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似藤萝般倚靠大树生存。一生荣辱,全系于男人,连知情权和决策权都没有。男人做任何决定,都无需征得女人同意。
盲婚哑嫁之后,又跟盲生盲死。
而郁鹤宁此举,不仅让姜芙活的明白,也给予了她莫大尊重。无形之中告诉姜芙,她不仅是他的妻,更是与他并肩而行的伙伴。
“有芙儿在,我也什么都不怕。”郁鹤宁同姜芙额间相抵,墨眸坚定,唇角微弯。
一个人前行,面对未知的前路,总会有些许惶恐和迷茫,无助和疲惫。
但两人同行,则会互相鼓励依靠,成为彼此的动力和后盾。
姜芙看着郁鹤宁的眼睛,似承诺似低喃:“荣辱福祸,生死相依。”
郁鹤宁听的心头一颤,倾身往前吻住了眼前人。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翌日,姜宁来了。
学院要开学了,姜宁抓着最后空闲,来王府学骑马。
姜芙神色如常的陪了半日,什么都没有说。
一来怕家人无谓担心,二来,宫中之事牵扯甚广,不可随意外传。
心思单纯的姜宁没有察觉出什么,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午膳后送走姜宁,郁鹤宁去了周府。
得知谢丞相竟主动要与郁鹤宁联手,周太傅和周泊序大感意外。
震惊过后,周太傅又觉合情合理,摇头叹道:“行事过度,自掘坟墓。”
周泊序道:“曹家野心勃勃,不得不除。”
自三十年前先帝驾崩,皇帝登位起,曹家便显露出野心,猖獗的逼迫皇帝娶曹家女为后,又诞下嫡长子立为太子。
这么多年来,皇帝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暗中培养心腹,不动声色的把控朝局夺回皇权,终于有了与曹家相抗之力。
曹家觉察出不妥,又故技重施,逼着郁承娶了曹慕雪为太子妃。现如今,又将手伸向了郁鹤宁。
若纵由曹家继续为祸,待将来郁承登位,曹家便只手遮天,整个朝堂都是曹家的议事殿。
而他们这些与曹家作对的人,定无立足之地,能否留得性命都难说。
不论郁鹤宁争与不争,曹家都不能留。
人可以没有野心,但不能没有自保之力。
三人在书房商议了一下午,天快黑时郁鹤宁才离开。
久晴必雨,天气阴沉了两日,雨点终是落了下来。
郁鹤宁乘车出了城,七弯八拐到了城西一处隐秘别院。
他进别院后不久,又相继到了两辆马车。
最后一辆车上下来的两人戴着宽大篷帽,遮住了整张脸。
“啪嗒啪嗒……”雨点打在伞面,溅落到地上,沾湿了衣摆鞋靴。
逐风领着两人穿过庭院,绕过回廊,在书房外驻足,轻敲屋门。
“主子,人到了。”
“进。”郁鹤宁冷冽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逐风打开门,待两人进去后又关上了门,亲自守在门口。
屋中三人同时抬眼,看向来人。
“王爷,周太傅,周大人。”两人脱下篷帽,朝郁鹤宁三人见礼。
“谢相,谢侍郎。”周太傅和周泊序回礼。
郁鹤宁抬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几桌上早已备下热茶,禀着待客之道,两人坐下后郁鹤宁端起茶盏相敬。
谢家父子赶忙端着茶盏回敬,末了浅辍几口赞叹道:“好茶,没想到这荒郊别院还藏着此等好茶。”
墨眸轻瞥着两人,郁鹤宁缓声道:“好茶待贵客,这是本王特意从王府带来的,还请了周太傅周大人陪品,谢相可还满意?”
谢丞相笑道:“王爷盛诚相待,岂有不满之理。”
朝臣虽暗分党派,但明面上从未表明。
郁鹤宁今日让周太傅和周泊序一道,一是向谢丞相表明诚心合作,二来也是提醒谢丞相,他在朝中并非孤立无援,若要算计可得掂量着些。
谢丞相位居一品,手握大权。谢祈安为正四品吏部侍郎,掌管着官员的任免升迁,考核奖惩,权责甚大。
且谢祈安已在吏部扎根多年,对吏部事宜了如指掌,只待时日,便是下一任吏部尚书。
正因父子俩皆手握实权,在朝中影响甚大,让曹家忌惮想除之而后快,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谢相若爱茶,得空也可去我府中品品。”周太傅试探相邀。
谢丞相若应下去了周府,那便是明着告诉曹家和郁承,他们结盟了。
谢祈安朗笑道:“家父虽爱茶,饮多却夜不能寐。不知周大人可好酒?我知晓一家酒肆美酒甚多,可一同畅饮。”
时机未到,合作来往还得暗中进行,不可宣扬。
几人对视一眼,周泊序道:“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眼下的确不是挑明之机,暗中联手更能打曹家一个措手不及。
一番试探过后,几人进入正题。
为示诚意,谢祈安道:“曹骞此人多疑谨慎,却贪好美色。他身边有一美妾,是我的人。”
郁鹤宁三人一听,面色微诧。
能将人安插到曹骞枕边,谢祈安好手段。
以曹骞的性子,他便是再贪好美色,纳娶姬妾也定会查清底细,不会轻易收房。
谢祈安这步棋,定然走的也不容易。
“不知这美妾可告诉周侍郎什么了?”周泊序探问。
谢祈安道:“曹太师病重,已行将就木,全靠汤药吊着。”
这个消息,他们倒真是不知。
曹太师是曹家的支柱,他若死了,曹家门生情义渐失,曹家便断了臂膀。
是以曹家精心照看,严守消息,不透露半点。
郁鹤宁虽也安插了人在曹府,但却未探到此消息,足见曹骞之谨慎,也可见美妾之厉害。
谢祈安给出如此重要信息,郁鹤宁自也得略表诚意。
修长手指轻击桌面,郁鹤宁沉声道:“去岁的江南贪污案,我查到隐有曹家有关,前些日子已找到江南巡抚的师爷,不日便将到京。”
第一次商谈,双方都带着谨慎,互相试探着交换消息,制定初步计划。
雨停时,谢丞相起身:“曹家根深势大,需徐徐图之。出来许久,我们该回去了。”
周太傅紧跟着起身道:“我送谢相。”
“有劳。”谢丞相出了书房,同周太傅并行,谢祈安与周泊序落后几步。
前后瞧了瞧,确认无人后谢丞相低声道:“周太傅,有句我一直想问你。”
“哦?谢相但说无妨。”周太傅从容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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