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你认识他？”
南唐下意识问出来。
傅以航敛了眸底的情绪，随口应着：“和你传绯闻那个，略有耳闻。”
“……”
不过是学员间瞎传的一个小插曲，怎么连他都知道了？
今晚每件事发生的都很突然，碰巧在她需要学习记台词的时候，傅以航打电话来教她。
又在她随口提到搭档的事，状似无意问她对方是不是徐燃。
就好像他清楚地知道她在发生的每一件事，连之前瞎说的‘绯闻’都很清楚。
她盯着手机，怔楞半晌，直到傅以航叫她名字。
“你在想什么？”
她垂眸，倏地想起，他曾差点以神秘嘉宾的身份出席《action！》首场直播，只是被旧病复发耽误，延迟了行程。
节目组会跟他报备流程细节，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想通一切后，她眉眼瞬间舒展开来，仿若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差点又有错觉，他也喜欢她了……
回想那年夏天的告白乌龙，也是她先产生这样的错觉后，心血来潮跑去向他传达她的心意。
她曾因为他的拒绝难过了好一阵，后来在家人和朋友的陪同下逐渐缓了过来，下定决心如果再见到他一定要表现的自然些，甚至可以笑着说只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而她选择的是大冒险。
哪怕不能在一起，她也想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只是在那个夏天过后，她再也没见过他，连说谎的机会都没给她，他就消失的彻底，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
她不愿过多提及他，或许是心底还在计较他的突然消失，原来于他来说，她是连告别都不需要有的普通朋友，更甚至，只是高中生活里的众多同学之一。
越想越觉得委屈。
回忆接踵而来，钻进她脑袋里，竟都是会令人酸鼻寒心的瞬间，她眼底蕴起一层薄雾，和眼镜片的反光点重叠在一起，眸底有微光在涌动，镜头里看不太清。
他还是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柔声唤她：“南唐？”
“傅以航。”她同时叫他名字，慢声细语地，“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而别？”
话毕，她怔住。
怎么就真的问出口了，她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问题，并没有打算做多余的事。
“抱歉，我有点困了，今天就练到这吧。”声音有极小幅度的微颤，她起身，镜头里只剩下带有小熊图案的睡衣，“我先挂啦，你也早点休息。”
手机画面忽地一黑，动作一气呵成，仿若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有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周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沉静。
她极少会哭，哪怕告白被拒绝，她都不曾掉一滴泪，人在难过至极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曾经在网上看到这句话，她还不大理解，此刻却深有感悟。
原来只有感到特别委屈的时候，才会不自觉想哭。
昏暗的房间，男人呼吸声略微不稳，似是有些焦躁不安。
他清楚的看到她起身时，眸底那抹氤氲，仿若下秒就要迸涌而出。
心蓦地一紧，而后耳边响起她最后的那个问题。
“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静坐在沙发上，眸光微沉，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低头打开手机，指尖轻点屏幕。
——
南唐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前一晚挂了视频，她只看了一会儿剧本，眼皮越来越重，而后没坚持住，摘掉眼镜顺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有回卧室，是怕会影响其他人休息。
这一顿折腾，还让她有了意外发现，在沙发反而睡的更安稳，比卧室那张床舒服。
唯一的缺点就是，前一晚准备不够充分，没有带毛毯，早上醒来鼻子有些堵，像是感冒的前兆。
她起的比较早，大多数人都还没醒。
前一天赵伟说会有人来装摄像头，她没打算在客厅多待，收拾了东西准备上楼补觉。
大门忽地被打开，赵伟大包小包拎了很多吃的，身后还跟了几个。
十个人的早饭，一个人拎起来是有些费劲。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打算上前迎接一下。
赵伟见她穿着睡衣，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打发她回去收拾，“好歹要有点女孩样。”
她推了推眼镜，讪笑道：“是来装摄像头的吗？”
赵伟将吃的放在就近的桌上，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往餐厅走，而后回答南唐：“摄像头暂时不装了，我来也是为了顺便通知这件事。”
南唐不懂，这节目组真会玩，一天一个想法。
赵伟也纳闷，原本都约了技术人员来装设备，结果上级一个电话过来，又取消了这个决策，技术人员提前预约了又不能浪费，索性就被他带来帮忙送个早饭。
赵伟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听说是有领导提意见，说装摄像头属于窥探隐私行为，所以就取消了。”
她点头，对这点表示认同。
尽管有的综艺会播些学员私下日常的vlog，可那都是提前写在合同里的，在大家同意的情况下。
《action！》当初的签约合同里，明确写着不会公开宿舍生活，如今因为比赛制度，硬要加摄像头，本就让她有些不舒服，可见开会时大家都没意见，她也没做过多表明态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心底狠狠夸赞了一番这位提意见的领导，她和赵伟道别，打算回房间冲个澡，再下来吃早饭。
怀里抱着剧本，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算看看有没有消息。
微信亮着小红点，数字是2，她点开。
。：【比赛结束，我会告诉你一切。】
是她昨晚问的那个问题吗？
她脚步一顿，目光停在第二条消息。
。：【以后每晚跟我视频，到熟读剧本为止。】
消息都是昨晚她睡着后发来的，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他睡的比她还晚。
她下意识回了个‘？’。
而后觉得有些不礼貌，想以宿舍会装摄像头为由拒绝他，若是每晚都和人打视频，观众会怎么看。
转念一想，他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自然很快就会知道取消摄像头的事，这理由实在不抗打。
原以为他这个点还不会醒，她打算暂时撤回这个突兀的问号，等想好怎么拒绝再回复。
对话框上的符号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她蓦地紧张起来，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
。：【倒也不用开心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
差点忘了，他有点自恋的毛病。
——
离直播的日子日渐靠近，南唐每晚十二点准时和傅以航视频，他几乎都在第一时间接通，而后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以一个王者的姿态观赏她的表演，而后对瑕疵的地方逐一点评。
南唐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脸皮越来越厚，甚至会在他严肃点评的时候，不服气的嘀咕两句。
她没有耳机，收音效果不算好，可还是能被他听到她说的坏话。
他也不气，总是轻笑着看她表演，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南唐怀疑他是在工作上遇到什么好事了，才会一直保持着愉悦的心情，继而在他面前又放松了些，仿若回到高中时两人的相处。
简简单单，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不愉快。
到比赛的前一晚，她同往常一样，收拾好来到楼下，一切准备就绪，主动给他弹了视频。
他没有秒接，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南唐以为他在忙，打算先挂断待会再打，画面忽地一黑，紧跟着，略微陌生的环境出现在眼前。
他平时习惯把手机放在固定的手机支架上，角度对着沙发，坐上去时上半身看的很清楚。
此刻，手机似是换了角度，比平时更宽阔的视野，像是他家客厅，灯光有些昏暗，看不清家具摆设，隐约可以辨别出整体偏冷色调。
本该像之前一样穿着居家服的男人，从一侧缓步走进镜头，身上一件黑色浴袍，腰间松松垮垮，束着一条带子，胸口微微敞开，他一手拿着毛巾，很随意的在擦拭头发，领口也随着抬手的动作越敞越大，仿若再动两下就能看到不该看的。
当事人不怎么在意，视线对上镜头，语气懒洋洋地：“抱歉，今天收工比较晚。”
“……”
他！绝！对！是！故！意！的！
她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长这么大，还没亲眼见过男生出浴，眼下有个现场版的，还是影帝倾情演绎，她忽然觉得明天的比赛都有干劲了。
这简直就是赛前加餐啊！
南唐倏然结巴起来，“没……没关系，要不你先去休息吧，反正明天就比赛了，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先不麻烦你了。”
但愿他没听出她语气的不自然。
他头发擦的差不多了，将毛巾随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靠近手机。
额前细碎的刘海自然垂落，挂着几丝湿意，下颌处的皮肤有些反光，似是还未完全擦干，被浴袍半掩着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将手机取下，而后朝沙发走去，缓身坐下，慵懒的靠在上面。手机被他举着，视角比之前放在支架上拉近了些，却更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他嘴角噙着笑，语气有些怠倦：“明天比赛，所以今晚不需要我。”
“？？？”
他好像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可没用‘不需要’这个词。而且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股暧昧的味道掺杂在里面。
一定是被突如其来的‘美男出浴’搞到头脑发胀，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傅以航在视频里叫她，“南唐。”
他好像很爱喊她的名字，总托腔带调地，传到她耳里，有点轻飘飘的不真实。
南唐眨眨眼，眼神有些呆怔。
“你这算不算，始乱终弃？”
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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