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样的
这熟稔的语气让桑晴晓又忍不住疑惑，亓骁眠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说服憨憨兽。
而事实也是如此，这只憨憨兽似乎是第一次自己做决定，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的，头脑还懵懵的时候就点了头，点完头才迟钝的反应了过来。
反应过来时，先是急切，后又惊喜，再然后，是疑惑……
表情还真多呢，变幻莫测的，倒是没有察觉出它的敌意。
它那双懵懂的大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偷看亓骁眠，最后竟是看出了些许泪光，它大着胆子靠过来，站立在亓骁眠一步之遥的距离，伸出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亓骁眠的心口。
亓骁眠抬手也捂住了自己的心，“我大概知道你在想谁，可，对不起，我不是他。”
“一样的～”
憨憨兽说话了，声音粗粗的，闷闷的，憨憨的，充满了委屈，又稍稍添了点撒娇的感觉。
“不想骗你，我只是被迫接受了他的魔息，又恰巧收为己用，我曾听说，魔息是认主的，它若是换了个主子，就说明，原主人已经不在了。
而主人死，魔息会在主人的死亡地点附近，再徘徊一段时间，才会消散，而这个时间，依据魔息的强弱来定。
所以，我想说的是，我接受魔息之前，你的主子早就已经死了，这一点，你的内心应该很清楚，至今，还不能接受吗？”
憨憨兽抽泣了几下，眼泪就开始不要命的往下流。
等它哭了一会儿后，亓骁眠才问道，“你又认了新主子？”
憨憨兽又一次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心脏，“一样的～”
“他的体内也有你原主子的魔息？”
“你的多～”
“是啊，是挺多的，当初差点没把我给撑死，可也不得不说，若是没有它，我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必死无疑！”
憨憨兽很喜欢亓骁眠身上的气息，用手掌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你的新主人对你好吗？”
亓骁眠接着套它的话。
“不是主人，他跟我一样，小憨饿……”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认他为主？是因为他给你吃的，所以你才暂时跟着他？
你还说他跟你一样，意思是，他曾与你一起，跟随过你的原主人？”
憨憨兽点头。
“替他干了不少的事儿吧？”
憨憨兽又点头。
“也替他杀了不少人吧？”
“杀？”憨憨兽不是很明白。
亓骁眠提醒道，“眉州城里，穿着红色衣服死去的男子，他们的身上生机尽失，还曾被残忍的虐待过。”
憨憨兽听懂了，“他，让我送过去……”
“只是送过去吗？你没有夺走过他们的生机？也没有打过他们？”
憨憨兽摇头，又道，“抓人。”
“人是你抓的，死尸也是你搬过去的，他把你当挡箭牌呢，一旦出事，直接将你推出去，你这死憨的性子，得他命令后，多半是不会将他供出来的。”
真是有些傻的可怜。
“那你可知，那些生机，都用在了何处？”
憨憨兽迟疑的点点头，“给主子。”
“给主人？他不会是告诉你，他所做的一切，并且让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你的原主人吧？””
憨憨兽笑了，笑容里满满的思念，“主人，想主人。”
“傻小子，他在利用你，你可知？”亓骁眠叹了句，还用魔息探了探它的身子，“你也被他夺走过不少生机，只是你们一族寿命本就长，你才没有察觉，或者是你察觉到了，却没在意。”
憨憨兽回想道，“疼。”
“你是说，他夺走生机时，你会很疼，对吗？”
憨憨兽好可怜的点点头。
“那你为何要任由他拿走？”
憨憨兽又咧嘴笑了一下，开心的点了下头，“救主人。”
“呵，为何这般信他？”
憨憨兽很坚定的摇头，“他保证！”
“一句随口保证的话，你就信了？”
憨憨兽再次道，“想主人。”
亓骁眠此时已经理解它的想法，“为了让你的主子回来，哪怕希望很渺茫，哪怕要付出你的一切，你都愿意去尝试，对吗？”
憨憨兽就这么温柔的看着亓骁眠。
“可是，他夺走的那些生机，早就已经用出去了，根本就没有积攒起来，再寻机复活你的原主人。
而且，若夺走他人生机，能行复活之事，这片地界儿，早就乱套了！”
尤其是那些妄图长生不老的帝王，若夺生机一事有用，人族还能这般繁盛？！
憨憨兽再次执着道，“想主人！”
“看来，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你，”亓骁眠严肃道，“我若是执意要杀他，你可会护他？”
憨憨兽不解，嘴里再次念叨着，“一样的～”
“不一样，我虽与他都传承了你原主人的魔息，可魔息终究替代不了本性，他性本恶，作恶太多，今日必须死。你若拦，我也会杀了你。
你太憨，所以提前告诉你，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这件事，莫要冲动阻拦，我绝不会留手。”
思考？独立思考？
主人也曾这么说过的，可是，它学不会呀。
憨憨兽再次抓耳挠腮，护还是不护啊？都有主人的魔息，它哪个也舍不得。
一个与他相处的时间很长，还有复活主子的法子。
一个得到的传承更多，与他说话时温柔的样子，像极了主子。
两个人都没碰上面，怎么偏偏就成了只能活一个呢？
“不打～”
憨憨兽再次可怜巴巴的撒娇道。
“没用哦，我不吃这套。我再与你讲明白一些，世上没有任何一本文献中记载，只用生机就可以复活人。
可书中确有记载，以生机为主料，可以炼制出保持容貌，延年益寿的奇药。
你主人命丧之地，就在新州亓家后山崖底，我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亓家家主亓灏，他来历成谜、岁数不小、面容常年不变，我虽然还没有实证，可我怀疑，他就是吃了这种药。
我说的这些，你这憨脑瓜能理解吗？
你家主人的死亡之地在亓家，同为你家主人跟随者的他，又很有可能与亓家家主狼狈为奸，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诸多谋算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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