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闹事
陆警官衣衫不整的靠在墙边，想想刚才的场景，还带着后怕。他问：“师父，女人都这么恐怖吗。”
林大鹏也心有余悸，回答道：“也，也是，分人的。我们乔女士，就，很温柔，吧。”
就在十分钟前，许雅岚驱车赶到，和何幼薇大撕一场。状况惨烈到什么程度呢，明明是两个柔弱妹子，干出了帮派械斗的架势，一帮大老爷们硬是没拦得住。
唯一的好处是，众人的关注立即转移到原配小三的伦理梗上，再没人吵吵着要所谓的真相了。
陆警官打个哆嗦，“她们女孩好恐怖了，我还是单着吧。我们宿舍一帮大老爷们过日子也挺好。”
他问：“咱们鸟哥，她这次可立大功了。师父您别拦着，这回我说什么也要送她个大锦旗，写什么我都想好啦。就写‘人民群众忠诚的朋友’”
林大鹏没好气道：“还能去哪，去哄秦观了呗。”
陆警官‘哦呦’一声，冲他师父挤眉弄眼，“儿大不中留哟。”
林大鹏瞥他一眼，“既然你这么闲，审讯何幼薇和许雅岚的任务都交给你了。”
陆警官哀叹道：“师父！”
林大鹏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呀。”
林嘉乔今晚的做法也是算极限一换一了。
网上已经没人在乎向小园是谁，做过什么，网民的关注重点全转到何幼薇和许雅岚的大战，以及林嘉乔的身上。
这才半个小时，秦观从熟人那知晓，他们已经删了两波八卦林嘉乔身世的帖子。
小会议室里，秦观和林嘉乔并排坐着。
林嘉乔看秦观脸色，小心翼翼的拽他袖子。
秦观拍开她的手，转过头，拒绝和她说话。
林嘉乔很有办法对付他。
她起身，直接坐进他怀来，把秦观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
“我知道你很生气。”林嘉乔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秦观，“但是我现在很难过，你可不可以先安慰我一下？”
秦观确实很吃这套，气真消了一半。
他骂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一个靶子了，何幼薇的粉丝、刘洋的粉丝、还有那些无聊的网友，都在人肉你。”
“他们查你的地址，在网上给你p遗照，扬言给你寄动物的尸体。”
秦观严肃的看着林嘉乔：“我知道你身手好，觉得这种行为不会威胁你的人身安全，可你想过没有，万一哪天你工作的时候，有个陌生人突然捅你一刀呢？”
“或者他们在你办公室和家里装摄像头，在你手机里植入木马程序，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并且把你的隐私和全世界分享。”
“你真的无所谓吗。”
一想到自己挖鼻屎，抠脚，啪啪啪，或者浏览过的网站会被别人知道，林嘉乔真的要窒息了。
“我太冲动了。”她反思道：“我只想尽快帮老林解决麻烦，没考虑到之后的问题。”
她用食指把手机推远一些，紧张的攥紧秦观的衣袖，“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见她这副表情，秦观知道她真的害怕了。才想安慰几句，就听林嘉乔说：“你发誓，如果哪天我出事了，你一定要把我的手机和电脑格式化！”
因为激动，林嘉乔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狠厉，“你发誓，一定要把我的清白留在人间！”
秦观忍不住瞄她的手机，这人平日到底背着自己做过什么。他安抚道：“好的好的，我发誓，我一定格式化。”
见林嘉乔还是惴惴不安的，他主动岔开话题，“不过，你难过什么。”
林嘉乔叹气，“我刚才骂那些闹事的媒体不客观、不公正，为了一己私欲枉顾真相，其实我也是这样的。”
“我刚才，真的太生气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指责何幼薇。”
林嘉乔想起来的不只有酒店地址，还有何幼薇的小号。
何幼薇的小号和她人淡如菊的形象不符合，里面充满的拜金和谩骂。
拜金是她常晒自己的奢侈品，以及去过的高档场所，谩骂的对象主要是向小园。
她甚至还得意的炫耀，自己不但雇水军抹黑向小园，造谣她偷税漏税，还给她编过下流段子。
林嘉乔本来就快气死了，又看见她在警局门口大放厥词，头脑一热，当众说出她的丑闻。
秦观不是很明白她在懊悔什么，“大家迟早会知道的。”
林嘉乔叹气，“至少不该是现在。”
“何幼薇干的事太缺德了，现在大家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声讨她，我担心舆论倒逼司法。”
“而且，她的罪，不该由媒体审判。”
“包括我，包括《有闲读报》，无论哪家媒体，都不是绝对的客观。很多时候，我们报道一件事，首先考虑的是点击率。”
“比起事情本身，让人们点击我们的报道更重要。”
林嘉乔用脑袋蹭秦观胸膛，有些郁闷的说，“这其实不是我们搞新闻的错啊，谁让大家就喜欢看那些劲爆的、下三路的新闻。”
“我也喜欢看的。”
“人性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可是这样下去，媒体的公信力会越来越来。”
“读者才不管是自媒体还是官方媒体，总之，当一家媒体不可信时，他们会质疑所有的媒体，甚至质疑媒体后面的政府。——你知道这是多可怕的事情吧。”
“何况现在很多官媒就没干什么正经事，成天不是发广告，就是怂恿大家转发。”
“我曾经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错，谁让读者自己没有分辨能力。”
“可我仔细想想了，我其实是在推卸责任。”
“在读者眼里，我们媒体其实是一种专业和权威。术业有专攻，人们信赖专业和权威没有错，好像是我们一直在消耗大家的信赖。”
“可是，那些认认真真做新闻的报纸，已经大家淘汰了呀。”
秦观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宠溺的笑了，“原来我们只只每天都在这么复杂的问题，辛苦啦。”
林嘉乔快愁死了，“我要是再聪明点就好啦，说不定就能想到解决办法了。”
秦观轻轻拍她的背，“别担心啦，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啦。”
“相信我，你可影响很多人，你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林嘉乔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对啊，我不是自己一个人，我们《有闲读报》还有好多人，我们可以影响更多人。”
“虽然很辛苦，但我们一定会更好的。”
秦观有些吃醋她的‘我们’里没有他，才想阴阳怪气，林嘉乔便吻上他的嘴巴，“秦观观你真的是天才，你太聪明了。”
“你记得吧，‘911’那个，是你十几岁时告诉我的事，但是有的人到了几十岁都不知道。”
林嘉乔很虔诚的说：“我要去求我太姥姥，让她保佑，以后咱俩的孩子智商随你。”
林大鹏来小会议室找自己倒霉孩子，先看秦观小媳妇似的，一张脸烧得通红，乖乖巧巧坐在墙角。
林大鹏凑近看了看，确定不是林嘉乔扇的巴掌印子，便懒得管这对做作的小情侣。
林嘉乔挽着她爸胳膊，“林队长，您对这起案件有什么看法。”
林队长铁面无私，“看法就是，不该问的别问。”
林嘉乔这人很现实的，立即松开她爸胳膊，不和他世界第一好了。“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我给你提供这么多线索，你就不能给我点提示吗。”
其实林嘉乔快愁死了。她这种情况属于知道答案，却不知道解题步骤。她想给她爸透题，又担心影响她爸的解题思路。但是不透题，又怕他爸走弯路。
她想了想，说：“是这样的，我认为，这案子，现在有三种情况。”
“第一，刘洋是凶手，目的是图财。他利用自己的绑架案，绑架了应至晚。但问题是，他为什么绑架江行，江行家又没有钱。”
“而且，照他和应至晚的关系，只要他开口，应至晚应该会借钱给他的。”
“第二，凶手是江行。他，可能为向小园复仇。”
“虽然我真的不认为他有这个魄力，但他说不定真受什么刺激，决心报复。”
“这样也说的通了，刘洋和应至晚是这个霸凌团伙的头头。”
她瞄她爸一眼，大声说：“只是这样的话，剩下的人也有——”
不等林嘉乔说完，陆警官就蹿出来阻止，他大声说：“童言无忌大风吹散。”
并威胁林嘉乔吐一大口口水，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林嘉乔无语。
大哥，现实就在未来等着你，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观把林嘉乔从陆警官手里解救出来。
他说：“我猜还有第三种可能，应至晚是凶手。”
林大鹏挑眉，“理由呢。”
秦观说：“我不清楚案子的细节，但我清楚应至晚爸爸的为人。”
“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怎么说呢，他这人的性格，说好听点是霸道，其实就是睚眦必报，得理不饶人。”
“据我所知，关于应至晚被绑架这件事，他没对警局有任何怨言，也没找你们麻烦，我听说他还积极配合。”
“这种情况，我只有一个解释。他心虚。”
“他很可能有警方还没查到的线索，或者干脆他就是发现了应至晚是凶手的证据。”
“相信我，照他对应至晚的溺爱程度，他肯定愿意帮应至晚毁尸灭迹。”
秦观吐槽：“说不定应至晚这会儿就藏在他那里呢。反正应家房子多，你们一时半会又找不到。”
林大鹏说：“我们已经找过应至晚和他爸爸名下的房产，并没找到人。”
“应至晚他爸最近还是和往常一样上下班，没什么异常举动。”
“我们已经开始排查应至晚妈妈名下的房产了。”
他问：“你知道，应至晚得了白血病吗，他活不久了。”
秦观和林嘉乔是头一次听说这消息，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观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林大鹏问：“还记得之前关于‘应至晚杀他弟弟’的传闻吗，能打听出来是谁传出来的吗？”
秦观明白了，这件事和应至晚的病有关。
既然应至晚得病的消息捂得严严实实，这消息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正像林嘉乔说的，传闲话的人绝对有自己的目的。
正当众人陷入沉思，林嘉乔‘啪’一拍手，沉声说：“我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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