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顺流而下

　　江离提议道：“不如下到水里，顺着河道漂流前行，反正那水流方向与我们要去的方向是一致的，如果中途大河转向的话，我们再上岸也不迟。现在靠着走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呢！”咕噜附和着，弋凫看了看那大河说道：“现在水流太急，你们仔细看看，那河中多有礁石浅滩，我们若是在那河中漂流，肯定要出事的。等到下游水流缓些，再漂流也不迟！”

　　弋凫是水上行家，一眼便知风险所在，他担心众人的安全，不如说更担心江离的安危。

　　相比于累，咕噜更怕死，他觉得弋凫说的有理，便也不再争执。江离见他违拗自己，便心有不悦，觉得他就是太古板，太谨慎了。清扬知弋凫是个靠谱的人，不说则已，说的肯定是有八九分把握的事情。他们棕熊族人善水，听他的话错不了。

　　于是清扬听从了弋凫的建议，众人继续徒步前行。随着地势越来越平坦，河面变得开阔，水流也渐趋平缓了。他们下到了谷底，从岸坡上砍了些中空的毛竹，用藤条将毛竹捆扎好，做成了两个竹筏。余下的藤条，弋凫让留着，咕噜抱怨道：“竹筏空间本就小，还留着藤条占地方，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江离，我，我来撑筏带你。”弋凫结结巴巴地说道，他自认五人就属他水性最好，他想表现一下自己。

　　“不用。你带着他俩吧。”江离微微一笑，径直地跳到了清扬的竹筏上。清扬得意地看了弋凫一眼。弋凫背过脸去，撑动了竹筏，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失落。就这样，清扬和江离两人一个竹筏，弋凫、咕噜和石头三人一个竹筏，他们朝着下游划去。

　　不用走路，只要躺着就可以向着目的地前行，别提咕噜有多开心了。竹筏在水中缓缓地向前流着，江离躺在竹筏上，仰面朝天，两只脚散漫地浸到了水里。

　　河水凉凉的，清澈见底，水草如丝线般摇曳着。她静静地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倦了就侧身看向两岸飞掠过的崖壁树木，两个都倦了，她就盯着清扬看，她头一次躺着看他，果然又是一番情趣，她一边看，一边咯咯地笑出了声。

　　清扬见她笑得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是心跳加快，充血的缘故。他将撑在水里的竹竿，拔了出来，对着江离身侧的河面猛地拍了一下。竹竿头落下，溅了她一脸水。江离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舀水就泼向清扬，两人你来我往，嘻嘻哈哈的，很快全身就湿透了。

　　好在阳光正好，暖和舒心，江离玩累了，就躺在了竹筏上，她看着他撑着竹筏，心里甜甜的，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清扬站在竹筏尾部不敢放松，他不时地用竹竿划动水面，又间或撑在河底，动作有些笨拙，但大体能控制住竹筏的行进方向。

　　另外一个竹筏上，弋凫娴熟地划着水，时不时地回头看向江离他们，他不敢离开他们太远。自己的竹筏上，没有江离的嬉笑声，倒是有咕噜打鼾声，他憋得慌，恨不得一脚把咕噜踢到清扬的竹筏上，把江离换过来。

　　竹筏又向前漂了一段距离，水流已经很缓和了。

　　弋凫再回头一看，清扬也躺下睡着了，他们的竹筏就横着漂在了河面上，不过这对他们向下游流去倒是没有多大影响，那河水带着这两只竹筏静悄悄地向前流去。河岸的景致单调重复，过了一会，弋凫坐在竹筏上也迷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弋凫隐约间像是听到了轰隆隆的响声，他睁开眼睛，发现河道变窄了，水流变急了，他站了起来，朝远处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那尽头河道消失了，像是坠入了深渊一般。这时他突然想起来，那是有瀑布的征兆。

　　于是大声地叫唤还躺在竹筏上睡觉的清扬，但由于水流将两只竹筏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再加上赶路的疲惫，清扬和江离两人都睡的很沉，任凭弋凫怎么叫喊，就是没有反应。咕噜和石头被弋凫的叫声惊醒，他们搭手帮着弋凫将竹筏划向岸边去。

　　竹筏还未到岸边，弋凫就跳入水中，连游带爬的赶上了岸。他沿着岸边追赶清扬和江离的竹筏，边跑边叫唤着。

　　眼见着他们竹筏就要流进那瀑布口时，弋凫急中生智，他取下箭头，拈弓搭箭，只听着嗖的一声，那无头箭命中了还在熟睡中的清扬。

　　清扬以为被什么咬了一口，惊得坐了起来。他定过神，听到了岸边的弋凫在大叫，手指着前方。他顺着弋凫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境。这时，江离也醒了，她被眼前的激流吓住了。

　　清扬用力地撑着篙，江离拿手划水，试图向岸边靠去。但无奈水流太大，竹筏已经不听他们的使唤，他们只得背上自己的物件，跳入水中，拼命地向岸边游去。弋凫早已料到他们必然要放弃竹筏游回岸边，于是他纵身一跃又跳入了河中，朝着江离游过去。

　　清扬的水性虽可以，但也只能勉强自救，他挣扎着想去帮助江离，但无奈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弋凫惊心地看着两人在激流中忽上忽下的，被水流裹挟着。他们越是挣扎，越是被水流带着往瀑布口去，他们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情形十分危险。

　　弋凫快速地游到了他俩身边，他让清扬自行游回岸边，这种情形下，清扬也没得选择，只能松开江离，吃力地游回岸边去。

　　弋凫从江离身后将她一把搂住，用力将她的头托出水面。江离已呛了很多水，惊慌失措，状态很是糟糕。

　　弋凫沉着地安慰她不要害怕，有他在，一定会让她安全上岸的，其实弋凫心里明白，不会游泳的人一旦落水，总会拼命挣扎，见到有人向他游过来，落水者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抱住救援人，这样反而会影响救援行动。因此，他温柔地安慰她，让她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虽说弋凫水性很好，但毕竟此时不是在普通的水域中游水，现在他们近在瀑布口，水流湍急，弋凫拼尽了全力，也只是带着江离稍稍的靠近了岸边，但此时离瀑布口也更近了，他们仍未脱离险境，而他已精疲力竭了。清扬的状况也不理想，他只是游到了弋凫前面一点点。

　　咕噜和石头在岸边干着急，这时咕噜听到弋凫大叫藤条，突然想到了他们的竹筏上有藤条，于是他奔回竹筏，取回了随船的藤条。咕噜取到藤条后，用力扔向弋凫和清扬，经过一番折腾后，清扬先是抓住了藤条，再接着弋凫和江离也抓住了那根藤条，咕噜和石头两人合力将清扬、弋凫和江离三人拉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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