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哟,好久不见
天朗气清,海鸥旗帜在马林梵多军校上空飘摇。军乐奏响,铿锵有力的节奏在每一名毕业生的心中激荡。
看呐,训练场上的学员们站成规整的方阵。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眼中放射出坚毅的光芒,他们心中的正义不容动摇。
总教官泽法站在主席台上对此情此景非常满意,海军的新生力量啊。作为教师,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学生变得优秀更高兴的呢?连带着他脸上严肃的表情都放松了许多。
直到……
“克洛恩!”泽法捏紧了自己沙包大的拳头,鼯鼠见此心中暗道不妙。
只见总教官抄起平时喊话的大喇叭咆哮出声,音波直指在队伍后排的我:“你给劳资醒过来!”
虽然站得端正,但在头不动的极限,所有学员都用眼神向胆敢在毕业典礼上睡觉的勇士(也就是我)行注目礼。
一个藏在角落的少年猛然瞪大了盖在金发下的眼睛,盯着毕业生方阵好一会却也没找到想看见的那张脸……他踌躇了一下,转身向一个方向跑去。
而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我睁开快要合上的眼睛,其中浓重的睡意还未消散。
泽法老师真是敏锐啊,我明明站得这么端正,动都没动一下,只闭个眼睛都被发现了。
几道刀子一样的视线扎在我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是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布雷恩和萨卡斯基,也许还有波鲁萨利诺大哥,不过他肯定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话说昨天我本来要到学校门口了,谁知道萨卡斯基突然拦在我面前。之后我在居民区天上地下跑了俩小时才把萨卡斯基和老爷子甩掉。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我能把月步和剃玩得这么溜,居然还真让我在宵禁前跑回学校了。
生死时速之后我两条腿像面条似的用不上力,几乎瘫倒在地,还好有等在门口的鼯鼠他们勉强把我扶回寝室。加上今天起得这么早,我有睡意不是正常的吗。
最近我的点可是太背了,这几天绝对是水逆,不接受其他任何解释,绝不承认是我自己疯狂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造成的。
泽法老师吼完我之后,就是战国大将的讲话。
不得不说他的演讲很有逻辑,但是不够激情。不提内容,光看那垂到地上的稿子我便要用全部的意志力去抵抗睡意。
之后还有两名杰出海军上台发言,其实说白了就鹰派和鸽派在宣讲拉人。鸽派代表是阿鹤女士,鹰派代表…是目光时不时落到我身上的老爷子。
好不容易挨过乱七八糟的仪式到了最后,我几乎已经能看见布雷恩和萨卡斯基在一旁活动筋骨,可想而知我躲得过初一还是要死在初二。
幸好我和鼯鼠还拿了个“优秀学员”的称号,不知道能不能被少打一下。
嗯……看他们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应该是不行的。
一声“解散!”之后,学员们朝气蓬勃,精神抖擞地往外走。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能看到自己被分配到的部队,然后乘上军舰开始在各个地方维护海上正义的工作。
只有我拖着沉甸甸的步子,仿佛头顶跟着一朵正在下雨的乌云,一步一步走向命运安排的归宿。
老爷子一把捞过我,笑得有些阴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佯装赞叹道:“月步和剃学得确实不错,等等让我看看你的铁块练得如何。”
苛苛,想打我直说。
其实布雷恩已经没怎么生气了,他本就是个挺豁达的人。再加上他昨天没追上克洛恩回到酒吧后,从老板娘那里了解到他家的小姑娘跟酒吧的小姐姐只是朋友关系,平时她除了喝点酒,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这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不过惩罚是必须要有的,谁让她平时老在他们面前立好学生人设来着。
想当年他布雷恩也还是班上的刺头一个呢,装什么装,估计萨卡斯基也是在气小姑娘诓他来着,没事,打一顿就好了,反正萨卡斯基到底也是心疼克洛恩的,下手肯定有分寸。
想到这里布雷恩和萨卡斯基同时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
“克洛恩,战国大将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一个身着军装的小伙子跑过来,从布雷恩和萨卡斯基的拳头下把我解救出来,“布雷恩中将也一起去吧。”
我立马精神一振,整个人荣光焕发:“走吧,不能让大将先生久等了。”精气神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一把扯上愣在原地的老爷子就走,那叫一个昂首阔步。
虽然不知道把海鸥放在帽子上的大将先生找我干嘛,但死里逃生他不香吗,先去再说。
……
战国大将的办公室还算宽敞,他亲自书写的“君临于世的正义”挂在墙上。
以我小时候见过的不少书法大家的作品来粗浅地看,战国大将的字可算得上乘。想必是在书法上颇有造诣加以后天勤奋练习才能写得这一手好字。
不过细看之下,他的字在转折处过于规整,少了些灵动之感。观字识人,他恐怕是个顽固之人。
我喝着茶,静待似乎在等人笑容满面的战国大将开口。
心中却愈发觉得疑惑。
杯中的茶入口微苦但无涩味,香气淡雅,滋味虽不醇厚却有轻盈之感——“云雾”,这茶着实价格不菲。
蒸汽在我的镜片上结了一层水珠,白茫茫的看不清东西,也挡住了我镜片后眯起的双眼。
用这么好的茶来招待下属,态度也是如此亲切。加上老爷子并不能算战国大将的挚友,甚至一向跟他理念不和,所以不是因为老爷子。
难不成……
片刻,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生着金发的少年,莫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先看了一眼战国大将,得到他点头的鼓励后,再把头转向我这里,看着有些怯生生的。
“克洛恩,是你吗?”尚有些稚嫩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还有明显的期待。试探性的询问让疼爱孩子的战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哟,好久不见了,罗西。”比起罗西南迪的态度,我的语气则要平淡得多,“看着你在战国大将的照料下成长得很好,我很放心…”
话还没说完,快要十五岁的少年冲过来一把将我抱个满怀,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好久不见,我的姐姐。”
“噗!”上好的茶就这么被布雷恩喷出来了,他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游移,最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相似之处。
“老夫记得以前也在你面前提过罗西南迪的名字吧,为什么你当时不说他是你弟弟?”
“啊,因为我觉得他可能不太会喜欢现在的我。毕竟……”我看似回答得漫不经心,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听出里面的沉重之感。
“他和父亲太像了。”
无论是几近愚蠢的善良,还是对世界近乎天真的看法,罗西南迪太过于感性,和我,和多弗都格格不入。
我轻轻拍打着罗西南迪的后背,安抚着他过盛的情绪,同时缓缓道出那段往事:“我全名堂吉诃徳克洛恩,曾居住在圣地玛丽乔亚。那一天,我的父亲……”
说到被民众追打时,怀中罗西南迪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而讲到母亲大人去世时,我明显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勒住了我的肋骨。
“为了回到玛丽乔亚,保护自己和家人,我的弟弟……,最后我们失散了。”
室内久久陷入寂静,好像连空气的流动都停止了。
战国大将有些复杂地看着与罗西南迪相拥的少女,从未如此明晰地感觉这对姐弟的不同。
一段沉重而痛苦的回忆,从头到尾,她都以一个冷静的语气,十分客观地叙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既有多弗朗明哥保护弟弟,孝顺母亲的一面,也有他颤抖地举起枪杀死霍名古的一面,更没有漏过她捂住多弗朗明哥的眼睛,默许他的行为的她。
如果说罗西南迪带给战国的感觉如同温暖的小太阳,那他姐姐无疑是一潭望不到底的深水。
以一个绝对旁观者的角度看待整件事情,即使她自己身在故事中也一样,简直……冷漠得可怕。
我听不见战国心里怎么想,只是将嘴唇凑近罗西南迪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罗西,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白或者纯粹的黑,善恶也是如此。多弗也许不是个好人,但他是个爱护弟弟的兄长,是个照顾长姐的弟弟,也是个孝敬母亲的儿子,别把他想得太坏了。”
“恶中存善,善中容恶,此方为人。你记住,维持住善恶微妙的平衡才能走得长远。而你过盛的善良……”
“会害死你的。”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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