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望君的手宽大炽热，姜芙微凉的手被他包裹着，一股暖流涌向心间。
两人携手往寿永堂去，给沈老夫人和沈母请安。
由于长年握剑，沈望君的掌心粗粝带有薄茧。而姜芙的手纤细小巧，滑腻柔软仿似无骨，沈望君忍不住捏了捏。
姜芙一颤，侧眸看他。
沈望君清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夫人的手好软。”
闻言，姜芙俏脸一热，觉得沈望君的手烫的慌。她想挣脱，沈望君却不让，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到了寿永堂。
“曾祖母的心肝肉哦，快来让曾祖母抱抱……”
还未进寿永堂，便听见欢快的交谈声和笑闹声。
“袓母，母亲。”两人齐声请安，在程笑怜扭头望过来时，沈望君松开了姜芙的手。
姜芙收回手捏于身前，心底生出的那点暖意被浇冷。
“爹爹。”晏欢跑过来抱住沈望君的腿。
沈望君弯腰将她抱起，指着一旁的姜芙道：“叫母亲。”
晏欢扑簌着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芙头上的滴珠步摇：“母亲，好漂亮。”
对于三岁的孩子而言，亮晶晶的红宝石就是新奇的玩具。
注意到晏欢的眼神，姜芙轻声问：“你喜欢?”
“喜欢。”晏欢伸出手，碰了碰姜芙的滴珠步摇。
看着她玉雪可爱的小脸，姜芙弯唇：“回头母亲送你一套。”
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她不会迁怒于孩子。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快些去吧。”沈母抱过晏欢让他们赶紧走。
沈老夫人一门心思逗弄曾孙，根本不予理会。
沈望君和姜芙转身离开。
程笑怜看着他们般配的身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沈望君的衣服是她挑的，可她没有想到，姜芙竟会穿同色的。
而方才沈望君抱着晏欢叫姜芙母亲，三人和谐相处的画面更是深深刺痛了她。
她的孩子，怎能承欢于他人膝下?
前往姜府的马车上，姜芙和沈望君各自端坐一侧，不发一语。
瞥见她放于腿上的手，沈望君似是想起什么：“你的手可好了?”
“嗯。”姜芙浅浅应声。
热汤虽然烫红了她的手背，但并不严重，没有出水泡也没有蜕皮，擦了几日药便恢复如常了。
看着眼前明艳生辉的小脸，沈望君想同她多说说话亲近亲近，于是没话找话道：“笑怜祖上是酒商，有祖传酿酒秘方，打算在上京开间酒坊，你意下如何?”
“挺好。”姜芙神色淡淡，并不感兴趣。
沈望君嘴唇动了动，换了一个话题：“岳父岳母近来身体可好?可需要顺路再买些什么?”
听他问起爹娘，姜芙面色缓和了许多，唇角漾起点点笑意：“爹娘身体都很好，只是姜宁正值顽皮的年级，令他们颇为头疼。”
姜宁?
是了，她还有个幼弟。当年他去姜家迎亲时，还拉着姜芙的手哭鼻子不让走，抹了他一身的鼻涕。
“姜宁如今几岁了?”
“过两个月满十三岁。”
姜芙轻柔一笑，话多了起来：“他打小顽皮，日日在府里折腾的鸡飞狗跳。爹娘管不住他将他送去书院，不到半年就成了书院小魔王。但他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让夫子又爱又恨……”
“岳父岳母想让他入仕?”沈望君纳罕。
姜家家财万贯，生意众多，又只得姜宁一个独子。若他入仕，那姜家的生意谁来接手?
姜芙摇头：“爹娘未做此想，不过是让他识字明理。至于往后如何，端看他的天份。”
读书需要天份，经商亦是。若姜宁并无经商之才，强行让他接手也只会败光家产罢了。
两人说着谈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侯爷，夫人，姜府到了。”
“阿姐！”姜芙还未下车，便听到了少年欢快的声音。
沈望君率先出马车，一探头就瞧见了等在马车旁的俊秀少年。
玉冠束发，身形挺拔，竟已过了他肩头。模样同姜芙有几分相似，待长大不知得迷倒多少京中闺秀。
“阿弟。”姜芙钻出马车，沈望君伸手扶她下车。
姜芙正要将手搭上去，却被姜宁抓住了。
“我来扶阿姐。”姜宁一屁股挤开了沈望君。
沈望君望了望空落落的掌心，看向亲密无间的姐弟俩，莫名有些堵心。
那是他的妻，怎能让旁的男子搀扶?便是亲弟也不行。
他欲开口提醒姜宁，却被姜父姜母打断。
“见过侯爷。”姜父姜母按规矩行礼。
沈望君赶忙虚扶一把：“岳父岳母快起。”
“芙儿。”姜母握住姜芙的手，欲语泪先流。
“娘，我回来了。”姜芙温软一笑，同姜母撒娇。
看着眼前的场景，家丁婢女纷纷红了眼。
六年了，终于见到小姐带着姑爷回门了。
两旁街道虽已经被家丁清理，但保不齐会有人路过，于是姜父拧着眉头道：“先进府。”
若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侯府夫人不便露面。
一行人进到大厅落座，婢女奉上茶水手退下。
姜父姜母请沈望君上座，沈望君推拒，同姜芙坐在了下首。
此时他的身份不是靖安侯，而是子婿，礼当让长辈上座。
“阿姐，你怎么瘦了。”姜宁盯着姜芙清瘦的小脸，满是心疼，末了怪罪的瞪了沈望君一眼。
定是他带了夫人孩子回来，惹阿姐难过造成的。
沈望君自知理亏，没有计较。
姜父姜母也心有怨愤，没有呵斥。
姜芙怕气氛越闹越僵，于是逗姜宁道：“那阿姐今日多吃些，都吃回来可好?”
姜宁孩子气的点头：“好。母亲让厨房准备的都是阿姐爱吃的菜，阿姐一会儿多吃些。”
昨夜收到姜芙的来信，一家人激动不已，今日一早姜府便忙开了，原本要去书院的姜宁也告了假。
姜母想同姜芙说几句体已话，于是让姜父姜宁陪沈望君，她叫上姜芙去了花园。
“侯爷他待你可好?”姜母边走边问。
姜芙挽着母亲的手，点了点头。
她不想让爹娘为她担心。
“那你们……可圆房了?”姜母盯着姜芙的眼睛，十分在意此事。
被这么盯着，姜芙不敢撒谎：“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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