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沈叔叔！”萧澄一路跑进来，人还没看见，声音先传了进来。等到小太子跑进了殿内，这才看见原来萧瑾钰也在，一下子愣在原地，“皇……皇叔，你也在啊！”

        萧瑾钰倒是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萧澄，又看了看沈戈，“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小太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沈戈却平静的很，“之前我一个人在宫里，不熟悉迷了路，正好碰到小太子，是他带我回韶华殿的。”

        “对！我知道沈叔叔是皇叔的心上人，就带沈叔叔回来了。”萧澄听了沈戈的话，也接的很快。

        听到一句心上人，萧瑾钰有些心虚的看了沈戈一样，他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原来是这样。”

        见萧瑾钰信了他们的说辞，萧澄悄悄朝着沈戈使了个眼色，躲着萧瑾钰比了口型。那口型就看的出是谢谢。

        沈戈看到了，对着萧澄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知道了。他这番花心思跟萧瑾钰自荐，虽然要了五百两，不过更重要的是要完成他跟小太子的达成的生意。

        未来皇后的事儿搬到明面上来说，不用萧瑾钰出马，自然会有各方势力盯着，让他们根本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卫娴和卫家的打算就算是泡汤了。

        “不对，澄儿！这个时辰你应该在东宫读书的。今日应该还有岑夫子的讲课，你怎么到韶华殿来了？”萧瑾钰本来正要端起茶水喝一口，忽然回过神，想到了关键的事儿。

        他的目光看向萧澄变得有些严肃，“萧澄，你莫不是逃课出来了？”

        小太子一下子愣住了，眼珠子不断的打转，手捏住自己的衣服。他今日早朝发现之前拜托沈戈的事儿被解决了，下朝之后就立刻跑来韶华殿找沈戈，想当面谢谢他。

        谁知道他皇叔今日没在宣政殿批折子，反而回到了韶华殿里，碰了个正着。

        “皇叔，我……我……”萧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萧瑾钰有些难看的脸色，心里大呼不好。

        “谁放你出来的？元吉呢？本王不是跟他说过不准你缺课？”萧瑾钰一下子把杯子砸在茶案上，脸上的厉色看得分明。茶杯撞击桌面的声音，让萧澄被吓得一下子抖了抖身子。

        “皇叔，不关元吉的事儿。今日元吉身体不好，没在跟前伺候，叫得其他太监陪我。”萧澄看着萧瑾钰的模样似乎是要责罚元吉，连忙开口，“皇叔，是我用身份命令他们跟我来韶华殿找沈叔叔的，不关元吉的事儿。都是我的错！”

        萧瑾钰看着萧澄，“澄儿，你日后是要亲政，要治理整个大齐。你可知道你肩上有什么样的重担？你可知你父皇将什么托付给你了？”

        萧澄愣了一下，像是想到刚刚过世的萧瑾昀，眼眶也红了起来，泪水充满了他整个眼眶，“对不起皇叔，是澄儿错了，澄儿不应该逃课的。”

        “本王知道这个年岁贪玩是常性，本王也不想你小小年纪这么辛苦。”萧瑾钰看着萧澄的模样有些不忍心说重话，可是他想到他皇兄的遗诏，闭了闭眼，狠下心，“你并非寻常家孩童，你身上肩负着大齐未来。若是如此放肆玩乐，不读书，不明理，如何将大齐治理好，如何延续大齐海晏河清？你又如何对得起你父皇？”

        萧澄在萧瑾钰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并非是因为委屈，更多的是愧疚。他拉着萧瑾钰的衣袖，自己还在抽泣，“皇叔，是澄儿不懂事，您别生澄儿气。澄儿以后绝对不敢逃课。”

        萧瑾钰叹了口气，拿出一块手巾，替萧澄擦了擦脸。“你既然知道错了，现在就立刻回东宫。先跟岑夫子道歉，然后把今日学的文章抄十遍，作为你逃课的惩罚。你可听明白了？”

        “澄儿知道了。”萧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朝着萧瑾钰行礼，“皇叔，澄儿告退。”

        风风火火跑来的小太子，带着一脸泪痕又回去了。萧瑾钰还吩咐了几个内侍一起送萧澄回东宫。

        沈戈在旁边看了全程也没出声打断。萧瑾钰会有这种反应他已经不奇怪了。这人现在满心都是他皇兄的遗诏，若是没能培养好萧澄，萧瑾钰往后撞死在他皇兄陵前都是有可能的。

        “王爷，你也别生气了。太子殿下显然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沈戈看着萧瑾钰揉着眉心，宽慰了几句，做做场面。

        “本王也没有生澄儿的气。”萧瑾钰放下手，让沈戈看清他眼里的不忍，“澄儿到底才五岁。本王五岁的时候，还在满皇宫乱跑。父皇皇兄给本王安排的课程，本王一个都没上过。本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儿，现在却逼着澄儿做。想想自己也有些过分。”

        沈戈这些日子在皇宫，自然是有些耳闻的。摄政王萧瑾钰乃皇七子，是最小的一个儿子，深受龙宠。小皇子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在皇宫中横行霸道，除了老皇帝和他的皇兄萧瑾昀能管得了他，其他人都奈何不了这位金贵的小王爷。

        萧瑾钰小时候入太学学习，第一天就把授课先生给打了。原因是什么不清楚，传什么的都有。不过就这样老皇帝也没生气，就说“既然小钰不愿学，那就不学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而且这事儿以后，各种赏赐还不停的往萧瑾钰那儿送。老皇帝把偏心明晃晃的摆在众人面前。而且当时还是太子的萧瑾昀也是一有什么好东西都给萧瑾钰送去。

        沈戈看了看眼前这位依旧没多大的摄政王，“王爷，您当年是真的不愿意上太学的么？”

        沈戈这么一问，萧瑾钰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就这么轻微的一下停顿就让沈戈心中了然。

        “自然是不愿意！本王当时就想着玩儿。反正这国家大事自然有皇兄和父皇还有文武百官操心，本王学不学都不重要。”萧瑾钰回答。他说的语速比往常快了几分，眼睛也没有对上沈戈的。

        “不说这些了。我刚刚听闻元吉元总管似乎现在是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沈戈看出萧瑾钰不愿意在这件事儿多说，便也没有继续问下的意思，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嗯，元吉是皇兄的内侍总管，自皇兄当太子起就在皇兄身边伺候的。”萧瑾钰听到沈戈问了，点了点头，“按礼，皇兄驾崩，一应侍从全部都要去皇陵为皇兄守陵的。”

        “不过皇嫂之前找本王提过宫里没有什么稳重的内侍。而元吉在皇兄身边服侍多年，甚得他龙心。皇嫂就求我留下元吉在澄儿身边伺候，说元吉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在澄儿身边应该是最合适的。”萧瑾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元吉确实这方面做得一直很好，皇兄病得这些年也都是他在跟前伺候，很是忠心，便留了他下来继续服侍澄儿。毕竟马上澄儿要继位了，入住未央宫，一应事宜，还是元吉最熟悉。”

        “原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沈戈听完不动声色用手指磨蹭了一下自己手中茶杯的杯口。他垂着眼，睫毛挡住了他朝下看的视线，自然而然掩盖住了眼中的神色。

        “怎么了？”萧瑾钰偏过头看向沈戈，以为沈戈有什么想法。

        “并没有，只是在想这位元总管最近身体不好，王爷还是差人给他看看比较好。”沈戈再次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他黑色的眼睛对上萧瑾钰的，“毕竟元总管日后也是要一直伺候太子殿下，可不能出什么闪失。”

        “还是安远想的周到。”萧瑾钰这才恍然大悟一样。“本王这就安排人去给元吉悄悄。这次他生病，让澄儿抓到机会逃课。平日里肯定没好好跟手下的内侍说明白。”

        沈戈看着萧瑾钰招人进来吩咐下去后，又主动给萧瑾钰倒了一杯茶水。他把杯子放到萧瑾钰的面前，抬眼看向萧瑾钰，“王爷，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还继续么？”

        “什么？”萧瑾钰回想了一下，在萧澄进来之前，两人似乎说到帝王心术。他看向沈戈，眼神有些疑惑，“安远还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

        “王爷，刚刚我们说到了朝堂四股势力，互相牵制，互相抗衡。”沈戈点了点萧瑾钰的面前的茶杯，“可是如今，王爷您想要入朝局，眼下手上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萧瑾钰看了看沈戈放到他面前的茶杯，皱起了眉头，嘟囔了一句，“本王知道。”

        沈戈瞥了眼萧瑾钰的样子，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王爷如今充其量有个先皇遗诏和皇族宗亲在支持。但是在整个朝堂上想要立稳脚跟儿还是要有实权在手。”

        “您眼下没有任何势力，也无法从这四股势力中分到一星半点。想要改变这个局面，还得要打破朝局四方鼎立的局势。”沈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萧瑾钰的神色。

        “打破？如何打破？”萧瑾钰看向沈戈，等着沈戈给他解答。

        沈戈没立刻说，只是看着萧瑾钰好半天，然后在萧瑾钰奇怪的神色下，朝着他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心。

        “这是做什么？”萧瑾钰看着沈戈朝他伸出来的掌心。掌心上没有任何痕迹，只有一条掌纹横切过手掌，将掌心分成了两个部分。这是断掌掌纹，萧瑾钰小的时候看闲书的时候看到过。只是没想到有机会能亲眼看到一次断掌。

        “王爷如果想听后面的，需要再付五百两！钱货两清，恕不赊账！小本生意，恕不还价。”沈戈说得一本正经。

        萧瑾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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