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系统s004看着被带跑偏的直播间，默默安慰自己起码还有点人气。总比那些一开直播连个人都没有的新人强多了！
恩，这么一想自家主播好像顺眼了！
吴生在心里问：“能把这个屏幕关了吗？有点眼花。”
“哦，好的，可以调成信息免打扰模式。”
眼前的屏幕消失，吴生更加自在了，他丝毫不顾形象地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根据张宝令的记忆，他找到了夷陵县最大的批发市场，这个批发市场就是用铁板搭成的，足足占满了三条街，店铺外面就是地摊，街道只留了两个人能通过的小道。
吴生先用三毛钱在批发市场边上吃了一碗粉。吃饱喝足了吴生随便找了个小卖部，说是小卖部其实更像是个报亭，三四平米的一个小亭子里面卖各种杂物和当地的报纸和花花绿绿的盗版书。
“老板买个刀片。”吴生冲着窗口喊了一声。
“一毛钱三片，不单卖。”老板坐着个摇椅看都没看吴生。
“行，那就三片。”
老板从手边摸了一会，摸出了三片小刀片丢给吴生，吴生给了钱就溜达着去批发市场小摊上买了两条毛巾。
吴生凑到个小旅馆门口跟老板借了一盆水，他绕道小旅馆后面将乱七八糟的胡子刮干净。
杂乱的胡子消失，因为这具身体很久都没正经吃饭睡觉，露在胡子外的皮肤被晒得黑黝黝的，胡子下的皮肤则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颜色，为了防止头发上有虱子，吴生干脆将头发一起剃干净了。
更像是个刚从牢里出来的街溜子了。
s004系统看了看直播间里的吐槽，他这次已经躺平等死了，起码因为指向与内容过于不符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好歹看起来是要火啊，黑火也是火，s004系统继续默默安慰自己。
吴生用毛巾将身上简单擦了一遍。将瓷盆洗干净了吴生又把盆还给了小旅馆老板。
老板娘磕着瓜子看他剃头，她可不愿意惹街溜子，又害怕旅馆里丢东西只能是盯着吴生。
结果吴生就是剃了头发和胡子，旅店老板娘这才放下心。
吴生拿着剩下的钱，买了颜色各异的玻璃丝和一把乱七八糟的塑料珠子，他蹲在小卖部水泥台阶上，今年是猴年吴生就选了偏淡棕色的玻璃丝手脚麻利地编起了小猴子，双手动作快到像是在变魔术。这些都是他做熟了的，在他成为周围有名的‘半仙’之前干的都是手艺活，编法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旅店老板娘搬着个小板凳凑上来，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小伙子看着满精神的啊，是遇到啥难事了？”
“唉，做生意赔了。”吴生手上动作没停回应了一声，他说话时自觉模仿当地人的口音说的都是短句。
“赔了？哎呦人家都说我们这儿哪哪都能挣到钱，都往我们这里跑啊！可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咧。小伙子那么年轻慢慢来，别和有些外乡人学，成天想着一天就把钱挣够了。”老板娘还以为吴生是当地人。
她自顾自地在一边劝一边说外乡人多么多么不讲规矩，把他们这里的钱都捞走了。
在她的念叨声里，吴生手上本来杂乱的玻璃丝，变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猴子脑袋，当然他下意识地蹭了□□十年代最火的人物孙悟空的热度，在吴生心中最符合大圣的应该是动画版的齐天大圣。
几个本来在批发市场撒丫子到处玩的小孩一下子就被吴生吸引了。
他们蹲在吴生周围，一个小男孩抠着自己脚指问：“这是大圣吗？！”
“恩，是。”吴生头也不抬回了一句。
“怎么和我家电视上的不一样啊。”
“明明就很像好吗？！”
“好好看啊，你怎么编的啊！我要回去让我哥给我做。”
“我要回去让我妈给我编。”
“哎呦你们这群臭猴，人家的手艺你们说会就会啊？”旅店老板娘被这群小孩逗笑了。
没一会吴生就将巴掌大的孙悟空做好了，淡棕色的玻璃丝在阳光下闪着光。
“做的怪好看的，这个多少钱啊？”
吴生抬头，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微微弯腰盯着他手里的玩偶。
“一块钱。”
“这也太贵了吧，我看你编的挺快的，不能便宜点啊？我是真心想买。”
“编的快是因为我编的好，不是因为简单。”
“六毛怎么样？要是行我就直接拿走了，不行就算了。”
“最低八毛，不行就算了。”
吴生重新低下头用干净的毛巾将孙悟空包好，重新挑了玻璃丝准备编下一个玩偶。
“行，真是的，你这里连个包装都没有就敢卖这么贵。”
女孩从包里数出了八毛钱，吴生将孙悟空玩偶给了女孩。
开了张之后，吴生每天给小卖部老板三毛钱，自己就坐在台阶上一边编玩具和玩偶一边买。他也不算摆摊每天东西刚编出来就卖出去了，根本没有存货。
刚开始晚上他就到小旅馆睡觉，每天交一次钱。之后他手头攒了点钱就租了个附近的小单间，一个月要十块钱。
小卖部老板每天都有额外的收入也懒得管他，那些街上的小混子看到吴生那光头和一身精肉都不愿意来找茬，竟然就让他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了三个多月，攒了四百多块钱。
吴生成天在太阳底下晒着，本来就不怎么白皙的皮肤黑得更均匀了，这段时间他吃好喝好住好，旁边就是批发市场衣服便宜，吴生直接买了三四套一摸一样的t恤短裤拖鞋。
每天最大的开销就是一日三餐和住宿，吴生这两个月已经将批发市场的夜市逛了一遍，所有的小吃顺着街摊位吃。
吴生就这么着每天搬个马扎，编西游记里各种人物或者是各种小动物，实在累了就编一些简单的手链，一边编手链他还能一边给围着他的小孩讲鬼故事。
不迷信是一件事，喜欢听鬼故事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吴生上辈子最后几年精神不济，每天都会看些老电影打发时间，他脑子里有不少僵尸鬼故事，还有农村特有的诡异小传说。其实这些故事和他本身的职业还这没什么关系。风水八字和鬼怪妖魔除魔卫道根本就是两码事。不过这不耽误吴生用讲故事的方法提高周围人的接受度。
起码等他摆摊的时候别被赶出去就行。
这大热天的，鬼故事和热天更相配啊。
吴生讲故事有个特色，他一讲故事虽然手头动作不停编织，但是脸上表情极其丰富，就好像每一块肌肉都在跟着讲故事似的，简直就是个颜艺帝。
刚开始还只是那帮想看孙悟空的小皮猴子围过来，慢慢地没什么活的人都喜欢凑在吴生旁边听故事。吴生晚上不买货的时候还会搬个长板凳蹭着小卖部昏黄的灯讲鬼故事。
这围着久了，天那么热就有不少人多买个冰棍买瓶水的，小卖部老板干脆不要钱了，随便吴生在他门口坐着，一来二去批发市场小半商铺老板都混了个脸熟。
这天吴生去了自己最喜欢一家小摊吃肠粉。
这家的肠粉用量特别足，鸡蛋用的是当天从菜市场买来的鸡蛋，调料都是摊主的独门手艺，微辣鲜甜，吴生吃了好几次都没尝出具体的调料。肠粉里面撒上一层鲜肉磕上个鸡蛋，最后浇上特制酱汁，那滋味简直绝了。
“今天来份肠粉加鲜肉。”吴生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着等。
“小张啊，今天早晨不出摊？今儿起的有点晚啊，我这鲜肉没了，木耳和青菜行不行啊？”肠粉摊老板叫康子骏，是从更南边过来的，租房子在这里摆摊，平时也没啥娱乐，这几天就爱上了听吴生讲故事。
“恩，今天我想去问问租个正儿八经的摊子，肠粉我只要青菜和鸡蛋好了。”吴生应承着。
“那你以后租了铺子还讲不讲故事了。我不是那意思，你这编东西小本生意还非要租个摊子啊。”
“我这还想干点别的。”
“干别的？干啥啊？咱们这儿可是没什么新鲜生意可以干了。”
“这我就不能说了。”
“行，我等啊！你看赶紧的，我和你婶子现在一天不听你讲故事都不得劲。”
“好嘞！”
“系统，你怎么不催着我注意形象了？”这天吴生将手里头的最后一批玻璃丝编完了，就没再进货，反而是逛起了批发市场，闲着没事吴生这才想起系统好像很久都没和自己联系了。
s004系统看了看自家主播趿拉着拖鞋放荡不羁的形象。
再看了看直播间已经完全跑偏的画风。
一个个都在讨论晚上会有什么新鲜故事。
又看了眼早就超过三十万的热度。
最后想了想今天公司通知自己给主播安排了新的推荐。
s004系统最后放弃挣扎：“主播……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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