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胡君茗找了家饭馆吃了饭，摸出手机。
找到联系人安祈，发消息问：你们现在在哪？
对方回得很快：职高旁边的老向小吃店。
胡君茗打车去了这个地方。
“老大你怎么来了？不是老地方接你嘛？”安祈问。
所谓的老地方，也就是临漳一中后门处的墙外。
胡君茗到的时候在旁边饰品店买了顶鸭舌帽。他把帽子扣在头上，说道：“老师没说太多，两点半就自由活动，我出去逛了会，懒得回学校就直接过来了。”
这群人还没吃饭，胡君茗坐到旁边玩起消消乐的游戏，听着这群人吹牛逼。
向军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一会儿我要打不过，直接捅他一刀，然后就跑。别看这只是把水果刀，它威力可大着呢。”
安祈：“嗯嗯嗯，你要想下辈子在局子里过你就捅吧。”
向军嬉皮笑脸的收起水果刀，一脸八卦的看着姜文政：“对了小政，你那个女朋友……多久处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姜文政：“八十二天前，上学期。”
安祈感慨：“看看，这就叫痴情男孩，连处了多少天都记得清清楚楚。”
许凯皓问道：“你们觉得对方会有多少人？”
“多的话可能二十多个，少的话可能就上次那几个。”向军抛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
“他们上次被我们打后不是说要叫他们大哥来干我们嘛？”
“怕他们干嘛？我们也有大哥。”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将近八点，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小饭馆里又走进几个少年。
一个男生看见安祈，叫道：“老大，上次就是这几个打的我们！”
胡君茗抬头看了那几个人一眼，突然怔住了。
那几个人里，有一个人是何听白。
操。
真他妈倒霉。
胡君茗怕被他认出来。
胡君茗不动声色的把校服脱了下来，裹好了放在椅子上。
认出来他在学校里维持的人设不就直接崩了？
好在何听白没有注意到。
安祈看着那群人，撸起袖子起身道：“哟，上次被打的还不够，还敢约战啊？”
向军戳了戳旁边的许凯皓：“他们那个老大，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许凯皓点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
老板娘靠在柜台边，长期在职校门口开店的她面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眼看这群人快要打起来了，向军突然开口说道：“去那边空地打，别在这打。”
一分钟前，他收到了胡君茗发给他的一条消息。
一群人刚到空地，何听白那方就有一个人按耐不住，直接朝着姜文政一拳呼过来。
两边人马瞬间打成一团。
胡君茗刚找到一个切入点，就被何听白叫住了。
“你是他们老大？”何听白问。
胡君茗没回答他。
“别不回答啊，这样很没礼貌。”何听白继续说道。
胡君茗还是不搭理他。
何听白：“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懒得听他废话。
胡君茗直接上了。
这一下搞得何听白措不及防，侧身闪开：“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搞偷袭啊？”
胡君茗初一跟陈志伟这群人混在一起后，虽然打架的事情都轮不到他上手，但观察力极强的他看他们打架多多少少还是会学着点。
跟社会上那些人打，刚开始可能脸上会挂点彩，后面点基本上就只有他揍别人的分了。
何听白也不示弱，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导致一群人围观他俩打架。
“老大加油！干他！”
“老大你最帅！打他。我们不能输！”
“老大加油啊！”
就差两桶爆米花了。
“你看什么看？”
“看你们老大了？我看的我们何老大。”
“小杂种……”
又打起来了。
“啊——”
所有人都停了手。
看向声源处。
接着学校边白色的灯光，他们看清了姜文政捂着腹部蹲到地上。
手边沾了些血。
胡君茗脸直接冷了下来，走过去问道：“谁干的？”
声音也冷了好几度。
安祈突然感觉有点冷，往向军那边凑了些。
他感觉胡君茗把姜旭涵杀了的心都有了。
“姜旭涵，你带刀了？”何听白听到胡君茗的声音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
姜旭涵一只手藏在背后，而这只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
上面还沾着鲜血。
胡君茗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摸了衣服口袋。
他才想起，校服在饭馆里，他里面这件衣服是一件黑色体恤。
胡君茗道：“安祈，打120。医院离着太远，我们送过去怕是会出事。”
安祈“哦”了一声，连忙从自己裤兜里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
何听白脸色也不太好，他看着姜旭涵：“多大的仇？还要用刀来解决？是，我承认，男生之间会因为女朋友的事情跟别人发生矛盾，但也用不着动刀吧？”
向军道：“老大，要不你先走吧？一会儿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许凯皓点点头：“是啊老大，你先走吧。这种被刀捅的事情在其他地方发生还行，云川的警察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八成跟着救护车一起来。”
云川的市医院就在警局对面。
胡君茗沉默了。安祈也劝说道：“对啊，老大你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小政。”
姜文政也说话了：“君茗……你……先走吧。别连……连累你了。
他说的有些困难。忍着痛说出口的。
姜文政都开口了，胡君茗垂眸，牙齿反复咬着下唇，最后也只是朝大坝子另一边走了。
那边有条小路，出去就是承顺街。
安祈和向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安祈道：“我怎么感觉老大心情很不好呢？”
向军：“能好吗？小政一直被他像护崽子一样护着，这下被伤成这样他心情怎么会好？”
安祈：“那你觉得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干什么？”
向军：“那还用说？肯定是喝酒抽烟……等等，喝酒？”
两人对视。
此刻场上很安静，何听白歪头问道：“喝酒？他喝酒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们有些慌呢？”
安祈扶额：“他喝了酒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啥事呢。狂的六亲不认，承顺街那片区本来环境就不好，到处都是黄色酒店跟道上小混混，你说他遇到小混混把人家干一顿还行，他要不小心走进那个酒店……他不一生就毁了吗？”
何听白道：“那你俩要不去拦拦？把他送回学校去。”
安祈：“算了吧，他喝了酒战斗力可不是我们这种小垃圾能打赢的，我们要把他说烦了明天我俩就在医院里了。”
向军：“他喝了酒，战斗力比平时强了不知多少倍。”
大坝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了。
姜文政被许凯皓扶着，许凯皓垂眸沉思了一会，道：“要不何老大你帮帮忙？上次在网吧我看你也挺厉害的。”
何听白看着胡君茗走的那条路，安祈道：“他校服还在饭馆。我去拿。”
何听白拦住他：“我去，照顾好你朋友。姜旭涵，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候别牵连其他人。”
姜旭涵点点头，何听白跑回饭馆拿了衣服，朝着胡君茗走的那条小路去追他。
胡君茗走得慢，走出小路到了承顺街尽头，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直接买了一箱酒。
他现在只想静静。
旁边是一条死胡同。
胡君茗走了进去。
死胡同里面有几只野猫在旁边几块碎石里翻找着什么，听见有人走进，全部跑完了。
死胡同里有几个易拉罐，胡同不长，二十多米，尽头是一面墙，旁边有一盏路灯，不知是不是太老旧的缘故，灯光很暗。
胡君茗把酒放在墙边，坐在上面。
一只手顺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罐啤酒，单手拉坏，喝了一口。
这片区混混确实多，几个喝的烂醉的社会人从对面的楼道走出，瞧见对面胡同里坐着个人，走了过来。
“小弟弟，在这干嘛呢？”
胡君茗像看傻逼一样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别过脸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这群人染着不同颜色的头发，赤橙黄绿青蓝紫，怕是群葫芦娃兄弟。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理人？”
一个人走上来蹲在胡君茗旁边，一手揽过他脖子却被躲开，道：“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身上没钱了，找你拿点钱。”
胡君茗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绕了一圈顺势起身，直接一个过肩摔把这人摔懵了。
边上几人见兄弟被打，气得不行，上前想给这个小弟弟一个教训，却反被这个小弟弟教训。
胡君茗挑衅道：“你们还真是葫芦娃啊，一个一个的送。”
何听白跑过胡同，感觉不太对，又到回来。
胡同里，几个人倒在地上□□，胡君茗又开了罐酒，仰头喝了一口，手一转，易拉罐开口朝下，一股酒流到地上。
等酒倒完，胡君茗扔了易拉罐，从包里摸出几张百元钞票，撒向空中：“想要钱？可以啊。医药费，你们的命也不值这么个钱。”
胡君茗注意到了胡同口站着的少年，少年走进胡同，声音有几分挑衅又有几分淡漠：“还不滚？”
地上的人连忙起身连滚带爬的逃出胡同。
地上的钱一分未动。
何听白捡起钱，道：“君茗，不乖啊？还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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