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梦的绝望

白晓月上前，对苏梦说：“梦姐，我们又见面，请节哀顺便！”
  田小钿也对苏梦说：“梦姐，请节哀顺便！”
  司仪拿着话筒说：“请亲属就位！”
  苏梦辞别众人，扶着明玉秀，走向告别厅，林志远推着林夕的轮椅，萧问剑推着苏畅的轮椅，跟在后面。
  众人依次走向告别厅，向苏卓越鞠躬道别，明玉秀领着众人鞠躬回礼。
  白晓月田小钿等同学也向苏卓越的遗体告别，出来后，其中一个男同学小声说：“那个萧问剑是谁？这么会当大尾巴狼。”
  “宁小宁，你有本事也抓住肇事司机啊。”白晓月不满意地反驳。
  客人大部分散去，苏卓越的遗体变成了一盒灰，苏玉秀和孩子们商量好，骨灰盒放寄放在这里，改天给苏卓越选一个坟墓后，再下葬。一家人刚走出大厅，一群记者围了上来，苏冰冰拿着话筒对林志远说：“林总，听说6月22日撞死您岳父的谢小兴，被您欠了二十多万，导致他儿子没有钱支付医药费，请问是否属实？”
  还有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对林志远说：“林总，听说昨天您的夫人和女儿在医院受到袭击，袭击者是谢小兴的老婆，请问是否属实？”
  众人围上来，林夕被吓得大叫起来，萧问剑大喊一声：“滚开，别吓着孩子！”用力将众多记者推开，推着林夕的轮椅上了车，一个男人推着苏畅的轮椅也过来了，苏畅向萧问剑介绍，这是我高中的同学马俊，在四马路派出所工作。
  一名记者扶着快要摔倒地苏冰冰，对着手机说：“宝宝们，你们看，林家的人多么粗暴，不仅欠人钱，还这么粗暴对待记者！被人撞了和砍了，还不老实。资本家真是太邪恶了！”
  萧问剑和马俊将林夕和苏畅放在商务车上，轮椅放到后备箱，见明玉秀也上车了，要求司机开车。拿出手机一看，全网的头条热搜，是“上市公司辉远地产欠钱三年，被欠司机儿子得白血病无钱医治，司机夫妇怒而杀人”等标题。甚至连萧问剑戴口罩的照片，都很快发布到网上，一个标题是：“资本家的保安走狗，你这样粗暴对待美女记者，你的良心疼吗？”苏冰冰很快在网上被粉丝评为“最善良美女记者”。
  回到医院，马俊送苏畅到了11楼妇科，萧问剑送明玉秀和苏畅到了7楼骨科。苏梦换了一身衣服，很快也来了，给几个人点了外卖。萧问剑给苏梦讲：“姐，你应该先回家睡一觉，你看你的脸色！”
  苏梦惨笑：“黄脸婆了，谁会在乎！”
  萧问剑满脸严肃地说“我会在乎，小夕会在乎，妈妈会在乎，苏畅会在乎！”
  然后回头握着林夕的小手，亲了一口，说：“小夕，妈妈是不是很漂亮的？”
  林夕抽回小手，拍了一下萧问剑的手说：“当然啦，我妈妈是最漂亮的！”
  萧问剑和林夕都开心地笑了，明玉秀也笑了，苏梦也笑了，苏梦笑着笑着，突然失声哭起来，明玉秀抱着苏梦，也大哭起来。
  萧问剑收到一个电话，跑下楼下，一会拿着一个大盒子回来，拆开，是一块木板、三个小碗和一小盒红色小球，萧问剑对同病房的孩子黄小南说：“姥姥，小南，这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叫三仙归洞，我先给你表演一下，然后将教材视频发给你！”说完，在木板上表演三仙归洞，病房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快餐很快送到，吃完饭，萧问剑将餐盒拿到垃圾房倒了，回来路上，看到29号病房，进去一看，肖家华和谢小豪正玩手机游戏，肖家华见萧问剑来了，放下手机，和萧问剑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刚才护士来说，钱已经有人给谢子豪交了，移植的干细胞还没有找到，但还是非常谢谢你了！你被他妈妈扎了一刀，还来看孩子，我感动坏了！”
  萧问剑看着熟睡的谢子豪，对肖家华说:“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你的护工费我会给你结的，毕竟你是我请来的，你这几天安心地陪着这孩子，这孩子太可怜了，爸爸死了，妈妈可能要关几天，我给警察讲一下，争取早点放回来，梦姐和我的伤都不重。”
  谢子豪是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干瘦，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萧问剑回到病房，看到苏梦趴在林夕的床边，睡着了，林夕睡得也很香。给明玉秀说：“明老师，我看29床的孩子谢子豪有点营养不良，我拿点东西给他。”明玉秀点点头，指着柜子说：“小剑，你这孩子太善良，都在柜子里，水果牛奶零食都拿点吧，我就不去了。”
  萧问剑拿好东西，刚要走，苏梦醒了，激动地对萧问剑说：“小剑，你要干什么？你是感谢他妈妈昨天没有杀死小夕、你和我？还是要感谢他爸爸撞死了我爸爸，撞伤了苏畅和小夕？”
  萧问剑停下来，放下东西，对苏梦说：“姐，昨天的事，和孩子无关，他妈妈的责任，警察会追究。苏老师死了，小夕和苏畅受伤，我和你一样难过，到底是谁的责任，警察会追查到底，我也会追问，你放心。小夕和苏畅的伤，我和你一样，都负责到底。”

  苏梦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车祸不是谢小兴干的？前天你不是已抓到他了吗？”
  萧问剑解释：“6月25日和6月22日两天的车祸，肇事车辆已肯定为一辆车，这个警方已技术鉴定了，我也看过了，没有问题。但肇事责任人是否都为谢小兴一个人，我觉得还有疑点。”
  苏梦奇怪地问：“什么疑点？”
  萧问剑说：“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谢小兴，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有一种情况是肯定的，孩子肯定是无辜的！”
  明玉秀说：“苏梦，小剑说得对，孩子肯定是无辜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志远公司不欠他们家钱，也就没这事了，说到底，我们家也有错！”
  苏梦叹口气，说：“小剑，你这个傻孩子，比你爸还傻，你去看看孩子吧！”
  萧问剑拿着东西走到29病房，谢子豪醒了，萧问剑将东西交给肖家华，萧问剑对谢子豪说：“子豪，请将左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谢子豪伸出左手，问：“叔叔，你是医生吗？”
  萧问剑说：“我是学医的，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这种类型的病人。”
  萧问剑又要求谢子豪换了个手，再要求谢子豪伸出舌头，又问了一下谢子豪的症状，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肖华家说：“萧老板，太感谢你了，有你这种胸怀的人，一定会发大财，当上大老板的。”
  同床房的一个女孩说：“你是不是傻了，昨天她妈妈扎了你一刀，你昨天自费给他请护工，今天拿东西看他，还给他看病，还要到警察那里给他妈妈求情，想让她妈妈再来扎你一刀？”
  萧问剑看着这个女孩，说：“我不知道他妈妈会不会再来扎我一刀，但我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是无辜的！”
  萧问剑刚进出29号病房，童真也从30号病房走出来，对萧问剑说：“萧大英雄，萧大善人，我真是被你感动坏了！”
  萧问剑认真地对童真说：“童真，你不会以身相许吧？像我这种严肃认真的人，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童真踢了萧问剑一脚，骂道：“滚，狗嘴吐不出象牙！”走进11号病房。
  萧问剑走进11号病房，问了一下蒋大治的情况，蒋大治的手术昨天晚上已做好了，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同病房的高小欢妈妈说：“你叫萧问剑，听说昨天的卤味是你做的？”
  萧问剑说：“怎么了？好吃吗？”
  高小欢妈妈说：“配方是谁的？”
  萧问剑说：“当然是我家的，祖传六百年的，怎么了？”
  高小欢妈妈说：“能卖给我吗？我家是做酒楼的。”
  萧问剑说：“当然可以，一口价，祖传六百年的配方，二十万卖给你了！”
  童真走过来，鄙视道：“萧问剑，刚才我才夸你，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一眨眼变成骗了？昨天你不是说五百年的祖传秘方吗？今天怎么又变成六百年了？”
  萧问剑说：“哦，昨天少算了清朝以来的时间。童真，你为什么总是拆我的台？你一边玩去，我和小欢妈妈谈生意呢。”
  童真反驳：“你才一边玩去，你今天非法行医了，又要搞诈骗，你为什么每天总是不断违法犯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拘留你？”
  萧问剑鄙视道：“童警官，你能不能多读点书，不懂就谦虚一点，问下律师，不要乱扣帽子。非法行医的要件，是要收钱，你被人打了一枪，我拿个止血带给你止血，算不算非法行医？肯定不算。”
  童真生气地说：“呸！呸！你才被人打了一枪！”
  苏梦走过来，对萧问剑说：“小剑，你为什么一见童真，就吵起来，一点风度也没有！走，跟我出去吧，有点事。”
  萧问剑对蒋大治说：“大治，你将我的微信推给小欢妈妈。”瞪了童真一眼，回11号病房，拿了书包跟着苏梦走了。
  萧问剑跟着苏梦，走到停车场，萧问剑说：“姐，我们到哪里？”
  苏梦说：“我也没去过，盛煊安排了人在等我们，已发了定位！”
  萧问剑坐上副驾驶位，说：“姐，你和盛煊律师的关系怎么样？”
  苏梦打着火，将手机导航后，放到支架上，开车出发，说：“我们小学初中就是同学，以前她爸爸妈妈比较忙，她经常到我们家吃饭。”
  萧问剑说：“姐，你有没有发现，她经常穿鞋跟过高的高跟鞋，她的左脚已经有点变形，你找个适当的机会提醒一下她，到中医正骨科看看！”
  苏梦一边开车，一边心不在焉地答应。
  萧问剑对苏梦说：“今天来的舅舅，是什么职务？”
  苏梦说：“并不是亲舅舅，只是我妈的堂弟。他没有实际职务，只是年龄和资历到了。”
  萧问剑又问：“廖局长和你来往得多吗？”
  苏梦说：“平时来往得并不多，你父亲去世后，她到帝都工作了好多年，前年才调回来任国安局市局副局长，这两年才有点来往，有时会到我店里做一下美容。”

  萧问剑心中拨凉拨凉的，苏家今天来的客人，没有一个比较亲密并身居要职的人。
  萧问剑想起，三年前的七月三十号，林夕周岁，苏家是多么风光，林志远和苏梦多么恩爱幸福，那时苏梦二十九岁，如同美丽的仙子，那时苏梦当区委书记的伯父还没有退休，志远建筑作为辉远地产的子公司，与辉远地产一起在港股和A股上市不久，林志远是辉远地产的副董事长，也是志远建筑的老板，是无可争议的亿万富翁。苏梦永远记得，那天自己被苏畅带到一个豪华会所，会所好像叫两仪宫，林志远和苏梦盛装出席，林夕如同百灵鸟一般快乐机灵，宾客如云，高堂满座。萧问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豪华，什么是奢侈。也第一次知道苏梦原来这么好看，精心打扮后的苏梦，脸如同赵丽颖，但身材却比赵丽颖丰满得多。萧问剑第一次知道还有人比明星漂亮，第一次知道还有人比自己的英语老师江晓柳漂亮。
  苏家的伯父苏卓优退休去世后不到两年，这个仙子被迅速贬谪到凡间，林志远苏梦两人的婚姻面临解体，苏卓越车祸死亡，林夕和苏畅受伤，甚至连明玉秀也住院，三人的伤都有很大不确定性，很有可能会有残疾。今天来的亲朋好友中，只有三个副处级干部以上干部，公安局副局长李爱国是苏卓越同事的爱人，国安局副局长廖庆芳是自己父亲的同学，这两人与苏家的关系并不紧密。苏家唯一的血亲只有一个大校舅舅，这个舅舅并无实权，还不是亲舅舅，只是明玉秀的堂弟。萧问剑想，如果不是苏畅的警察身份和李爱国的帮助，甚至不会到市刑侦支队立案，只会到区交警大队按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处理，破案现在更是没有头绪。
  萧问剑迷迷糊糊睡着了，只到苏梦推一把，说：“到了，小剑，这几天辛苦你了！”
  萧问剑下车，见到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身高估计在一米八二左右，又高又帅的男人头发梳洗的整齐亮丽，身穿西服套装，打着领带，黑色皮鞋擦得油亮，冲苏梦和萧问剑点点头，说：“是苏医生和萧问剑？我是全律文，宣煊律师的助手。”
  萧问剑心想，你只是一个小律师，我还以为是一个花花公子。苏梦看着眼前的别墅，说：“是这套吗？”
  全律文说：“是的。不过，苏医生，等等吧，盛律师马上就到了，到时我们一起进去吧。”
  不一会，一辆跑车停了下来，下来一男一女，没有盛煊，女的大概二十岁左右，对男的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更不要再纠缠我姐姐了，我姐姐怀孕了。我们更不会发生什么的。”女的萧问剑不认识，男的也是比较高大帅气，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苏梦跑过去，对着男的说：“你是黄斌？”
  女的说：“黄斌，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苏梦说：“我怎么会认错人？他两次跑到我们妇产科看胸部，回乡证也是这个名字。”
  女的说：“郑昌吉，你说实话，你到底叫什么？你骗我们姐妹说，你叫郑昌吉。”
  萧问剑这才想起，这家伙就是6月22日自己第一天到苏梦医院，见到的人。
  郑昌刚想要开车走人，两辆警车停下来，童真区天元等人走下来，问明之后，拦住郑昌吉，准备将其带回公安局。
  一个大肚子女人打开门，从别墅走出来，说：“是志远回来了吗？怎么不进来？”
  一台奔驰车停下来，林志远走下来，看到这么多人，紧张地问：“小雅小姿，发生什么事了？”
  苏梦指着林志远：“林志远，你又一下包了两个？”
  林志远看见苏梦，吓了一大跳，说：“苏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雅骄傲地挺着大胆子，说：“姐姐，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帅哥来了？那个是你的相好，还是两个都是？”
  苏梦全身颤抖，没有理小雅，气愤地对林志远说：“林志远，我是不该来，不该来撞破你的好事，林志远啊，林志远，这两年我装聋作哑，你不回家我不管，你不给家里钱，我也不管，甚至你安排人来勾引我，我也不理不问。苏家的伯父死了，苏家没有价值了，家里的黄脸婆你嫌弃了，你想离婚，为什么不直接说？对了，你要面子，虚荣，怕人家说指责你抛弃结发妻子，于是安排人来勾引我，好拿到我出轨的证据，然后再让我净身出户。勾引不成，就直接将我全家杀掉？连自己亲生女儿也不放过？安排的司机都是你公司欠二十多万的，就是查出来了，也是被欠款司机撞死老板全家的故事，多么令人同情？甚至要求我们全家坐一台车，以方便你一次性解决。好完美的计划，林志远，你太聪明了。你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我们家突然来了一个客人萧问剑，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小剑要来。小剑来了，一台车坐不下了，你的司机不知道我们家和小剑已分开两台车乘坐，司机按原计划撞车。你和司机都不知道，黄脸婆不在宝马车上，更不知道小剑会将你女儿救出来。只是可怜我爸，还没退休，劳累了一辈子，没有享一天福，就走了。爸爸，女儿不孝，苏梦瞎了眼，居然和这个狗东西好了十几年，甚至还给他生了个女儿！这真应该将两个眼珠子挖出来！对了，你前友朴若娟劈腿，是不是也是你安排人勾引的？朴若娟不是自杀？是你做掉的？十四年前的620案是不是你做的？萧闻道老师是不是你做掉的？另外三个警察也是被你一起做掉的？太像了，一样的渣土车将被害人撞入水中，一样的嫌疑人落水死亡。萧老师给我讲得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和你大你年龄太多的人谈恋爱，他那时应该已经发现什么了，可惜我瞎了眼，没有听进去，萧闻道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你的，他救过你，你却杀了他！”
  林志远听得毛骨悚然，说：“苏梦，你冷静一点，不是你想得这样，是孙小浩干得，我并不知情，你可以不相信我，要相信警察！苏畅也是警察。”
  又有一台车停下来，盛煊下来，扶住苏梦，说：“苏梦，你冷静一点，不要为这个人渣伤心了，他不配。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幕后凶手是谁，这件事交给警察吧。我们已拿到林志远出轨的证据，先办理离婚吧。”
  6月26日下午，市公安局，区天元和童真两人，正在和苏梦谈话。
  童真问：“梦姐，你刚才说得朴若娟是谁？”
  苏梦说：“林志远前女友，前市公安局局长朴勇虎的女儿。”
  童真问区天元：“天元，你知道有这个人吗？”
  区天元说：“我不认识，也没有听说。”
  苏梦说：“十三年前跳楼自杀了，也有人说朴勇虎是被谋杀的，但警方最后是按自杀结案的。”
  童真和区天元都毛骨悚然，市公安局局长被谋杀？
  童真问：“梦姐，你能讲讲以前的事情经过吗？越详细越好.”
  苏梦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尽量让自己平静，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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