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殿试

……
  事情果然如徐让所料。
  赵王在满京城愤怒的派人寻找自己独子的时候，接到了陛下的圣旨。
  “……将京城守卫管辖处公事立即移交给兵部王莽，不得有误。”
  赵王这时候才觉当头一棒，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这是……疑心自己了!
  伴君如伴虎，他瘫软在地，看着身后一院子老弱妇孺，再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如今也大概率没了，又惊又怒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王爷!王爷!您可要撑住啊！……这一府的人还要靠您呐！”
  他的妻子赵王妃李氏涕泪俱下，虽身为内院妇人，在为那个野种失踪而欢喜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京城内平静表面下的不同寻常。
  她扶着晕死过去的丈夫，心下惶惶不安。
  ……
  鸿胪寺、光禄寺官将奉天殿考场提前进行布置。殿试当日的仪式是极隆重的。
  时年四月，殿试开始。
  当日晨光四射，照得满皇宫金光万丈，灿灿夺目。
  众人皆言今日钦天监算了个大好日子，国之栋梁将出，国之大兴。
  紫禁城奉天殿外，徐让为首的几百学子面朝主殿站立于丹墀两侧。
  辰时初，两名持鞭侍卫啪啪甩了三下响鞭，响彻天地，众人肃穆屏息  。
  一息后，奉天殿前站立的九名龙禁卫将士大声高喊：“陛下驾到，升殿！”
  礼部官员奏请皇帝升殿，文武百官立刻分列两侧，走进奉天殿。
  然后是新科贡士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由丹墀两侧拾级而上。
  殿内金碧辉煌，尽显朝廷威严。皇帝头戴平天冠，身着十二章纹饰冕服，却难掩疲态，好在垂冕遮蔽，在锦衣龙纹的衬托下带着高位者的威压坐于龙椅之上。
  两息后，文武百官并徐让等新科贡士列队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拜三叩后，皇帝大手一挥，连日的政务堆积以及接连不断的祸事让他有些烦躁，揉揉太阳穴，也没怎么关注下首的人群。  “平身吧。”
  “谢陛下！”
  待众人起身，东西侍立。礼部尚书走出队列，从皇帝贴身太监手中接过皇帝拟定的考题，朗声宣布道：
  “殿试开始，考生四百，着令百官退避，新科贡士于奉天殿答卷。”
  “臣等遵旨！”
  “学生遵旨。”
  待殿中文武退避，只留下主持大考的几名官员侍立在侧。
  徐让展开试卷一看，心下思索，果然，皇帝的心事已跃然纸上，皇帝身边得力者不多，根基不稳，近日来最得重用的人都不得不忍痛闲置另换他人，但是皇帝生性多疑，对现如今任用的人也不全然相信。
  但朝中内外事务繁多，不得不依靠这些人，朝廷外部动荡不安，他现如今急需人才，所以于考题上也是如今他所需的事件处理。
  徐让了然一笑，微不可察的与上方一人交换视线，那人谦卑微微颔首，一切已尽在掌握之中了。
  徐让收回视线，旋即提笔蘸墨，沉吟片刻，开始书写答卷。
  一刻钟后，规定时间已到，礼部派人收卷，交由皇帝赏阅定夺。
  众学子暂时回避，皇帝与看重的几位大臣还有翰林院官员商讨。
  皇帝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学子奏文，眉头却越夹越紧，看来这次都是些无用之人，迂腐学子，竟没一个人能说到点子上的。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动作，凝眉认真翻阅，这一人竟文章奏论别有一番见解，字字珠玑，眼光独到长远。
  一连看了三遍，越看心情越好，脸色缓和，渐有笑容。
  “哈哈哈妙!  妙!  妙啊！爱卿来看看，此人治国安邦之策可配成我朝栋梁？”
  他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担任守护皇宫职责的兵部尚书王莽。
  王莽高约九尺，浓眉大目，虽着官服也能看见健硕身量，他上前一步，接过细细打量半晌，突然拱手朗声道:
  “此人有大才，是陛下之幸!上天定是派此人相助，让陛下高枕无忧!”
  皇帝听此言，放声大笑:“王莽啊王莽，没曾想从你个莽夫口中能听到如此拍马之言哈哈哈!”
  说罢，沉吟半晌，在心内想，“刚巧那相爷的位子老匹夫坐的够久了，此人若是乖巧好调教，就让他替代也无偿不可，手中的利剑是少了点……”
  又过一时三刻，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殿内终于走出一人，高声宣颂。
  “着，学子徐让  ，张洛程，刘钰奚上殿!”
  三人上前，不知是有意无意，徐让排在最后上殿。
  几人进殿时，皇帝打眼一扫，站于最前方的那位，应该就是看中的人。
  他展眉一笑，此人面生，应该不是官宦家族子弟，脸嫩好拿捏，衣衫粗鄙姿态谦卑，说明家世不好更待让他难忘知遇之恩。
  一张脸嘛，也是俊俏秀美，别有风味，竟如雌雄莫辨的妖姬一般。
  皇帝心下点头，如此状元他也是当得的。
  就是不知家中有无姐妹，选入宫中也是美事。
  想罢，他对身边之人摆摆手，示意宣读圣旨。
  “陛下有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殿试第一甲三人，徐让，张洛，刘钰奚。”
  “状元徐让……张洛榜眼，刘钰奚探花……”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得了三名俊才心情尚好，笑呵呵的画大饼道:“好好好，今后一同为官互相扶持，一同为我朝发光发热，做出贡献  ，凭借你们三人的才能定会让你们官拜上品，世代勋贵……”
  “好，你们都抬脸，让朕好好看看未来国之栋梁。”
  “状元郎，就从你先开始吧!”皇帝笑眯眯的指了下……刘钰奚？
  徐让这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今日从开始就是腥风血雨，原来皇帝一开始就把自己认成别人了，这可真是……白的一个状元头衔。
  徐让坦然自若的上前一步，行礼，抬眼，毫不畏惧的看向皇帝:
  “臣徐让参见陛下!”
  皇帝的表情碎掉了，神情立马跟见了鬼似的惊恐。
  “你  !  你  !  你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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