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奥哈拉悲歌
“轰隆隆…”随着第一颗炮弹在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全知树上炸响，学者和奥哈拉的哀鸣最终将沉没于永恒的寂静。
由五位中将和十艘军舰对发出信号的地区进行无差别毁灭性攻击的非常召集令——屠魔令开始了。
舰炮对准全知树发射，空中浓烟映着火光，见证着考古学圣地走向毁灭。
萨卡斯基低头阅览一份关于奥哈拉学者的调查结果，周围震耳欲聋的炮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了解历史是全人类的权利”这句话攥住了他的心神。
目的是让全人类都知晓历史吗？
本就微蹙的眉头更是拧成死结，浅淡的灰眸扫过已经出航的避难船，奥哈拉的普通居民在船上吵吵嚷嚷，活像一堆挤在烂泥塘里的癞□□。
“向避难船开炮。”他的命令在火炮的轰鸣声中被掩盖，站在萨卡斯基身后的我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军靴一靠，军礼一敬，毫不犹豫：“是！”
“传萨卡斯基中将的命令，向避难船——开炮！”我还不了解这家伙吗，固执得要死。就算我劝也劝不动，彻底贯彻正义也正是他一贯的风格，反正船上的最高指挥官是他，干脆利落执行命令是最好的。
但显然炮兵们的思想觉悟还达不到我的高度，怔愣了几秒才在我莫得感情的眼神下手忙脚乱地调整火炮。
“等等。”我阻止了一个正准备开炮的士兵，在他有着迷之期待的眼神中补充一句，“炮管抬高三度左右再开炮。”
“是！”
“嘭、嘭、嘭……”
军舰上威力非凡的三发炮弹全部击中木制避难船，黑色浓烟在巨响中化为狰狞的怪物，用被火焰染红的血盆大口将整艘避难船吞噬。
“炮术学得不错。”萨卡斯基有些惊讶于我的果断，难得夸我一句，甚至还解释了一番，“一不做二不休！那艘船里万一藏了学者，这次的牺牲都白费了！！对待恶就要不留余地。”
“嗯，有道理。”我稍微关注了一下避难船那边的情况，在看到越来越多的背鳍出现在水面上时便知道结束了。
残肢碎肉落入海中引来了大群贪婪的鲨鱼，它们将尚未死去的人一齐加入菜单大快朵颐，周遭的海水很快便泛起血一样的红色。
而正在奥哈拉岛上对峙的萨乌罗和库赞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怒火一下子烧尽了前巨人中将的理智：“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巨大的拳头毫不犹豫地冲着昔日的老朋友砸去，趁库赞躲闪之际，身躯护着妮可罗宾转身就跑。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庞大身体的速度。
“冰河时代密封舱。”库赞抬手，冰霜便死死冻住了萨乌罗的半边身子。
年幼的女孩被他护在掌中毫发未损。
萨乌罗趴在地上，不管头上被炮弹砸出的伤还口血流不止，也仿佛感受不到浑身的疼痛，他用全身力气向惊惧迷茫的小姑娘喊道：“这个世界绝对没有……永远孤单的人！”
“滴哩嘻嘻，去找你的同伴吧……他们在等你！”跟他们一起活下去。
“萨乌罗！”小罗宾失去了她所有的朋友，苦咸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母亲和萨乌罗拼命让她“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转头就跑。
库赞推了推自己的小墨镜——“冰河时代……”泪中带笑的萨乌罗渐渐被寒冷彻骨的冰块冻住，从内到外化为一块晶莹剔透的冰雕。
“……”“青雉”定定看着小姑娘酿酿跄跄跑开的背影不发一言，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动摇了。
……
学者的圣地终是成了一片焦土。
我踏在全知树已经部分碳化的残骸上查看幸存者，这是我特意向萨卡斯基申请的工作。当然更多的实际上是找一找有没有剩下的书籍。
奥哈拉曾经是我最想去的地方，就冲着那个“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哪知道现在都烧光……
“喂，看那个湖……全是书，把湖都已经填满了。”一个端着枪的士兵说道，已经猜到部分事实的他依旧难以置信，“是巧合吗……”
“yes！太棒了。”我从倒下的树干上一跃到湖旁边，士兵们纷纷向我敬礼，惊愕于我的喜悦。
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萨卡斯基没来我就可以稍微摸一下鱼：“呀～还以为都烧光了呢。”
学者们在全知树中烧成了焦炭，而各种珍贵的书籍却填满了一整个湖，更是在水面上堆成了岛屿，还有好多本都没被浸湿。这无疑是意外之喜，说起来学者们对知识真的比性命更加执着呢。
这样的话……萨卡斯基做得也没错啊，对于如此疯狂执着地想要让全人类知道历史的学者来说，完全不能排除有人混迹在普通民众中上船的可能。
反正战国大将说的是“视情况疏散民众，但绝不能放跑一个学者”，足见他老人家给了萨卡斯基多大的操作空间。说不定萨卡斯基激进的性格也早被他算在里头了，老狐狸！
“赤犬”中将不知道要给战国背多少锅，我忽然有点理解布雷恩老爷子不太喜欢战国的原因了，作为“智将”的他实在是太精了。
反正书不会长腿跑掉，我干脆踏着月步环岛搜索。心中的天平在倾斜，只因为那个人站到了一端托盘上。
“极端的正义有时会让人疯狂……”
嗯，谁在说话？
“我决定放你走……我想看看萨乌罗保护下来的种子究竟会结出什么果子来。”
啊，原来是你，花椰菜库赞学长。我降低存在感藏在角落，仿佛自己只是岛上随处可见的一颗野草。
果然暗杀术太方便了，以后退役了要不要当杀手呢？
没被库赞学长发现的我悄悄把一切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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