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一天，十年

苏泽虽然在修炼，但一直在观察他们闯阵。

        十天，天鼎宗和仙音派闯阵十几次，都只能坚持很短的时间。无论钟幻濮如何苦思冥想，都无法破阵。九九归一阵实在是太过玄奥，他就像走进死胡同，又像在迷宫中无法自拔。整座大阵，都暗含九九之数，九个台柱，如九座大门，每门九九八十一种变化，以元婴气机为引，再加以九基，变化在一千种之上。这还不止，这千种变化在天机图下不停改变，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万千，永无止境，生生不息。

        “想要破阵，首先得知道天机图的运行法则。”钟幻濮停止推演，看着徐天机，“还请徐天机相助！”

        “是啊徐天机，只有你了解天机图，还请你帮钟师弟一把。”沈寒若也请求道。

        徐天机沉吟片刻，道：“就算我将天机图的一些奥妙说给他知道，他也无法破阵。他在阵法上的修为……不够。”

        钟幻濮顿时满脸通红，徐天机说得太直接，脸上挂不住，但他也清楚徐天机说的是事实，如此强大的阵法就算是匠师来了，也很难破。他才区区五级阵法大师，对这样的阵法也只懂些皮毛。

        “钟幻濮，你到底有没本事破阵？”傅细致也不耐烦了，一连十天，丝毫没看到破阵的希望，他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

        和他一样，还有很多人脸上都露出焦急之色。

        “这，我……”钟幻濮低着头，显然他对九九归一阵法束手无策。

        “钟师弟，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沈寒若顾及他的颜面，暗暗传音。

        钟幻濮犹豫了一下，传音道：“凭我现在的能力……很难。”

        他如此回答，基本上对破阵无望，完全失去了信心。这下沈寒若和凌太乙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现在不是和徐墨然他们联不联手的问题，而是就算联手，在无法破阵的前提下，也根本无望闯过。

        “钟师弟，不要气馁，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不管怎么说，这里只有你是阵法师，你对阵法了解更多，我们才更有可能破阵。”沈寒若没再传音，安慰道。

        这话不仅是说给钟幻濮听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在没有阵法师帮助的情况下，无论他们派谁破阵，都是没丝毫可能的。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可能敌得过一名元婴巅峰强者的，那还差十万八千里。况且，就算元婴巅峰战力，也无法强行破阵。

        “不！”

        徐天机却突然开口，“这里不止他一名阵法师！”

        “什么意思？”众人转头看着她。

        而她则看着苏泽。

        其他人立刻想起在闯阵之前，徐天机就说过苏泽是这里所有人当中阵法修为最高的一个。只是当时谁都不信，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徐天机一个眼神，众人又都想了起来。

        “徐天机，你说他的阵法修为真的很……厉害？”沈寒若半信半疑道。

        凌太乙，花月吟等人也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仍在修炼的苏泽身上。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得有点不像话。像钟幻濮，已经年过半百，也才五级阵法大师，要他们相信苏泽这样一个三十来岁，拥有超越五级阵法大师的阵法修为，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谁都知道，即便有天赋，想要在阵法上有厉害的修为也需要大量的时间。三十岁……太年轻了。

        “我不知道。”徐天机毕竟不是神，不知道苏泽在阵法上的修为到底有多深，这个答案需要苏泽自己来揭晓。

        就在这时，苏泽突然睁开眼睛。

        几十双眼睛看着他。

        徐墨然传音道：“她说的是真的？”

        按说徐天机是天机门的人，自进入伏龙圣地，从未有过谎言，可连徐墨然这样的人也难以相信苏泽拥有六级阵法匠师的造诣。匠师级阵法师，无论在哪个宗门都是最顶尖的阵法人物。

        苏泽没回答，而是盯着眼前九名元婴强者布成的九九归一阵，摇头道：“我现在也破不了此阵。”

        他这一说，沈寒若，钟幻濮等人顿时露出‘果然如此’，‘这样才对’的神色。

        “哼，如此阵法岂是一两人能轻易破解的？”钟幻濮是一个从头至尾都不相信徐天机的人，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就是，次等阵法岂是说破就能破的！”傅细致冷笑一声。

        “不过”苏泽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对其他人的质疑并未有丝毫的不悦或者激动，而是很平静道：“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破此阵。”

        “笑话！”钟幻濮顿时嘲笑道：“那你希望给你多少时间，十年还是八年，甚至是百年？”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钻研，自然能破阵，或者直接等这些准元婴级的金丹巅峰修士晋升为元婴修士，破阵更简单了。

        “就算给你一百年，你也破不了阵！”苏泽微怒，盯着钟幻濮，“自己没本事，就不要多说废话！”

        “你”钟幻濮堂堂五级阵法大师，何时被如此呵斥，何况呵斥他的还只是一个金丹初期，顿时满脸血红，愤怒不已。

        苏泽不再理会他，转头对徐天机道：“就算是六级阵法师，想要破此阵，没几十年的时间也难。呵呵，圣人就是圣人，行事无法用常理去形容。圣人的本意是多开放圣地几次，集数次经验，不同时期的无数天才隔时空合作，才能破此大阵。我们作为第一次伏龙圣地开放进来试炼之人，闯不过去都是圣人情理之中的事情，大家何必执着，只要尽力即可。”

        若说对事情本质的剖析，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和苏泽相比，只有他知道这座阵法有多难。这里没谁比他更懂阵法，也就意味着他对破阵与否有更直接的认知。

        “苏泽道友，你……有几成把握？”徐天机从未有过的凝重，若是这次得不到天机图，那就只有再等百年。可在来伏龙圣地之前，师尊就叮嘱她，大劫万年又有劫数，天机图乃天道至宝，对于应劫将有莫大的助益。

        “几成？呵呵，最多半成。”苏泽苦笑一声。

        九九归一阵实在是太繁复，变态太多太多，光是推演，就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正如钟幻濮所言，就算是数名阵法师合作，也很难完成推演。

        这一次钟幻濮没有嘲笑苏泽，苏泽说到只有半成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相信苏泽在阵法上的造诣真的比他高。他是阵法师，比其他人更明白破阵的难度，如果苏泽夸口说有多少多少把握，那才真是狂妄。

        可对其他人来说，半成的把握……那简直是个笑话。

        “半成的把握，我还以为有多厉害，还不如直接放弃算了！”傅细致一直对苏泽很不满，出言嘲讽道。

        苏泽冷笑道：“可你们刚才连阵法的万分之一都没经历！如果你想放弃，没人会留你。”

        之前傅细致要杀他，他很清楚。如果有机会，苏泽会还给他！

        傅细致仇恨地盯着他，暗暗发狠：“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徐天机愠怒，道：“不要吵了，如果你们再继续斗下去，那就没一点机会了。”

        这是她第一次动怒。

        这也是她进入天机门第一次外出历练，她一定要完成师尊的嘱托。

        天机图，一定要拿到。

        “苏泽，如果你知道天机图的运行法则，有几成把握？”徐天机这次向对朋友询问一样，语气较之前不同。

        苏泽看着她，沉吟良久，道：“如果我完全了解天机图的运行，或许有五成的把握。”

        九九归一阵法，就是以天机图为基础，若是能更多的了解天机图，对阵法的结构也更清楚，破阵的把握将大增。

        他回答的不是很肯定，五成……那也就是一半一半，回答了也和没回答没区别。

        “五成足够了！”徐天机却十分果断，“我可以带你进入天机图的内部，在那里你能更清楚地感知天机图的运行法则。”

        “天机图内部？”苏泽和其他人都纷纷看着露出疑惑之色。

        徐天机没解释，只是说道：“不过能不能完全了解天机图的运行法则，或者能了解多少，就靠你自己了！天机图的玄妙，就算我是给你们一一解说，你们也未必能了解。”

        苏泽道：“如何进入天机图？”

        他们刚才都亲眼看到，伏龙圣人的分身就是从天机图中出来的。

        徐天机道：“那要看你能不能获得天机图的认可！”

        “等等。”凌太乙突然眼睛一亮，“这么说，谁能获得天机图的认可，便能进去？”

        徐天机点头：“没错。”

        沈寒若和他心有灵犀，笑道：“那不知道可否让钟师弟试试？”

        钟幻濮的脸上也露出期待之色。

        徐天机道：“你们当中任何人都可以。这天机图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天大的机缘，任何人都可以进天机图修炼一天。”

        “才一天？”众人不禁失望。

        “不要小看这一天，在外一天，在天机图内可是整整十年。”徐天机一语惊人。

        “什么？！”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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