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祸水东引
再次被宣德帝细问匪贼,施允故意吓他,“陛下,臣,问过当时的目击者,从他们的讲述中,分析出,这些人的攻击路数,整齐划一,实力不低,装备也还行,似是,被人训练过。
而他们的服从度极高,臣大胆猜测,或是来自于军队。
顺着这个思路,臣查阅了近几年的军事奏报,没有逃兵情况,更不可能是东西南北四部军当值的将士。
排除掉自己人的可能性后,臣,就怀疑上了最近出现在靖京城附近的别国人。
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外来学子了……”
亓骁眠听到这里,低头掩饰住眼底的笑意,施相好手段,又是一招祸水东引,最关键的是,即便是将水引过去了,宣德帝也不敢动他们。
那其中可是有各国皇子啊,除非他们犯下了极致罪责,否则,动他们,就等同于下战书。
果然,宣德帝迟疑了。
“施相,这只是你的猜测,可有实证?”
“正在找,只是,陛下,查他们,得谨慎,所需时间可不少……”
宣德帝犹豫,“你的猜测除了你所说,还有其他的依据吗?”
施允胡诌道,“回陛下,目击者称,曾听到匪贼用听不懂的语言交流,让他们模仿时,含糊其辞,听不出是哪国本土语言,只能确定,不是我朝的。
其次,匪贼恰巧是在学子进入靖京城后,出现的,修陵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从未向任何人隐瞒过,所以,行程路线他们很容易得知。
而在这批学子进入靖京城之前,朝中曾全面绞杀过城内的间谍,虽不能保证完全清除,可绝不可能有数百匪贼的遗漏。
这批学子身份贵重,各国明里暗里派了不少人跟随,单是大禹朝那位小公主,明面上就跟了五百人,暗地里只可能更多,我们不可能监视所有的随从,也就是说,这些人的行踪,多是自由的。
且,有实力、有秩序、有装备、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几乎每一条,都完美匹配匪贼的特点。”
施允说完他的分析后,满朝哗然,明泽不解地看着施允,想开口说些什么,施允一个眼神杀过去,让他闭了嘴。
宣德帝被施允的话给忽悠住了,他转头就问向明泽,招待学子的是礼部,而礼部归明泽管,又因这些人身份特殊,明泽亲自领头,以示朝中对他们的看重。
明泽日日夜夜尽心尽责,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是最了解的。
明泽想到施允警告的眼神,“回陛下,那些人一直都不怎么安分,您也是知道的,可对方是客,而且是尊贵的客,虽是学子身份,可实则,是按照最高级别使臣招待的。
臣虽派人时时刻刻的盯着,也只能按照惯例,离了些距离,给足他们自由的空间,若盯得太紧,会被质疑国之气度和体面……”
宣德帝想到学子那一个又一个的可恶要求,以及他们有恃无恐的嘴脸,越发觉得,施允的猜测,或许是真的。
宣德帝谜之自信,认为在自己的管辖下,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他的皇权,那就只能是外人做的!
“就只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了!”
面对帝王怒火,明泽小心翼翼的回答,“陛下,即便他们是匪贼,没有杀人放火,只劫人劫钱,还没有实证,实在是定不了他们的罪呀。”
宣德帝怒道,“那就去搜!就去查!”
明泽只能提醒道,“陛下,国与国之间招待来使的条文中,是不允许大张旗鼓搜查的,会大大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更严重者,可能会引发战乱。”
“那朕,就必须得吃这个哑巴亏!”
施允站出来,“陛下息怒,他们此举,或许只是贪玩,或许只是意气用事,只要停止运送物资和人员去皇陵,匪贼一事,或许就会停止。”
“呵,施允,你巴不得朕的皇陵停修吧?”
“回陛下,”施允跪下,“不重修皇陵,是臣一直的态度,可陛下一定要修,臣子的本分,只能是为陛下排忧解难,修皇陵要钱,臣等为陛下弄来了钱,修皇陵要人,臣等又为陛下招来了人。
陛下或许看不见臣等为此事付出的努力,可也应该知晓,臣等,确实认真尽心做事了。
皇陵停修,实属无奈之举,还请陛下莫要误会臣等。”
施允的一番诉苦,让宣德帝心中好受了一些,他叹道,“朕,只是觉得憋屈……”
施允立马接上,“臣等,也觉得憋屈,可为了国库之银、国家之人,不再平白丢失,暂时的憋屈,是值得的。
陛下且稍稍忍耐些时日,因对方身份,侦查时间虽然会拉长,可最终会有个结果的。
而且那些人也不是真的来求学,明相那边,再想些办法,暗中催促,缩短他们停留的时间。
双管齐下,皇陵重修之日,指日可待。”
宣德帝脸色不好的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施允又请示,“因情况有变,调查之事需由明转暗,之前派出的三部人手,是否可以抽回?再做暗中安排。”
施允心中吐槽,这些日子三部的事情耽搁了许多,继续耽搁下去,恐会生乱。
宣德帝不情不愿的开了尊口,“嗯,你决定吧。”
皇陵修不成,宣德帝上朝都没了心思,胡乱的派了一些事,就挥挥手,宣布退朝了。
出宫时,亓骁眠小声道,“施相好手段。”
施允回他,“勇信侯这些日子辛苦了,戏台,可以拆了。”
亓骁眠却笑言,“这筋骨还没松开呢……”
施允瞪他,“侯爷想练兵,天大地大的,还是挪去他处吧,陛下这会儿正头疼呢,莫要再招惹他。”
正打着机锋,明泽又在两人中间冒了头,“你俩,绝对有事情瞒着我,今日早朝,事情走向很古怪,据我对外来学子的了解,匪贼不是出自于他们。”
亓骁眠侧头,在他耳边轻语了句。
明泽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们……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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