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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只大猫猫


白肃出去之后,江礼几乎没有动过。

        他在想,或许是应该好好正视白肃对他的心意了。

        他不能在明知白肃爱慕他的情况下,还总是不将两人的距离当回事。

        牵手、拥抱、甚至同睡一张床,这些事放在以前,其实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因为在决定将白肃带回响竹峰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进入了“师父”这个角色状态中。

        在他眼里,牵自己徒弟的手,抱抱自己的徒弟,就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可他没有考虑过,白肃是否也跟他想法一致。

        毕竟无论哪种喜欢,其表达方式都大同小异。

        如今回想起来,白肃看他的目光总是灼灼炽热,那种眼神,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徒弟看师父的眼神。

        他是真的蠢,各方面都是如此。

        江礼烦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

        “是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他自顾自咕哝着,揉揉脸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便起身下床。

        待他打理好仪容走出去,就正好见到玉子京与白肃在院前相对而立。两人的表情各自不爽,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江礼直觉这样这般场景不能叫旁人瞧见,于是走过去道:“你俩干嘛?”

        听见他的声音,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过来的。

        江礼不由挑挑眉,将一双手臂抄在胸前,“谁跟我说说,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白肃垂下眸子,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聊。”

        话音方落,他便似遇见瘟神一般迈着步子飞快逃离。

        等他走远了,玉子京才悠悠调侃道:“你不去追一下?他可不是因为外面有事才走的。”

        “我知道。”江礼没好气地道。

        “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去追?他性子虽好,但总归是会伤心难过的,你真不打算去哄哄他么?”

        听他这话,江礼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你方才还一副要跟他打起来的样子,现在又为他说好话了?”

        玉子京笑笑,“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是为你好。”

        “哦?我倒想听听,你这么帮他说话,怎么就是为我好了?”

        玉子京并没有回答他,反是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昙华,从前你可是最舍不得他伤心难过的了,如今怎么连哄都不愿意哄哄人家?”

        “什么鬼?”

        玉子京问道:“你想知道你的前尘过往吗?”

        “你要说就说,少在这儿故弄玄虚。”江礼对玉子京向来没什么耐心。

        “可是这些东西,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再者,有些事情,光听人说也没用,你得亲自看、亲自去体会。”

        “绕了半天,你就是想吊着我是吧。”虽是问句,但江礼的语气已经十分笃定。

        玉子京摇摇头,轻轻笑道:“不是想吊着你,是时候未到。”

        “……”

        打了半天的弯弯绕绕,就是不肯说了呗。

        江礼冷嗤一声,懒得再理他,提步便往院外走去。

        他是疯了才跟玉子京在这儿掰扯,这好半天时间,他都能从这儿走到饭堂了。

        简直浪费时间!

        玉子京丝毫不觉气恼,甚至跟着他走出了院子。

        见他满脸烦躁,玉子京竟还不怕死的继方才的话题接着说:“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曾经的事,但我可以用我的神格保证,方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只猫虽然凶是凶点,但毕竟是猫嘛,内心敏感得紧。”

        江礼斜眼瞥他,语气冷漠地纠正:“他是虎。”

        “这不重要,反正我见他挺愿意在你面前当病猫的。”

        江礼忽然顿住脚步,面色冰冷地瞪他,“你说谁是病猫?”

        玉子京赶紧改口,“不是病猫不是病猫,是悍虎。”

        江礼又道:“你说谁悍?”

        “……”

        玉子京无言片刻,撇撇嘴道:“得了,他不是病猫也不是悍虎,他是你的小宝贝。”

        “他是我徒弟。”

        “徒弟?”玉子京将这两个字单独拎出来念了一遍,不由好笑,“昙华啊,你以为,他一个身份显贵的妖界君王,为何愿意给你这连灵气都无法凝聚的废材做徒弟?你当真没有想过吗?”

        “兴许是过腻了君王的好日子,想来做做平民体验生活。”江礼嘴硬着编了个他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理由。

        “你倒是会自欺欺人。”

        “那不然呢?难道要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胡乱猜吗?”

        他冷哼一声,以十分凌厉的目光盯着玉子京,接着道:“再者说,就算我的前世确实是你们的旧识,那如今我也已经转世投胎,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人了。我不想做替身,也不想替你们那个旧识收拾烂摊子,不行吗?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拒绝他的爱慕之情吗?”

        “我只是拒绝了他的求爱,在我心中他仍还是最看重的徒弟,我不接受他的爱慕不为此去哄他就是错吗?”

        江礼这一番话,说得玉子京当即哑了口。

        因为他是抱着和昔日故交的心态来跟江礼说那些话的,所以他觉得江礼应该善待白肃,可若是站在江礼那个位置来看待这件事,就会发现,江礼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

        白肃所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昙华,可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原来的昙华了。

        他是江礼,是一个早就忘尽前尘、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的新个体。

        是他跟白肃非要将昙华这个身份强行安在江礼身上的,但要论对错,却说不出谁对谁错。他们都是对的,只是角度不同罢了。

        可若有朝一日,江礼想起前尘往事了呢?

        玉子京一时间,竟也陷入了迷茫。

        江礼此时也是心烦意乱,没心情去搭理他,见他愣住了,便就等他愣着,自己先一步走了。

        但原本打算去饭堂吃饭的他,却没走到饭堂去,而是拐了个弯,去了彩云泉。

        彩云泉表面是一处赏心悦目的景观,泉底却是一个冰窖。

        他想,掌门一直没有给灵芝办丧事,定是会先将她的尸身放在冰窖里,避免尸身腐坏。

        他要想找证据,还得先从霍灵芝的尸体上下手。

        当然,江礼也确实没有猜错,霍灵芝确实被放在这冰窖里的,但见到她时,却是叫他大吃一惊。

        “灵芝?”

        江礼不敢置信地眨了好几下眼,又用手揉了揉,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他才敢走过去。

        “灵芝,你还活着?”

        霍灵芝听见声音,木然地回过头来。

        见到是他,暗淡的眸子霎时点缀上了星光。

        霍灵芝缓缓张开嘴巴,鼓着劲儿才勉强发出声音:“江哥哥……”

        她的声音极其微弱,且嗓音还似被烧过嗓子一般,沙哑又难听。

        “灵芝,这是怎么回事?”江礼看着霍灵芝,总觉得不对劲,可要说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

        “江哥哥……救救我……”

        霍灵芝朝他伸出手来,他下意识便走过去扶她。

        可他的手才刚触碰到霍灵芝的指尖,她便忽然起身,利落地抽出袖中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江礼,你还真是蠢啊!”

        “什么?”

        江礼捂着胸口,贴着冰壁往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他话音方落,便瞧见一张人|皮面具落在地上,他终于知道方才看她到底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了。

        易容术,总归是有破绽的,可惜他不会,还是不能避免的着了她的道。

        江礼粗粗喘了两口气,才忍着痛开口:“雾惊,没想到你这么想杀我。”

        雾惊缓缓走近,说道:“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当然想杀你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为了灵芝?”

        “只要杀了你,也是为灵芝报仇了,这不是一样的么。”雾惊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他胸口那把匕首。

        “江礼,你知不知道,你有一根令所有修行之人都趋之若鹜的龙灵骨?”

        说着,她便抽出那把匕首,将那只手绕到他背后,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后脊骨。

        “就在这里,只要我将它取出来,我就能锻造一把可以助成仙的灵剑。”

        江礼听得毛骨悚然,却又毫无办法。

        他觉得,自己今日多半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是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竟会以这样的方法死去。

        被挖脊骨而死,虽然比不上梦中那万剑齐下的阵仗,却也温柔不到哪里去。

        雾惊毫无防备地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后背,他痛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可想象中被抽骨的痛却始终没有等来,反而等到了雾惊的一声惨叫。

        “这不可能!”

        雾惊大睁着双眼,不敢相信的盯着挡在江礼面前的那两把骨剑。

        “明明龙灵骨还在你身上!这怎么可能!!”

        江礼睁开眼看着那两把骨剑,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握住剑柄。

        霎时间,那两把骨剑便似找到主人一般,发出一阵白光。

        江礼的脑海里一下子钻进无数口诀与招式,而冥冥之中更似有人操纵了他的身体一般,使他毫无自主意识地举着骨剑向雾惊攻去。

        雾惊本就被骨剑震出了内伤,而眼前的江礼又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一样,只将她打得节节败退。

        雾惊见自己实在招架不住,只得先夹着尾巴逃了。

        而雾惊一逃,江礼便也立马失去意识,就这么倒在了冰窖之中。

        -

        江礼似乎又被梦境困住了,只不过,这一次做的梦,应该算得上是个美梦。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看见火树银花几乎照亮了整片天,而被火光照亮的地方飘满了天灯。

        四周人来来往,所见所闻,皆是欢声笑颜。

        不多时,有一道清朗的声音穿过重重笑语传进他的耳中。

        他循声看去,只见白肃穿着一身红衣站在桥下,手中还提了个兔子灯。

        漂亮的人,穿着一袭红衣,提着一个可爱的兔子灯。

        江礼定定看着,只觉得他背后那无比绚烂的火树银花都只能沦落为他的陪衬。

        他看见白肃对他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的,漂亮得不像话。

        白肃笑着向他走来,却对着他喊出了一个不算陌生却也绝对不熟悉的名字。

        “昙华。”

        白肃笑盈盈抱住了他的手臂,用脸蹭了蹭他,娇声娇气地说了句:“我以为你真不来呢。”

        江礼没回应他,但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继续说着话。

        “昙华,我刚刚买了个天灯,许了个愿望,你猜猜我许的是什么愿望?”

        “我许的是,想跟昙华永远在一起。”

        “昙华,我跟你说,刚刚有个小姑娘叫我姐姐。哈哈哈,她居然叫我姐姐诶!我长得有那么像女孩子吗?”

        “昙华,你看前面有只猫诶!”

        白肃一直兴致勃勃,但说到那只猫时,却忽然垮了脸。

        他又将江礼的手臂抱紧了一些,一脸认真地发出警告:“有猫你也不许去摸,你想摸就摸我。反正你说过,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毛茸茸,你摸最漂亮的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白肃又马上将笑容挂在脸上。

        他摇着江礼的手臂问道:“昙华你说,我是不是最漂亮的?我现在在你心里还是不是最漂亮的?”

        “你快说你快说!昙华昙华,你别不理我啊!”

        “你快理理我啊昙华!”

        “昙华!”

        “昙华……”

        若是忽略掉“昙华”这个名字,确实是一个美梦了。

        毕竟这么娇的白肃,在现实里是根本见不到的。

        可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并且还那么清醒的知道,他这是在做梦。

        江礼听了满耳朵的“昙华”,心里老大不愿意了。

        什么狗屁昙华,白肃是他的徒弟,怎么能一直叫别人的名字?

        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对白肃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在他面前就要叫他的名字。

        他叫江礼,不叫昙华。

        可越是这么想,江礼就越醒不过来。

        身旁的白肃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觉得有趣的万事万物,可他却只被那一声声的“昙华”扰得心烦意乱。

        他好想醒来,离开这个只有昙华没有江礼的梦境。

        江礼不知在心中念叨了多久,才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江礼、江礼——”

        是白肃的声音,却不是身旁这个白肃的声音。

        “不是说没事吗?他怎么还不醒?”白肃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江礼,面上尽是担忧。

        玉子京远远地坐在桌前,斜眼看了看江礼,慢悠悠道:“就快醒了,你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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