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击九十九
清明时节,所有乡里乡外的人都上山扫墓。已经38的陈锋屠也不例外,拿着祭拜品上山为自己的去世二十多年的老爹扫墓。不过昨儿几个流氓痞子找他喝酒有点喝蒙了,早上起来有点晚,到了山上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快中午了,山上时候,脑袋胀痛还有点发懵。
“爹!孩儿不孝,那么大了没找老婆就算了,今儿来看你还来晚了!”
“不过,爹!昨儿那妞真带劲,长的那个叫漂亮!可惜,我看上她,她没看上我!你在天之灵,记得帮你儿子找个媳妇,你儿子都光棍38年了!”
陈锋屠在墓碑前拔着杂草,自顾自的对着墓碑自言自语。每年来的时候他总会对着坟里头的老爹说很多话,年年如此从来没有间断过。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黑压压一片,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一样。今儿山上仅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其他人早就打扫完坟墓下山去了!拔完杂草,陈锋屠又拿起了锄头把墓地上的杂草全给锄了。这一忙就是大半天,等全部忙完天已经黑的仿佛半晚入夜一般。
“爹!我还想多陪你聊聊天的,可是这天黑的邪门!今儿,你吃饱了,我就先回去,过几天天气好了我再来陪你!”
看着天空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乌云,陈锋屠心里直打凸,不会是自己来晚了爸生气了吧?急忙摆好祭品,点上蜡烛,这儿才有了些亮光。每次来祭拜,鸡鸭鱼肉陈锋屠一样都没有落下,都是自己爹生前喜欢吃的菜,这次甚至还买了一瓶老白干。他心里打算好了,在家里呆了好几年自个儿一直靠妈养活着实在是不孝,所以这次祭拜完他便打算出远门去打工,哪怕赚不到钱说什么也得找个媳妇回来。
点了三只香祭拜完后,陈锋屠正准备将香插在墓碑前,这时候天空上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那声音犹如在你耳边突然爆炸的轮胎震耳欲聋,整个山坡上的树都在这一声雷鸣中震颤起来。如此巨大的雷鸣哪怕隔了百公里的城市里都能听见。而陈锋屠里这一声雷鸣可以说是最近的一个人,那雷公可就在他的头顶毫无征兆的突然响起。就这一声雷公,便让他脑子轰鸣,一片空白,手里的三只香都不知道掉哪里去熄灭了。
随着雷鸣巨响过后,天空上的乌云仿佛有了生命般开始快速的翻滚,翻滚的云层内道道雷电带着闪光开始不断滋生,随后不断在翻滚的云层中央汇聚形成一朵刺眼又巨大的雷云。这时候陈锋屠的脑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别说他,整个水井村的人大半人都被这一声突然传来的雷鸣震晕了过去。等到陈锋屠清醒过来,天上的雷云,已经降下了一道手臂粗的金色雷电,直接击中了他。
“轰,轰!”
昏暗的天空一时间光芒大作,雷声翻滚。仅仅是第一道雷落在陈锋屠身上的时候,陈锋屠便已经没了知觉,他不知道的是随着第一道雷一起落下的还有一颗金色的珠子融入到他的大脑中,紧随其后落下的雷电就没有一道是离开过他的身体的,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身体就成了一堆燃烧的焦炭。
“我,我的天!后山那是有啥东西在渡劫吗?这么恐怖的雷,起码得有几十道了吧!我若是晚点下山,恐怖就得留在山上了!”
“快录视频,这么难得的奇怪肯定能火!”
几个后山扫墓刚回来的人看着后山那不断落下的雷电,个个都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们要是再晚个半小时,他们几个就都得葬身在这雷云之中。一时间整个水井村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急匆匆回到了家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发生的怪事。
有人数了下,从头到尾,这雷电起码有九十多道,每一道雷落下后,空气都会跟着震颤一下,尤其是最后一道,水井村的每家每户的窗户玻璃都被雷公给震碎了。那场面吓得全村人都出来点香祭拜,以为是自己今儿祭拜不够诚心惹怒了自己亲人。
然而在后山落雷处,陈锋屠躺在地上全身动弹不得,整个人不仅衣服没了,还被电的外焦里嫩,外面的血肉那是已经成了焦炭,甚至隐隐还有火星在燃烧,而最里面的内脏却完好无损。以前不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现在陈锋屠算是深有体会了,每一道雷按理说都能让他死个千八百回的,可是每当落雷下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会有一阵冰凉舒服的东西流遍全身,让他免于被天雷给杀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跟下了十八层地狱一样,比万箭穿心还要恐怖。得亏他意志坚定,就这么个折磨法,换个人早就成了神经病,哪怕趟地上成了木炭不能动弹。最后一道雷落下后,陈锋屠才松了口气,虽然看不见也不能动弹,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非常糟糕,最好的结果就是摘除四肢,在惨点就是五官全毁,四肢全没,身体也毁了。
可是自个儿才38岁,还是个光棍,连个女人的手都还没牵过,就成了废物,还有活着期望?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陈锋屠也是够厉害的,如此痛苦煎熬的情况下已经不输凌迟处死了,他竟然还有时间思考自己是不是光棍。这雷是没落下了,可是乌云却没有马上散去,而是一阵翻滚后,忽然降下一道凡人看不见的七彩霞光,霞光落点处正好是陈锋屠。
说来也奇怪,这霞光照射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陈锋屠全身的剧痛突然消失了,反而变成舒服的暖阳,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的全身心扩散开来。如果这个这个时候他能够说话的话,那么他的嘴里一定会发出狼叫。在他的体内霞光万丈,已经冲破了天际,可是在水井村的人们眼中,那里虽然已经没了天雷,可却还是乌云密布,甚至比刚才还要让人沉闷。
咔擦,地上趴着的陈锋屠身上传来了破壳声,紧接着声音连成一片。轰然声中,陈锋屠从焦炭的身躯中破壳而出,看着成了岩浆地的四周,陈锋屠眼中除了懵更多的便是惊惧,那种汗毛全竖背后冰寒刺骨的惊。这时候陈锋屠哪还会想着给自己的爹上坟这种事。一个转身,连滚带爬的起身,朝着山下便狂吼着冲去。一路上可谓是风驰电掣,那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如此巨大的惊吓中,没有疯了已经不错了,陈锋屠哪还有精神去思考自己到底是在用什么样的速度冲下山?
在陈锋屠离开的时候,天上的霞光便消失在空气中,而天上的乌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开来。水井村的恐慌才慢慢的消失,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的诚心让后山的亲戚们不在生气。毕竟是在清明这天,后山突然打雷,还那么久,自然而然的让很多人以为是后山的亲戚生气了。尤其是很多年没去扫墓过的,更是被吓的魂都飞了,这雷一停便急忙准备祭品准备晚点和大伙一起去山上祭拜。
陈锋屠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山底,原本下山得七八分钟,可是不到一分钟他就已经到了山脚下,然后一路狂奔回家进了楼上自己的房间便躲在床上瑟瑟发抖,就连牙齿都在打架。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没多久,陈锋屠忽然就睡着了,睡梦里,他变得无所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一个眨眼都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而且,他的脑海里忽然变成记忆之海,如汪洋大海那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被永久的刻印在了他的蓝海之中。
也就在他刚睡着不久后,他的房门就被一个穿着满身补丁的妇人给撞开了。那妇人见到床上睡着的陈锋屠时,润红的眼睛里明显松了口气。带着轻盈的脚步走到了床边,妇人替陈锋屠盖好了被子,不过下一刻却愣住了。
“臭小子,啥时候去理光头的?”
妇人自语了句,就出门了。在门外还有一个五十左右的大汉,正对着门内紧张的张望。见妇人出来后,这才带着献媚的笑容对妇人道;“小美,小屠没事吧?”
“出去说!”
妇人给了那大汉一个白眼,随后拉着他出了门外,两人小声交谈着离开了房屋。
这妇人是陈锋屠的母亲,今儿已经五十二了,自从十八年前家里那口子去世,这个家便完全由她一个人撑着。两个娃,大的不争气,但小的总算没白疼,已经出人头地,在外面城市也是一个小老板,不仅买了房和车,还娶了一个漂亮媳妇。不过的大的就废了,打从那口子去世,大的整个人就浑浑噩噩,荒废了大半辈子,今儿三十八了,还是光棍成了全村的笑话。说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找了媒婆,一说到自己的大儿子,媒婆个个都摇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怎么说就是说不动,整天在街上到处溜达就是不上进。
好在,大儿子虽然废了,但还算孝顺,家里的活一样没少干,就是不肯赚钱娶媳妇。今儿早上,她去忙活赚钱,把扫墓的事儿丢给了他,本来这也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事,却没想到快中午的时候却突然变天了。后山那打了半天的雷,家里那口子的坟都没了。要不是老汉提醒,让她回家看看,那她可能早就哭晕在那里了。这要是死了一个,她还怎么和死去的老伴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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