明接着在雪地里打滚时候的话题问。
“没有。”其他三个人齐声回答。
“口袋里也没有东西。”槐岳补充。
“当真这么寒碜?”秋明不敢相信。
“诶,编外职工,没神权也没人权。”魏芣叹气,“我这本书标价就299,祂们可真够省钱的……”
“那我还比你贵一点呢,我的书标价329。”对比之下,钱溢有点开心。
槐岳可不关心什么标价,她现在冷得瑟瑟发抖,只想逃出去找个能取暖的地儿,赶紧把话题撤回正规:“所以我们怎么跑呢?能不能我拿着斧子先把他们俩干掉,然后我们从雪墙上爬出去?”
“你敢杀人?”魏芣看她。
她这句话的语调没有往常的问句那般尾音上扬,平淡的像是一句陈述句,但是这陈述句肯定是一句反话。
果然,槐岳想都不想:“不敢。”
“那不得了。”魏芣叹了一口气,翻开书的第一页,开始学习这个部落的语言,准备自力更生、速成一下,不求多,只求把她被抓时候说那段的话学会就行。
钱溢也哆哆嗦嗦地打开地图研究,秋明则盯着打火机,思考小姐姐给她这么一书包的打火机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怕她们冻死,多备点打火机好取暖?
“喂,你们是都不准备理我了吗?咱们就这么干等着?万一他们先把我们杀了怎么办?刚来就被绑架已经很倒霉了,要是活不过今晚,那……”
“别慌,天黑了再跑。白天看得明明朗朗的,我们难躲,他们好找,但是天一黑,情况可就反过来了。”秋明心不在焉地安抚槐岳。
她还是不敢相信,作为救世主,她们的装备就只有一柄斧头、一堆打火机和两本书?
她还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
难不成这打火机上有什么玄机?
然而她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根本就是个普普通通、一块钱能买两个的塑料壳打火机。
“秋明你给个打火机给我呗,我好冷啊……”槐岳可怜兮兮地拱了拱秋明。
秋明随手递给她一个。
槐岳小时候学过一点散打,且向来打人不知轻重,给她一柄大斧头,让她当武力输出很正常。
钱溢方向感好、路感也好,每次去什么地方,只要跟着她就绝不会迷路,给她一本地图再合适不过。
魏芣更别说了,有社交牛逼症,刚才跟那守卫语言不通都能吵上半宿,虽说让她学语言是件难事,但是以她的实践能力,语言学个半吊子也能照样唠家常。
这样看起来,小姐姐丢给她们的装备表示的似乎都是很直白的意思。
秋明看见槐岳悄咪咪点燃打火机暖手,算是彻底信了她这一书包的打火机,确实是供由她们在接下里的一百天里取暖用的了。
这个世界的夕阳也是金黄色的,太阳已经一半隐没进了云烟中。两个守卫正蹦蹦跳跳暖着身子,忽然间却停了下来。
钱溢反应最快,一蹬脚,提醒她们三个注意情况。
有人走了过来,叽里呱啦说了两句,两个守卫点点头,重新拉起网绳,拖着她们往部落中央走。
四个人猝不及防。
槐岳一个没注意差点从洞口掉出去,赶忙双手拽着网绳,把洞合上,大惊:“什么情况?他们准备动手了?这天还没黑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现在钻出去。书包拉链还没拉,斧头很好拿,虽说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杀人放火的勾当她肯定不会干,但是逼急了,她也不排除正当防卫然后反杀歹徒的可能。
“怎么办?现在出去还是再等着,我们……我靠!你们拖快点!啊啊啊不行!我们还是自己赶紧跑吧!”
槐岳话到一半忽然开始大声叫唤,不等秋明她们三个询问,她就已经窜出了大网。
“你们快点!”她手持巨斧面朝岩壁,催促她们出来。
三人转头,只见岩壁上,四头剑齿虎龇着尖牙利齿,用琥珀一样眼睛紧紧盯住她们,迎着夕阳翻红的光晕,凌空一跃,飞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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