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痛苦绝望

　　“小澈，你终于醒了！”
坐在病床旁的江婉双眼红肿，不过当看到江澈醒来，她憔悴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姐……我，我这是怎么了？”江澈试图从床上爬起来，但是却发现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掀开被子，眼前一幕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他的双腿，没了！只剩下两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部位，在上下小幅度摆动着。
“我，我的腿……”
江澈瞳孔阵阵收缩，连声音都充满了惊恐，“我的腿，我的腿！姐，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江婉手忙脚乱地把被子盖上，接着把江澈拥进怀里，柔声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没事的。”
就在这时，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
江澈想起了之前自己从大厦顶楼跳下去的事情。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双腿却没能保住……
床头柜上，放着熟悉的红色药片，瘟疫小镇的幻境，又出现了。
不对……
江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幻境，这是真的，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澈，别激动，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姐姐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江婉的声音响起。
诡秘世界是假的，穿越只是一场梦。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诡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得了精神病，我得了妄想症，我……
痛苦和内疚占据了江澈的内心，一想到自己失去了双腿，连累了姐姐，想到以后的生活，那用言语难以形容的痛苦，又被放大的数倍！数百倍数千倍！
“啊……啊！！！”
江澈撕心裂肺的嚎叫着，一根根青筋在额头和太阳穴蠕动，仿佛随时都会爆开来。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泪水从眼睛滑落，视线也渐渐模糊。
江婉一边帮忙擦拭江澈的眼泪，一边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我呢，不哭，不哭……”
“对了，你之前说的严以冰和周勇……”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我的妄想……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江澈说道。
江婉：“前段时间咱们这发生了地震，养老院塌了，严以冰为了保护别人，死了……至于周勇，到现在也没找到。”
“什么？严以冰死了？周勇失踪了？！”江澈猛的抬头，心一阵一阵的疼，但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出事了，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不，不对！”
“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啊啊啊！”痛苦忽然涌上心头，江澈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这时，眼泪婆裟的江婉忽然露出了笑容，上扬的嘴角越来越夸张，笑容也越来越诡异。
“姐？你在笑什么？”江澈问道。
江婉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床头的药瓶子。
接着，她一只手掐住江澈的脸骨，另一只手将瓶子里的红色药片灌进江澈嘴里。
“吃吧，小澈，快吃吧。”
“吃了，你的病就好了，你的病就能好了！！！”
直到这一刻，江澈才从那诡异的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
这不是真的，这幻境才不是真的！是旧日支配者，是旧日支配者在影响我！
江澈抓起水果篮里的一柄小刀，直接往姐姐身上扎。
伴随着一刀又一刀，刺目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在眼睁睁看着姐姐断气之后，江澈才开始感应自己的诡灵和诸天监狱。
“小蛮？”
“小梦？”
“……”
“为什么！为什么进不去！”
小蛮和小梦没有回应，就连一直在自己灵魂深处的诸天监狱这会也感应不到。
凌乱房间一片死寂，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而就在这时，江澈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顶很痒，下意识去挠，结果指间传来的触感却让他浑身冰冷。
“什么东西？”
“我的头顶长了什么东西？！”
猛然间，江澈发现自己居然能看到天花板！
可现在，他明明是平视前方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左右两侧的画面也传入大脑，接着是身后。
江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头一样，在不用转动脑袋的情况下，就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怎么会……眼睛……是眼睛！”
江澈从床上摔下来，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从姐姐的尸体上爬过，一直爬到洗手间。
接着又拽着洗脸槽，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镜子里，江澈看到了自己的脸。
眼睛，全是眼睛！他的脑袋上长满了眼睛！
而且每一只眼睛，都可以由自己控制，转动，仿佛本身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这是……诡墟！一定是诡墟！！！”
“得想办法赶紧打破这个诡墟！离开这里！”
渗人的江澈又爬回到姐姐尸体旁，将上面的水果刀拔下来，然后一咬牙，朝着自己的脑袋刺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刺入，搅动，撕心裂肺！
江澈把不属于自己的那些眼睛，全部捣烂！
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不管有没有用，总得做些什么！
就在江澈疼的快昏死过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窗户外。
那是一个令人作呕的肉卵，一颗颗暴突的眼球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祂的身体。
当肉卵的眼睛都看向江澈的时候，江澈感觉到被自己搅烂的眼窟窿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紧接着，那些本不应该看到的视角，再次出现。
眼睛，重新长出来了！
“啊……”
“啊！”
“啊！！！”
江澈对着窗外的肉卵嘶喊，同时再次扬起了手里的刀，将那些刚长出来的眼睛再次搅碎。
然而，这些眼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直在生长，一直在生长。
江澈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浸湿，地上也是晕开了大片大片的殷红，挥刀的动作像是机械一般，一次又一次重复。
这些多余的眼睛带来的疼痛，是丝毫不减的。
江澈现在还能忍住，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要怎么做。
就在江澈即将崩溃的时候，窗外那肉卵上的一只眼睛忽然爆了！
江澈一愣，随后加快了挥刀的速度！
“找到机制了，终于找到机制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能力也有极限对吧？”
“老子陪你耗，看看到底是你先把我耗死，还是我先把你的眼睛全部耗完！”
果然，跟江澈预想的一样。
在一顿疯狂的挥刀之后，那肉卵上又有一只眼睛爆了。
窗外的诡秘也有能力极限，祂想让自己的脑袋长满眼睛，但只要能忍受这份痛苦，就可以通过自己脑袋上那些多余的眼睛，来间接对那诡秘造成伤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澈终于熬到了肉卵最后一只眼睛的爆裂。
“噗通！”
猩红粘稠的水果刀落进血池里，面目全非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什么迷宫之神，什么旧日支配者，什么克苏鲁，都是废物，都是，都……”
还没等江澈把话说完，窗外的肉卵开始缓缓飘向远处。
然而，在那灰暗的天穹下，还悬浮着一个肉卵，那一根根竹节般的腿，像是高楼大厦般交错在城市中。
至于刚刚眼睛被消耗完的肉卵，只是这巨型肉卵身上伸出来的一条触手末端。
像这样的触手，巨型肉卵身上有很多很多，像是人的头发一样，无法计算……
不多时，一根触手带着一个完整的肉卵，出现在了窗外。
密密麻麻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动着，最后齐刷刷看向江澈。
江澈：“……”
这是……
无边的痛苦。
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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