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我舅舅
齐暖已经开始头疼了。
她觉得自己满肚子话不能说，胃口都不好了，吃不下去。
对面的陆寅却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他时而端起红酒品一口，只专注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上。
长相优越的外表，端庄优雅的进食礼仪，价值不菲又兼具品味的装扮，眼前这男人比郝丽丽追的那些标榜高贵的小鲜肉明星简直要好太多了。
这么一个优质的男人，却鲜少对外展露自己。
他把自己潜藏在幕后，神秘却强大。
即便齐暖从小就认识陆寅，他对她，依然是个谜一样的存在。
他对她，却知之甚多。
“我本来就吃得少。”
似乎齐暖说了个很大的笑话，陆寅从用餐中抬起头，盯着她笑了起来。
“好吧，那下次我们可以去吃中餐了？还是说，也需要给你上点红酒佐餐？”
齐暖端起手边的柠檬水，喝了两口掩饰尴尬。
是她坚持下午要上班，中午不能喝酒的。
但她面前的鱼子酱和烤扇贝纹丝未动，就连平时喜欢的优质牛排，也只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没有红酒搭配，确实有些腻了。
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我有个问题，想直截了当地问你。”
陆寅挑起眼角望过来一眼，没有言语，继续切了块牛排入口。
虽然没有得到他的许可，齐暖还是选择继续说了下去。
“你和顾家，已故的那位顾家老爷子，也有亲属关系吗？”
他突然低头看了看手表：“居然忍了四十多分钟才问，有进步。”
听他的语气，似乎早就知道齐暖要问他什么。
而约这顿饭，看起来也就更像是故意提供给她发问时机一样的便利通道。
齐暖想起在舒彤楼下见到的那些监视者：“你，也在派人监视我的行踪吗？”
“在我公司外发生的事，你以为我还需要特别监视才能知道？”
陆寅模仿着齐暖惯常的语气反问。
她果然很难想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端起名贵的红酒，轻抿一口。
沾湿嘴唇轻润喉咙的程度，好像他要继续说话似的，却又沉默了好久，他只字未吐。
齐暖犹豫了好一会儿。
他和顾家究竟什么关系？
她能告诉陆寅遗嘱秘钥的事吗？
他们已经先一步要见、甚至是要把齐萌关在身边了，不会伤害她吧？
思来想去，齐暖最后还是选择摊牌，只要陆寅和顾辉不是一伙儿，那她和他联手，就更有利。
“今早顾辉来找我，他说顾老头给了齐萌关键的遗嘱秘钥，或许也会分她部分遗产。”
停顿一下，她望向陆寅：“他还说，你也是被怀疑的对象，可能成为他继承遗产的阻碍。”
也不知自己这话里哪句触动了陆寅的神经，眼见着他的脸色就亮了起来。
“那他一定没告诉你，顾廷泽是我亲舅舅。而我妈应得的顾家资产，也都被他私吞了。”
“什么？”
齐暖想过很多可能，就连私生子这些都……却没想过原来陆寅妈妈才是和顾家有关系的正主。
“顾廷泽二十来岁时，我妈才出生。所以外公外婆过世后，他便以长兄如父的名义，严格控制起了我妈的行为。”
陆寅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掌控属于我妈的顾家资产。为此甚至不让她选择和经营有关的大学，而硬逼着她选了不感兴趣的艺术专业。”
他突然轻笑一声：“我想你也听说过，我爸这个爷爷前妻的儿子被传为私生子，他也和我妈一样对家族失意。”
他们齐陆两家曾经交好过，自然也就知道些传闻的真相。
这件事，齐暖小时候是听爸爸说过的。
她点点头，陆寅接着往下讲。
“两个年轻人相遇，意气相投，就这么悄悄离开家族，隐姓埋名过起了普通的日子。直到他俩出意外过世，我在孤儿院待了几年后被爷爷带回陆家……”
前面的事陆寅不想细说，后面的事，齐暖也就都知道了。
“顾……你舅舅没去找过你们吗？”
陆寅好笑地回她：“找？他大概巴不得我妈永远不回去，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占有那些资产了。”
“不过，我妈没让他如意就是了。”
齐暖望过去，陆寅笑得狡黠。
“自从有了我，我妈也不是那么佛系了，她早早就写了遗嘱，找了顾家相熟的律师悄悄办理了公证。”
“所以顾老头才不是什么良心发现，是你拿着遗嘱去找他了？”
“不愧是齐大小姐，还是一样聪明。”
陆寅那与旧日相似的表情让齐暖跟着一愣，他似有所觉，很快恢复了成熟面具。
“齐萌大概确实拿着顾廷泽的遗嘱秘钥，晚点让赵宇去找找吧，你只劝齐萌答应赵英的邀请就行，自己不要单独行动。”
有了前述的理由，齐暖现在几乎毫不怀疑顾辉拿到秘钥，大概也不会轻易放过齐萌。
赵英邀请齐萌去裴家做住家家教，对她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措施。
可赵英今天才认识自己，也只在媒体频道上见过齐萌，她有什么理由帮她们姐妹？
“看我做什么，赶紧吃，马上上班了，下午就饿肚子。不说要好好报效我吗，可不给你批假的啊。”
才看过去，被盯的那个男人就对齐暖来了一瓢凉水。
她是脑子抽了，才会想陆寅是为了帮她吧。
人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工具用完前也不能丢。
齐暖你要保持清醒！
愤恨地啃咬着牛排，很快盘子见底。
想着反正有她的老板付钱，就连甜品，齐暖也多吃了一个。
饭后没有原路返回，赵特助开着陆寅的车早早等在酒店外。
“这么短的路程，不用了吧。”齐暖想要拒绝。
“已经被集团的人看到了，我打赌，那段路上一定有埋伏。”
陆寅的话齐暖同意，大集团最感兴趣的，就是老板们的八卦秘闻了，指不定真有举着手机等着拍证据的。
可车子起步她才后知后觉：陆寅坐车就行了，只要他俩没同行，不就没证据了？
“停车”两字还没出口，前排司机挡板便快速降了下来。
“老板为你做了那么多，还请你吃了昂贵的午餐，不收点利息可就更亏大了。”
丝丝笑意贴着耳垂传入齐暖耳中，紧接着笑声的主人便正面覆身过来。
“这天天利息利息的，能不能有个头！倒不如伸头一刀，给我个痛快。”
好在电梯里没别人，齐暖坐在楼梯间角落里降温等消肿，忍不住轻轻抱怨。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她急忙起身，准备让路。
“齐暖。”
熟悉的声音让她抬了头。
楼梯上的男人露出如昔的温润微笑：“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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