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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挨打了


“你来了?”

        唐寄雪从黑洞洞的长廊那头走过来,关在笼子里的魔修听见他的脚步声,疯了似地扑到生锈的铁栅栏前,脑袋往上头磕,锁链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刺耳声响,血腥味愈发浓烈。

        殷涉川就狼狈地趴在地上,背上一片狼藉,身下殷红的血正往外涌,金瞳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稍稍有些暗淡。见了唐寄雪,眼睛又凝起些神采,欣喜地望着他,咳出一口血。

        唐寄雪走得太急,这会儿有些喘不过气:“殷涉川……”

        戒律堂里一丝风也没有,空气里腐烂的气味浓得让人窒息。唯有墙上一点豆大的烛火,照着他和殷涉川。

        “我知道你会来的,小师尊。”殷涉川抬起脑袋想对他笑一下,牵扯到脖子上那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激得他抽搐了一下,像条蛇一样在地上扭起来。

        唐寄雪俯下身子去,小心地没让白靴子踩到那滩血。

        “师尊。”

        殷涉川瞥过他的鞋尖,眼里的笑意僵了僵。

        唐寄雪还是这么爱干净,上面绣着只白仙鹤,立在青松上,鞋子尖上一点儿血也没有。

        “很疼吧?”

        殷涉川听见他轻声问,温柔得不像话。

        殷涉川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要是他没有那么多个轮回的记忆,说不定就陷死在唐寄雪的温柔里。

        “疼死了。”殷涉川说话都有些艰难。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从破了的口子一点一点地流到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渗入地砖缝里,凝固了成深色的污渍。

        他眼睛里的唐寄雪都有些隐隐绰绰的,衣裳还是雪那样白,干净得一点血也没沾染上。

        几点阴森森的烛火照在他眉眼间,有种说不出来的蛊惑味。很像是殷涉川以前在蓬莱见到的那些躲藏在神像旁,坐在金莲花座上装作观音的厉鬼,引诱来朝拜的人为它们献祭魂魄,然后永世不得超生。

        殷涉川想着舔了舔一口尖牙,舌尖舔到自己粘稠的血。

        “涉川,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寄雪轻皱着眉,神色里的忧虑不似作伪。

        殷涉川感到唐寄雪手上那层薄茧划过他面庞,轻轻地用指腹擦过血渍。

        唐寄雪的手是热的,皮下流着的血是烫的,烫得他的眼睛都要烧了起来。

        “师尊……”殷涉川转过脑袋想去咬他指尖,“这时候还要和我装么?”

        “还是说林声愁在这里留了一道神识,你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殷涉川的喉咙里都是血,一说话就疼得要死,“这样的你,我也喜欢得不行。”

        唐寄雪面上的笑闪过一丝裂痕,很快地又恢复成平日里那种挑不出瑕疵的笑:“涉川,这是说什么话呢?”

        “我可是担心得紧。”唐寄雪的手捏着他的下巴,“你伤得这样重,我还以为你要死在这儿了呢。”

        殷涉川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睛,这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纯粹得挑不出杂质的黑,甚至连殷涉川的倒影也没有。

        殷涉川忽然感到心里闷闷的,什么东西堵在他胸口,和他的伤一并疼着。

        他眼珠子也不转地望唐寄雪,唐寄雪却不愿给他一点儿的目光。

        “我怎么会死呢?师尊。”殷涉川能感到他手上的力度大了些,“就算你被人千刀万剐了,十二楼被人烧得灰也不剩,我也死不了的。”

        “天道还没玩够呢,它还想要我这条稻草扎的大尾巴狗去给它杀人看呢。”

        唐寄雪低着头,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殷涉川的身形。

        殷涉川看见他的瞳孔里,自己的面容扭曲变形,姿态丑陋得不行,黑衫被血浸湿了,像是地砖上一块教人看了作呕的污渍。

        “我都记得的。”殷涉川的脖子被唐寄雪掐着,吸气有些阻塞,“师尊,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我一遍一遍地去看,连你一根头发丝也记得清清楚楚。”

        “噢?”唐寄雪的手停在他嘴角,轻轻一划,挤出个假笑。

        “你还记得你背后挂着的龙筋鞭子吧?我猜你也忘不掉。”殷涉川的尖牙抵在他指头上,唾液夹着血往外流,顺着唐寄雪的指缝往下掉。

        唐寄雪的瞳孔骤缩。

        “你爹每个月下旬都要叫你来戒律堂,叫你和笼子里的魔修厮打一场,要是你揍那魔修的动作不够利落,他就会从门后头取下那鞭子来抽你。”殷涉川咽了口血,“抽上多少鞭,全看他那日心情怎样。要是他高兴了,就免了鞭子,用别的东西把你弄得血淋淋的。反正你最后要爬着出去。”

        “他恨死你了,但他也不敢杀了你。”殷涉川继续说下去,“他最爱的人,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师尊的娘亲。但是师尊心善又漂亮的娘亲,早被师尊亲手害死了。”

        唐寄雪笑了笑,捏得他的骨头嘎吱作响。

        殷涉川瞧着烛火好像又微弱上了两分,照着厚重的黑墙,他都快要看不清唐寄雪的神情。

        他侧着脑袋,半张脸贴在满是划痕的地面上。唐寄雪没有血色的指尖泛了那么点儿红,很漂亮。

        “师尊,你当时一定很疼很难过吧,但是你是个胆小鬼,你根本不敢恨你爹,你只敢悄悄地很你自己,恨你自己是个烂到地的玩意儿。”殷涉川的双目里满是红血丝,“你一定一直都活在疼痛里面。你是不是想死?但是你太胆小了,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呵。”唐寄雪从喉咙里挤出声笑,“你倒是知道挺多。”

        烛火落在他侧脸,他的神情还是那么温和。

        “我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师尊……唐寄雪……”殷涉川被他掐得说不出话,“师尊……你真的好懦弱,胆小死了。你这么恨你自己,你却连死都不敢,因为你还要护着十二楼,你还要去杀那些为祸人间的魔修,就算你死透了,烧出来的那一撮骨灰,你是不是都要撒在十二楼里?”

        唐寄雪忽地松开手:“你疯了?”

        殷涉川的下颚重重磕在地面上,他眼前发黑。

        唐寄雪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指尖上不小心沾上的血,擦得一点血也不剩:“说够了?殷涉川?还是气运之子?”

        “这么爱揭我伤疤?随你罢。”唐寄雪笑了起来,夸张地捂着腹部,“爱揭就揭罢,你要是还要听其他的事儿,把我从头到脚的疤全揭开开一遍都随你。反正也不会愈合。”

        “唐寄雪,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么?”殷涉川大口大口喘着气,几欲窒息。

        “你看,我们都很恨自己。”殷涉川费力看着唐寄雪,“都害死了自己最亲密的人,只是我没有你那么痛苦罢了。你在一个烂泥潭里不断沉没溺死……我在一条无归路上不停地走,好像也说不出谁更不幸上一些。”

        “我更恨你。”唐寄雪咬牙切齿道,“他娘的,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死了娘的天道怎么不和你一起去死。”

        “我没娘啊。”殷涉川终于如愿所偿看见唐寄雪的眼里汹涌恨意,“师尊,不过林声愁是我爹的话,那你该是我娘。”

        “噢,后娘?”殷涉川的脖子快要被他掐断了,“还是叫你小爹?”

        唐寄雪的手颤了那么一阵子,他又恢复了冷静。

        “随你怎么叫。”唐寄雪笑着说,“孟浮海养的小鬼没把你弄死,我也没能杀了你……实在是可惜。”

        “我是死不了的呀。”殷涉川欢快地答道,“天道不会让我死的,没有比我更适合承载他意志的容器了。”

        “师尊,你应该去恨天道的,是它把我们的日子都毁掉了。”殷涉川要很用力才能吸到口气,“它真是该死啊。”

        “呵。”唐寄雪的薄唇抿了抿,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

        “天道不是最爱你了么?”唐寄雪细细数了他的罪孽,“你万里挑一的资质,你的气运……还真是像个大小姐,一面大把用着家里的银子,一面还要讲自己一个人打拼出一片事业了。真好笑啊殷涉川,你贱不贱啊?”

        “你贱不贱?我恶心你恶心得要死,你就一定要像只臭虫一样在我眼前晃?”唐寄雪嫌恶地收回手,靴子一脚踩在他伤处。

        殷涉川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疼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头上的龙角也收不住,直直地顶在地上。

        “你要么直接弄死我?”唐寄雪站着看他,发丝垂落下来,“你一定也恨我恨得不行。”

        “你看,十八岁的殷涉川被我骗成这个样子,连护心鳞都往我手里送,我呢?我要把殷涉川杀了,大卸八块了,这还不够我泄愤。”

        “你生气了。”殷涉川的口气像是笃定,“师尊,你为了我生气了。”

        他听见鞭子破空而来,重重甩在他伤处,抽得并未止住的血又溅开来。

        殷涉川的眼被血糊住了,只模模糊糊看得见唐寄雪的鞋子尖,上头的仙鹤吸饱了血,看上去就是只狰狞的大鸟。

        他闷闷地笑了起来,拧动着他那一张坏死的脸:“我好喜欢你啊……唐寄雪……真是爱得我想将你揉碎了吃进肚子里,这样我们就永远都在一起了。连天道都分不开我们了,多好……”

        唐寄雪没答话,殷涉川又听见一声鞭子破空响起的声音。

        他闷哼一声,压抑着没叫出声音来。尖锐的疼痛从一个点扩散开来,疼得五脏六腑发麻。

        “师尊,你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殷涉川意识模糊地重复着,“爱你……我爱你……”

        他终于看清了唐寄雪现在的神情。

        他望着别处,唇角还是弯着的,苍白的手握着深褐色的鞭子,手腕上攀附着许多的细小伤疤,又因为病的缘故格外消瘦。

        “我爱你,唐寄雪。”殷涉川咬着下嘴唇,“我知道你想利用我,想吸干我的血,但是我爱你。”

        “你疯了?”唐寄雪的鞭子高高举起,“恶心死了。”

        “你还是太温柔了,唐寄雪。”殷涉川躺在血泊里,心里快活极了,“你该像你爹那样子,用盐水浸湿了再抽,或是用火灼烧过,往身上抽,手要用力。”

        “我不想变成他一样的人。”唐寄雪收了鞭子,看着他,“没意思。”

        “怎么?心软了?觉得我可怜了?我确实是疯掉了。”殷涉川的手扒着地砖,摸到一手血,“我们两个都疯掉了,你烂透了,我也是。你看,我们真是相配极了,再没有比我们两个更像的人了。我们合该一直纠缠在一块儿,谁也离开不了谁了。”

        “你支撑着你活着的不就是对我的恨么?”殷涉川喉咙里的血一阵一阵的往外头涌,间或有些内脏的碎片,“你根本就离不开我了,是吧?”

        “唐寄雪,看看你,你活成了自己最恶心最厌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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