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同


云间月仗着皇帝的宠爱,无礼惯了,进了帐篷,她也不请安,可怜兮兮的抱住皇帝就开始哭。

        “父皇,我好惨啊……”她抹了把眼泪,哭得半真半假,“差点就死在路上见不到父皇了,呜呜呜……”

        皇帝本来还不当回事,只当她是自己一个人在京中无聊,想起来要闹上一闹,谁知刚要将人推开时,就看见了她吊在脖子上的手。

        “怎么了这是?”皇帝仔细一瞧,惊了一惊,“你这是上哪里去要饭了?”

        贤妃也跟着凑过来看了看,拧眉心疼道:“怎么伤了手?疼不疼,叫太医看过没?你大皇兄呢,他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云间月只管哭,什么也不说,抽抽鼻子靠在贤妃身上喊疼。

        说话间,云司离推着容玦进来了。

        两厢见了礼,云司离看见云间月那模样有些无奈:“来时路上遇见了刺客,受了点委屈。”

        “刺客?!”贤妃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会遇见刺客呢?只伤了手,还伤到哪里没?”

        云间月不解释,委屈巴巴的摇摇头。

        皇帝一下就黑了脸,表情阴郁,问云司离:“你查过了?”

        他们兄妹感情好,云间月遇刺,云司离不用吩咐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查是谁做的。

        云司离知晓他们是误会了,刚想说云间月那手是容玦伤的,就听容玦道:“京中出了点事,有人想要六公主的命,半路截杀。”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摔了那碗莲子羹,“放肆!”

        容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就那么几个人,还能是谁?”

        他也不指名道姓,只让皇帝自己去猜。

        云司离皱了皱眉,看了云间月一眼,见她只是趴在贤妃怀里装委屈,一句话都不说。

        不知道颜回方才回去同云司离说了什么,云间月心里有些忐忑,怕她大皇兄事后追究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皇帝和贤妃都不是傻子,当即就猜出了容玦说的是谁。

        贤妃知道这些事情自己不该插嘴,也不该听,看了看云间月,欠身道:“皇上,公主赶几天的路,肯定累了,臣妾想先带她下去看看太医。”

        皇帝沉重的“嗯”了一声,摸摸云间月的头:“先下去好生修整,父皇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云间月看着皇帝,眨了眨眼,趁着没人注意时,在自己腿上一拧,“哇哇”扑进皇帝怀里,哭道:“父皇,月儿知道错了,月儿不要嫁给朱承砚,您收回成命好不好……”

        她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皇帝脸却更加黑了,但始终一言不发。

        等她哭够了,才怜爱地拭去她挂在眼睫上的泪水,温声哄道:“你先跟贤妃下去休息,这些事情晚些再说。”

        云间月这才抽抽噎噎地跟着贤妃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帐篷,迎面就撞上了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三皇子云夜阑。

        云间月哭声一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瞬间收起焦躁和愤怒,担忧地上前来与贤妃见了礼。

        云夜阑这才温声问:“六皇妹,你没事吧?”

        在云夜阑眼中,云间月也是一颗没有脑子的棋子,根本就没将她放在心上。

        云间月却恨透了她,袖中手都不自觉攥紧了。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魔鬼!害得她家破人亡!

        云间月脑子嗡嗡响,里面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贤妃见云间月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云夜阑,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咬着苍白的唇,努力忍耐着什么。

        贤妃一惊,不动声色在云间月背心一拍,拧眉对云夜阑道:“来时遇见了刺客,只怕受了惊吓,还没回神。”

        “刺客?”云夜阑故作惊讶,一脸愤慨地哼了一声,“真是大胆,连公主也敢行刺!六皇妹,你放心,若是让皇兄知道刺客是谁,一定替你将贼子大卸八块!”

        云间月被贤妃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回神,垂下头遮掩了眼底血光,闷声道:“谢三皇兄。”

        “兄妹之间,不说这个。”云夜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云间月的反常,笑容依旧和煦,“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先去歇着吧,皇兄晚些时候去看你。”

        云间月点点头,跟着贤妃走了。

        云夜阑嘴角一直挂着温润的笑,直至云间月消失在眼前了,才倏地收起笑容,冷冷道:“我这六皇妹,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随行的内侍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奴才瞧着六公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啊……”

        “没什么不同?哼,你方才没瞧见她一脸要吃了我的样子?”云夜阑烦躁地甩了甩袖,“母妃也是糊涂,做什么在这个节骨眼灭口,跟云落凝一样,蠢透了!”

        内侍太监听着他骂完皇贵妃又骂自己亲妹妹,心里不由一惊,却又不敢多言,心惊胆颤地垂着头,不敢多言。

        云夜阑也不多说,自顾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才压着烦闷和不甘,担忧的进了皇账。

        云间月跟着贤妃去了妃嫔的帐子,贤妃担心云间月有内伤,要寻太医来,被她拦住了。

        “没事,你不用叫太医。”云间月仰面躺下,占了贤妃的床榻,“方才就是跟父皇装可怜,这手就是脱臼了,没受伤。”

        先皇后还在世时,贤妃就同她关系不错,对云间月和云司离几乎是当亲生的疼,当初听说她要嫁给朱承砚,还苦口婆心的劝了她好一阵,可惜那时候云间月没听进去。

        “做戏做全套,总要寻来看看,堵旁人的嘴。”贤妃在宫中多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没听云间月的,唤来宫人去请了随行的太医来。

        太医来了,也只是替云间月重新固了一下脱臼的手,替她开了安神的药。

        贤妃送走太医,回来见女儿已经醒了,云间月正在逗她,便笑道:“初雪你别闹你六皇姐,仔细碰坏了她的手。”

        云初雪已经五岁了,听得懂她母妃的话。

        闻言,小心翼翼捧起云间月的手,轻轻吹了吹:“不疼不疼……”

        云间月摸了摸她的头,想起什么似的拧眉道:“这些天来,猎场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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