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互诉衷肠
时雪晚上并没有回到他们的小院子,明珠苦等到深夜,也没见他的影子。
她把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开始,他开心,问她为什么送他簪子……
然后,他恨她,说不稀罕……
这中间只提到了李未的名字……
明珠失了魂,不顾夜半三更跑到了李未的住处,领着他去往丹峰。
李未茫然,“干啥啊,这么晚了。”
明珠恍若未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对了,簪子,给你的簪子带了吗?”
“没带……”
她又拖着李未回去取了簪子,复又去了白雪的药房。
她拍着门,喊:“白峰主,师尊,是我,明珠!”
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焦躁失常。
李未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传入些灵力,安抚她的心情,“别急,明珠,这是怎么了?”
明珠眼睛里掉下来很多泪水,但是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指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攥住了自己胸前的那块衣襟。
她好像很伤心,很伤心。
这种情绪十分陌生,一开始并不存在,是在她意识到仙尊可能不会再回来时才有的,然后就一下子席卷了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赶不走心口的那种憋闷。
她必须要见到仙尊。
她继续拍门,不依不饶地,终于,白雪冷着脸拉开了门,侧过身子,示意让她进去。
房间里正在煮着几罐中药,味道熏鼻。也不知道是蒸汽还是她的眼泪,她看不清时雪的脸了,向那团白色的影子扑去,跪在地上摸索到他的手,硬把簪子塞了进去。
时雪张了张嘴,还是寒下了面孔,想把簪子还给她。
但他身体有伤,扳不动她的任何一根手指,时雪又试了试,随后放弃。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松口。
李未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他俩手中的簪子,想着这事儿也许和这个东西有关,就把自己的木簪递了过去,对躺在床上虚弱的时雪说:“师尊,要不我的这根也给你?”
时雪的眼神猛地剜了过来,抄起手边的枕头对李未丢了过去,“滚出去!”
他对着明珠狠不下心,他还整治不了李未了?
明珠的泪水流了时雪满手,看似是她受尽委屈,可是他又何尝好受?
明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击碎他的希望。
但为什么明珠这样轻视他的感情,他还是会心软。
情爱当真会让高傲的人低下头颅,让淡然的人坐立难安吗……
白雪冷眼瞟了李未手里的簪子,一把夺过,呵呵冷笑,丢到了床上,“木头的,两个铜板有没有?”
李未尴尬,这可是他首次收到来自同门的礼物,“说什么呢,好歹是明珠对我的一点心意。”
明珠抖着肩膀哭,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死死地握着他的手,白雪又俯身看了一眼,“哟,水头真好啊,多少钱买的?”
白雪瞪了下时雪,“两个铜板的破烂和价值连城的玉簪,时雪,你就为这个让老娘一夜不睡看着你的药?你眼睛不要了就捐给后山的小瞎狗!”
明珠点点头,哭得更大声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变卖了一个神器换来的簪子,会让仙尊这么生气,早知道是这样,她绝对不买。
两根簪子,一支凄惨地躺在床上,做工粗糙,廉价到不行;而另一根,仅在他拳外露出的一点点就能看出它的名贵。
他罕见地露出了后悔的神色,手指摸上明珠的,明珠将手指头蜷缩起来,躲了一下。
时雪看向白雪,“你们先出去。”
门被关上,他拍拍她的手背,“明珠,松开手,我要戴上。”
明珠破涕为笑,却不想这么快就被哄好,显得自己没脾气,于是手上的劲儿一点没撤,“我不、我不给你了!”
她哭得声音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不识货!”
什么她选的衣服白得像奔丧,选的玉簪不稀罕,不要拉倒!
时雪轻轻抚上她泪湿的脸,情难自抑,俯下身在她的额头用唇片印了一下,如同雨滴坠在湖面上,那温柔的触感由一点扩大为一整片,最后直击心灵,让整个灵魂都沐浴在宠爱中。
明珠抬起脸,那种柔软的干燥感又从额头滑到了她的鼻尖,停在这里。
她看着时雪潋滟的眼睛,迟钝地问:“师尊,你做什么?”
她恍恍惚惚,她怕不是在做梦吧……
“你要我这样窝着多久?”时雪浅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向来笑不露齿,明珠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观察他的牙齿。
很白,很整齐,每一颗都像他的人一样漂亮。
他扶着明珠站起来,又将她拽到床上抱住。
“明珠,”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声音暗哑而低缓,“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知道簪子是你送的,而不是灵尘送来的,我有多开心?”
明珠很煞风景地吸了吸鼻涕。
“我发誓,我此生从未那样开怀过。”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了,把胡思乱想了一整个清晨的话说出,“明珠,你有齐天寿命,我想陪着你走下去,好不好?”
明珠的脑子已经坏掉了,她迷茫地点点头,“嗯……”
时雪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他满心愉悦,他还从不知道,有人可以一举一动都牵绊着他的情绪,让他大起大落,从天上跌到地府,又重新从地府返回人间。
“你怎么知道我有齐天寿命?”她问。
时雪幸福地闭着眼睛,答:“因为你是凤凰,是上古神族,你本就是神,属于天庭,但是血脉还未觉醒……”
说到这里,他睁开了眼,见明珠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有所震撼,半是埋怨半是感叹,“你怎么什么都不在乎?”
明珠坦然地直视着他,“我不管过去我是什么,我现在就是猫头鹰。我是当猫头鹰养大的,以后也只想做自己,不想做别人。”
时雪迅速掩下自己的惊讶,“都可以。。”
他对神族所知不多,只知道凤凰在血脉觉醒后才算是真正的神,就像鲤鱼跃龙门一样。
“你可想去找你的同族?”既然世间有她这一颗凤凰蛋,肯定在某个地方就有着其他的凤凰在繁衍。
明珠摇摇头,声音低低小小的,“我不想回去。”
时雪深深地注视着她,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并不点破,“都随你。”
她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那您的修为?”
时雪的表情僵了一下,他知道,是时候坦白了,“我道心损坏了,我想从头开始,换道修行。”
他握着明珠的手,心中格外平静,再不觉得难堪,“可能要用很久的时间才能修成,但总归比不上你,除非……”
明珠眼睛一亮,“除非什么?”
时雪附唇上去,低声轻语:“除非你帮我,修合欢道,做我的眷侣……”
明珠耳朵红了,声音粘粘乎乎,“嗯……”
没一会她又很为难地开口,“师尊,其实我……”
“什么?”
她的嘴张了半天,回避了他的目光,沉闷地说:“我不想修无情道了……”
又是一阵沉沉地笑声,明珠问:“不可以吗?”
“嗯……”时雪望着房梁上拴着的几捆艾草,眼睛很亮很亮,他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想如何就会如何。”
烛火晃眼间他好像看到了师父的脸,他想,对不起啊师父,我不能用你教育我的方式去教导明珠,她应该快乐,也值得快乐。
她有用之不竭的寿命,时间悠远而漫长,他只想做她一段时光里不会褪色的回忆。
时雪低下脸,用□□的鼻尖慢慢拨起她的下巴,鼻尖在她的唇片反复碾压摩擦,呼吸彼此交换,如此亲昵绚丽。
她快无法喘息了,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念头——她小猫头鹰,梦想成真了。
可是,为什么是她呢?
她见过黄莺,也因为嫉妒去打听过山下那些世家待嫁的小姐,都是名动当地的美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她姿色平平,很矮,也不算很苗条……
她最羡慕黄莺那种弱柳扶风的身材了。
“回去吧。”
时雪沉哑的声音唤醒了她飘逸的思绪,她看着时雪,觉得他现在的表情说不出的引诱人。
时雪直起上身,双手也松开了她,“回去吧,把……把我的外袍穿上,当心夜凉。”
明珠眨了眨眼,“弟子不想走,想在这里陪伴师尊。”
时雪欲言又止,正好门被敲响,李未端着药碗进来了,他立即把明珠敞开的衣襟合上,“放那吧。”
明珠这才发现自己的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开了,那里感觉怪怪的,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她接过李未手中的药碗,对李未说:“打扰师兄休息了,师兄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李未挠挠头,贱嗖嗖问:“那、那根簪子……”
时雪把木簪扔了过去,没好气道:“拿走。”
李未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人。
明珠喂时雪喝过药后,老老实实坐在小板凳上,大约是鸟儿的特殊技能,她坐着都能睡着。
清晨的公鸡打鸣叫醒了她,她惺忪着眼睛,自己已经睡到了床上,身前沉沉的。
她眯着眼看去,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她的耳朵也有种湿湿热热的感觉。
明珠脸色血红,赶忙起身,捂着脸跑了出去。
目睹了一切的长隆表示:哎哟我xx的,太xx的xx了!老子从没见过这等xx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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