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214章
凌风也因此更加不老实了,哪怕他不知道挣开玦情后,他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当浸了盐水的鞭子落在阮玉清后背上的时候,玦情捂住了凌风的眼睛,无论凌风怎么骂他、打他,都没有松开,而他的目光也没有放在阮玉清身上,而是落在了阮程紧握成拳的双手上。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一直看着阮玉清受罚的阮程,也在备受煎熬,为了严明的军纪,阮程不得不这样做;为了让自己前进,阮玉清亦甘愿接受惩罚。
听着鞭子打在□□上声音,每一道都像是打在凌风身上,让凌风感觉越来越痛,身体也抖得跟个筛子一样,甚至连站都站不住,全身都依偎在玦情的怀中。等到鞭声停止的时候,玦情放开了凌风,凌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被抬上担架的阮玉清,她的后背被鲜血染得通红。
看着阮玉清远去,凌风低声祈求道:“玦情,带我过去,求你了,带我过去”
“风,对不起”
“带我过去,带我过去”
“风,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是你一定要谨记,这一切都是过去了的,玉清在遇到你之前,都是不会死的”
“嗯!”
凌风点头,表示明白了,但是心中还是接受不了,即使知道又如何,看到阮玉清受伤痛苦的样子,他也一样会难受,会痛苦,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不能改变!那么又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一切?为什么要体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回到阮玉清的营帐,凌风没有去看阮玉轩和司徒翰临此时是什么表情,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阮玉清惨白的面容。但是这样过于安静的凌风反而让玦情更担心,可是他却连怎么安慰凌风,都不知道。
但玦情不知道,阮玉清知道,应该陷入深度昏迷的阮玉清忽然间慢慢睁开眼睛,甚至于看向了凌风和玦情的方向,笑着无声地说道:“好疼,可以陪我一起疼吗?”
瞬间瞪大了眼睛,凌风走到了阮玉清身边,即使几次踉跄着差点摔倒,玦情也没有去扶他,只是看着凌风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阮玉清才带着笑容沉沉睡去。看着阮玉清平和安静的睡颜,凌风也露出了笑容,这样的笑容是玦情渴求的,但却是他带不来的,阮玉清啊阮玉清,你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当阮玉清清醒的时候,她自然看不到凌风了,也忘了凌风的存在,而凌风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了,跟在阮玉清身边,有时候说说话,然而他的听众只有玦情;有时候凌风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待在阮玉清身边,玦情也不会打扰他,只是坐在凌风身边,关注着那随时会倒下的身体。
不知不觉间,过了十天的时间,阮玉清虽在隔天就醒了,可是因为伤重,差不多都躺在床上养伤,阮玉清的伤日渐好转,凌风则天天守着阮玉清,不肯休息而日渐憔悴,玦情很心焦,本想顺着凌风的意,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风,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你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
凌风看着阮玉清摇头拒绝“不,司徒翰临没有时间常来陪着玉清,我不能让玉清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可玉清又看不到你啊!不过玦情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劝道:“风,你觉得我不值得陪着玉清吗?”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就好好休息!我替你守着玉清,即便你睡着了,玉清也不会无聊”玦情说着的时候,还盖上了凌风的眼睛。
“嗯,玦情,那你要替我守好了”凌风的话很模糊,似是呓语一般,但终于肯休息的凌风,让玦情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让凌风休息,他绝不会拖到现在。
然而凌风老实了,阮玉清却不老实了,下床舒展了一下手脚,便取下挂在床头的剑,出了营帐,玦情守着凌风,并没有出去看,不过一炷香不到的时间,玦情便又看到被阮玉轩和司徒翰临架进来的阮玉清。
两人毫不温柔将阮玉清放到床上,阮玉轩甚至非常生气地呵斥道:“在伤好之前,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着”
然而阮玉清压根就一点都不顺阮玉轩的意,挑眉道:“不要!我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这点小伤,我也养了十天了,再这样待着,我会疯的”
“一点小伤!”阮玉轩气得瞪圆了眼睛“那是谁差点因为这样的小伤,丢了小命的”
“又不是我”阮玉清一脸疑惑地看着阮玉轩“我现在精气神十足,怎么看也不像差点丢了小命的,哦,难道少帅说的是五殿下”阮玉清说到这里,甚至还转头看向司徒翰临,惊讶道:“五殿下,你什么时候受了重伤的?还是回去养伤比较好,少帅,你也别站在这里了,赶紧把五殿下带回去守着,要是五殿下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可以撇清罪责,可怜的可是我这样的小角色,可怜啊”
阮玉清说着说着便掩面哭泣起来,仿佛真要大祸临头一般。司徒翰临也是见识过阮玉清这个样子的,因此一动不动,甚至觉得这样的阮玉清很可爱,欣赏地看着;阮玉轩则没有司徒翰临的好心情,头疼地扶额,感觉他迟早要被这个妹妹气死。
但是就算知道阮玉清是在假哭,阮玉轩的心此时也软得一塌糊涂,上前拉开阮玉清掩面的手,看着那完全没有泪痕的脸,柔声道:“你也装得像一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升职了,接替杨将军的职位”
本是一件高兴的事,要是以前阮玉清一定高兴地找不着北,可是现在她的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着悲伤“为什么?我犯了这么大的错,父帅还会”
“玉清,你确实违反了军纪,杨将军也在那一战中牺牲了,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敌人已经被你打得丢盔弃甲,就算出了一点小意外,但那确实是一场胜仗,父帅赏罚分明,你犯了错,要罚,但是你也立了功,自然要赏”
“胜仗?”阮玉清并不认同地笑了“那也叫胜仗?!”
“玉清!”阮玉轩蹙起了眉头“你为何总是揪着这件事不放!”
“不是我揪着不放,而是它本就是发生过的事实”阮玉清看向一直闷不做声的司徒翰临“五殿下,我不是在说笑,你的伤怎么样了?”
“什么伤?”司徒翰临有点懵地看着阮玉清“自从那一战之后,北蛮人都没有来犯,练武的时候也没有”
“是我伤的那些!”玦情看到阮玉轩和司徒翰临都轻微地抖了一下,阮玉清什么也没说,他们都一致以为阮玉清并没有那时的记忆,毕竟那如野兽一般的状态,谁又会想到在那种状态下,那个丧失理智的野兽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在司徒翰临思索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阮玉清又张口说道:“虽然当时我的脑中一片混沌,但是后来我还是慢慢想起了那夜的事,要不是你们赶来,或许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当时幸存的士兵我记得,你们一起阻止我,我也记得,我伤了你们,其中五殿下的伤最重,可是父帅并没有治我这方面的罪,你们是瞒着父帅的吧”
“我没有大碍的”司徒翰临抢在阮玉轩之前说道:“和你当时的伤比起来,我不过是小伤,你不要在意,况且,在事态变得严重的之前,你不是清醒过来了吗?”
“后面清醒过来了?”阮玉清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闭着眼睛想了半天,睁眼似恍然,又似迷糊地说道:“那时,好像,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有一个人”阮玉清说到这里,玦情下意识地捂住了凌风的双耳。
而阮玉清的语气也带上了一分的肯定“是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我的耳边说话,可是我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后来我好像还看到了他,但是他看起来很模糊,我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你说的是翰临吗?”
“诶?”
“翰临就一直朝着你吼,想唤醒你,还大胆凑到你的面前,要不然以你当时的状态,也不可能重伤翰临”
“是这样吗?”阮玉清看向不太想承认,但又满眼炙热的司徒翰临。
“当然”阮玉轩很肯定地点头“当时阻止你的,就只有我和翰临两个,我又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不要命地凑到你面前,你听到的、看到的,除了翰临,还能有谁”
“哦”阮玉清还是有些怀疑,不过暂时又没有合理的解释,便对司徒翰临露出了笑容“谢谢你,五殿下”然而还不等司徒翰临对此作出回应,便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阮玉轩,甚至扑到阮玉轩身上,开始在阮玉轩身上作怪“你还是不是我哥哥!关键时刻怕死,还不如五殿下英勇,现在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喜欢你!”司徒翰临语出惊人,阮玉清和阮玉轩都被震得晕乎了一下,阮玉清确定了一下自己没有听错后,转头热泪盈眶地看着司徒翰临“还是五殿下对我有兄弟爱,比那个假哥哥更真”
刚回过神来,又听到阮玉清这么说,阮玉轩脸不黑都难,不过看到司徒翰临眼中的失落,默默叹了口气,对还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的阮玉清道:“快起来!叫你平时少吃点,你还不听,重死了”
眸中精光一闪,阮玉清大有再接再厉,不放过阮玉轩的意思,不过还没开始行动,司徒翰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江清,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老师的女儿,那么私下,我可不可以叫你玉清”
“最好不要!”阮玉清往下压了压,对更失落的司徒翰临解释道:“就是因为玉轩哥私下都这样叫,才会经常说漏嘴,我可不想全军的人都知道。所以,不管是有人还是无人,你们都要叫我江清,再说了,我随母亲姓的时候,本就叫江清,江清也是我的名字,所以”
“我明白了,江清”阮玉清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但司徒翰临已经理解地回道,就是不知道阮玉清是明白了那句表白,还是真的不明白,可他没有因此讨厌自己,不是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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