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南土人

白晓月问：“你拿的是什么？”
  “快递。”萧问剑将餐盒放到餐厅，将花的包装拆了，放入花瓶，再给花瓶浇上水，最后将包装放入垃圾桶。又烧了一壶水。
  童笑笑问：“你给晓月订的？”
  萧问剑不置可否，走到一边继续埋头看书。
  白晓月打开餐盒，大叫：“哇，我最爱吃的葡式蛋挞，还是热的。”然后又拿出很多种食物和水果，最后看到一张卡片，看着萧问剑继续埋头看书，将卡片偷偷地藏起来。
  四个人终于吃完早餐了，白帆一边收拾餐桌，一边问：“剩下的怎么办？”
  白晓月回答：“先放着，等下有几个人来。”
  这时外面又传来门铃声，萧问剑拿着书，走到门外，惊讶地问：“天元、大治，你们怎么来了？”
  区天元说：“我们过来向白晓月了解一下情况，昨天她也在现场。”
  萧问剑看着区天元的眼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说：“你一个晚上没睡？”
  区天元边走边说：“在来的路上，睡了一会。”
  “哈哈，三少爷的眼睛真毒。”蒋大治瘸着腿，跟在后面。
  萧问剑边走边说：“警察也这么辛苦？一个一夜没睡，一个瘸着腿。”
  蒋大治看着桌上没有吃完的早餐，肚子先叫了起来。
  “请坐，先吃点，他们都吃过了。”  萧问剑说完，打开椅子，示意两人坐下，又给两人倒上茶，拿了餐具给两人，然后说：“你们先吃，吃完了我去叫晓月。”
  萧问剑走进厨房，继续和面煎饼。白帆正在清洗餐具，说：“这两个是警察？”
  “我再搞点煎饼，两个大男人，肯定不够。”
  白帆清洗完餐具，叫上阿珠走了。
  萧问剑很快将煎饼、煎好的培根、小黄瓜和小葱端出来，第一张煎饼切为两份，第二张和第三张是一个整的，小黄瓜也没有切，小葱也只是洗净，培根也是整根。
  区天元看着萧问剑，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成了大厨？”
  “吃吧，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来，没有准备。”萧问剑放下盘子，给两人每人加了一杯茶，又加了一些豆瓣酱和番茄酱。
  蒋大治将整张煎饼用右手拿上，左手放入一根小黄瓜、一根培根和几根小葱，再用左手用勺子给煎饼涂上豆瓣酱，卷上，开始大吃，如风卷残云。吃完一张煎饼，一口气喝完一杯茶，又开始吃第二张煎饼，第二张煎饼吃完，又一口气喝下萧问剑倒下的一杯茶。
  区天元第一个半张煎饼才吃了两口，看得目瞪口呆，问道：“你这是吃，还是倒？”
  蒋大治拍拍肚子说：“这是我工作以来，吃的最爽的一顿。”
  区天元指着煎饼说：“带有半张，继续！”
  “真的？我不客气了。”蒋大治大喜，又继续用半张饼卷了小黄瓜、培根和小葱。
  蒋大治打了一个饱嗝，又喝了一杯茶：“三少爷，昨天的视频我看了，上得了沙场，下得了厨房，真够爷们，我要是女的，一定嫁给你了！”
  童笑笑和白晓月两人，正从楼上走下来，听到蒋大治的话，都笑喷了。萧问剑哭笑不得，站起来说：“你们聊吧，我看书去了。”拿着书和茶杯，走到一边看书去了。
  童笑笑将白晓月、区天元、蒋大治三人，带到一楼的一间小会客室，给三人倒上茶，将门关上，回到餐厅收拾完，看到萧问剑在一边认真地看书，拿着茶壶给萧问剑倒了一茶，萧问剑说了声谢谢，没抬头继续看书。
  三人在小会客室约谈了三十分钟左右，出来了，萧问剑放下书，走过来，说：“我送送你们俩。”
  萧问剑刚打开前院门，发现外面站着一名四十来岁的警察，区天元问：“李队，你怎么来了？”
  李队说：“天元，给我介绍一下，这是萧问剑吗？”
  区天元介绍：“这是萧问剑，李队。萧问剑，这是我们市局内保支队二大队副大队长李锦松。”
  “李队，你好，进来坐会？”
  “萧问剑，你好，我是李锦松，我特地来感谢你的。”李锦松立正给萧问剑敬礼。
  童笑笑和白晓月来到了门口，白晓月说：“进来坐吧。”
  区天元给大家介绍：“这是晓月，萧问剑的女朋友。这是童笑笑，陆航兵，晓月的舅妈。这是我们李队，特地来感谢萧问剑。”
  李锦松拎着一个水果篮，进了前院，也给两人敬礼，童笑笑认真地回礼，白晓月吐了吐舌头。
  萧问剑一头雾水，好奇地问：“李队，我们认识吗？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锦松哈哈大笑，区天元介绍道：“李队负责抓捕招正义，你昨天晚上将招正义的腿割伤，招正义跑不快，被武警抓获，李队顺利完成任务，来感谢你是正常现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萧问剑更奇怪了，来这里只有白云飞给自己讲过，自己谁都没有讲。
  区天元笑了：“是我发的消息。”
  “其实我来，不仅仅是为招正义，我是李镇人小李村，我父母还住在李镇小李村，就是你那个停车场附近。”李锦松双手握住萧问剑的右手，热情地说：“你和古教授搞的那个基金会，我也听说了，想不到，我们小李村居民反映多年的问题，到你这里终于有望解决了，请你接受小李村居民，包括我父母和我在内，所有人的敬礼。”

  李锦松放下手，又认真地给萧问剑敬礼。
  萧问剑连忙将李锦松拉下来，不好意思地说：“这主要是古教授的功劳，这是古教授的女儿晓月，另外的功劳是夏雨桐书记的。我只是被人打到身上，才想了点办法。”
  “那个在医院伤人的叫李锦石，还是我们村的，他父亲拉着我父亲来找我，让我想办法给他求情，我哪有那个本事。说起来可怜，他的儿子，前前后后花了四五十万，最后人财两空，你、古教授、医院能想到，到村子里调查地下水，并治理矿渣山，实在难得。晓月，代我谢谢你的父亲。”李锦松说完，又认真地给白晓月敬礼。然后和众人告辞，出门走了。
  萧问剑送走三个警察出门，小声问李锦松：“昨天周家的目标是我，还是谁？”
  “从目前初步审讯的结果来看，主要目标是你，次要目标是北城土石方公司的公章营业执照等，你救了云思荣两次，救了云展鲲一次，气死了云老太太，又将云展鹏的三个儿子都是非婚生的情况揭露出来，周家决定报复你。昨天周家两个儿子因你挂了，周四季还被我们关着，你当心一点。”李锦松小声说了之后，上了一辆警车走了。
  “天元，你们有没有找到陈光明？”萧问剑继续小声问区天元。
  区天元回答：“没有，打电话打不通，我们会安排人找的。”
  萧问剑继续小声说：“昨天阿东后来不知到哪去了，行迹有些可疑，建议你们调查一下。”
  “我们肯定会调查的，谢谢你的早餐，再见。”区天元说完，上了蒋大治开的警车，也走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从心底升起，萧问剑给夏雨桐发了个信息：“恭喜升官！你什么时候运作到北效区工作的？”
  夏雨桐秒回信息：“谢谢！你为什么问这个。”
  “是不是6月24日之前？”
  “古教授给你讲的？”
  “不是，我担心6月24日的目标是你。”
  “有证据吗？”
  “没有，如果6月24日你在肖镇遇到什么人和事，以后当心一点，注意安全。”
  “谢谢关心。你也要小心！”
  萧问剑心想：“难道我真冤枉林志远了？14年前他没有给梁武透露什么消息？今年的六二四案不是他做的？父亲和云思夏等四人的车落水，只是云展鹏联系陈光明做的？可父亲留下来的谜语又如何解释？”
  白晓月跑过来，看到萧问剑在发呆，不满地问：“你怎么不进屋，在和哪个妹妹聊天？”
  萧问剑将手机信息给白晓月看，白晓月看了后说：“你发现什么？”
  萧问剑摇摇头说：“这事只能给你爸爸妈妈讲，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外传，注意保密，注意安全。”
  白晓月不相信地说：“你是不是想多了？一个小镇，怎么会有人对省监委的人下手？”
  “一个小镇，为什么省监委的人会去？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可能夏雨桐和你妈妈都清楚原因，只是不会对我们讲。”
  白晓月不满地说：“你是不是太多疑？什么东西都和案子联系起来。”
  萧问剑看见卡罗拉来了，对白晓月说：“你在家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乱跑。”
  然后跑回去收拾书本和书包，童笑笑问：“你一个中医，为什么会看《无机化学》。”
  “我第一志愿是中药学，这是第一学期的必修课，笑笑，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就叫笑笑，咱们各交各的，你来南都第一天不就是这么叫我吗？”
  “好，再见，我得去看看我的中药园了。”萧问剑告别童笑笑，出了门，到了前院，对白晓月说：“刚才是你的姓吴的同班同学给你送的吃的和花，为了不影响你的胃口，我没有讲。我走了。”
  萧问剑打开前院门，陈新泉开着卡罗拉已在等候，萧问剑刚上后排坐下，将地址发给陈新泉，白晓月大喊：“等等我”。
  萧问剑伸出头，问道：“你还有事？”
  白晓月跑回去，拿了一个包包，钻进车的后排，萧问剑问道：“你上来做什么？”
  陈新泉已发动车，白晓月不开心地说：“你到哪，我到哪。”
  “我去看中药园，看渣土山，你去干嘛？”
  “我也去。”白晓月靠到萧问剑身上来。
  萧问剑拍拍白晓月的肩膀，将白晓月扶正，用手机给白晓月转账了一千元，平静地说：“你如果更喜欢吴同学，就不要撩我。如果喜欢我，就不要接受吴同学的礼物，你将他的礼品钱退给他，我给你的支付宝转账了一千元。”
  白晓月有点紧张地问：“你生气了？”
  萧问剑继续平静地说：“不是生气，只是提醒你，我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云展鹏，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暧昧。”
  白晓月捶了萧问剑一拳：“可是我还没有答应当你的女朋友啊。”
  萧问剑一本正经地说：“你没有答应当我的女朋友，可你为什么要往我怀里钻？我可是严肃的人。”

  “讨厌！你这个渣男！”白晓月对萧问剑乱拳伺候。
  萧问剑显然缺少对付女生的经验，手忙脚乱，疲于应付，最后只得双手将白晓月的双手抓住，严肃地说：“老实点！”
  白晓月双手被抓，又用双脚乱踢，萧问剑被迫用双腿夹住白晓月双腿，白晓月急了，对着萧问剑的肩头，使劲咬了一口，萧问剑大叫一声，放开白晓月，白晓月咯咯笑了，再次靠到萧问剑身上。
  这次萧问剑放弃抵抗，也靠着白晓月，继续一本正经地说：“你把我骗到手，可要对我负责。”
  白晓月闭着眼说：“渣男，谁把你骗到手了，你不是喜欢童警官吗？”
  “童警官是谁？”
  “渣男，大骗子！”白晓月踢了萧问剑一脚。
  “你还是给你那个吴同学说清楚，将钱退给他，咱们不能占别人便宜。”萧问剑拍拍白晓月的肩。
  “其实我早就将他拉黑了，他爸爸吴达成以前是北效区区委书记，被省纪委带走调查了，他来找我无非是想找我妈想办法保他爸爸，我妈怎么可能答应？你早上为什么不将他的东西退回去？”白晓月靠着萧问剑说。
  又是北效区？萧问剑觉得好像和夏雨桐、六二四案有点什么关系，于是问：“现在的北效区区委书记是谁？什么时候任命的？”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你以前也不关心这个呀？”
  萧问剑拿起手机，给古井松发了个消息：“古教授，请问现在的北效区委书记是谁？是什么时间任命的？夏雨桐的职务是什么时间任命的？”
  古井松很快回复：“北效区区委书记肖英名，是7月5日任命的，夏雨桐的李镇镇委书记，也是7月5日任命的，他们两个都是昨天才上任。”
  肖英名？为什么这个名字和二叔肖银明这么相似？还都姓肖，于是发信息问：“肖英名是不是肖镇人？以前他当过什么职务？”
  过了一会，古井松回复：“肖英名是白虎区人，当过北效区矿产资源局副局长、局长、北效区副区长、北城区副区长、北城区区长。”
  “吴达成是什么原因下台？”
  “据说是受辉远地产徐志辉行贿案影响。”
  萧问剑一阵头大，绕了一圈，怎么又回来辉远地产公司了？自己刚刚准备将林志远的嫌疑解除。
  15年前父亲寄给自己的第一本野生植物标本，就有变异的威仙灵，根据父亲的记载，是2006年3月底在肖镇的一个加油站附近发现的。现在同样变异的威仙灵，出现在李镇的停车场附近。威仙灵和肖镇、李镇好像有直接联系，到底是什么联系呢？肖镇和李镇的白血病又是什么关系？夏雨桐6月24日到肖镇是做什么？六二四案与林志远和辉远地产是什么关系？六二四案、620案与当年的620案好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公安局和夏雨桐都对自己保密。
  白晓月见萧问剑发呆，踢了萧问剑一脚，温柔地说：“好了，我已委托小钿将钱转给吴同学的，你别小心眼了。”
  萧问剑将手机信息给白晓月看，白晓月接过手机，翻看萧问剑和爸爸的聊天记录，好奇地问：“我爸爸说，日本人在婚前，每个女孩都同时有几个男朋友，每个男孩都同时有几个女朋友，还都上床，是真的吗？”
  “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你爸爸说，当时在认识你妈妈之前，曾经在日本工作了几个月，被日本女人吓得跑回国了，虽然他此前在美国工作生活了好几年，本来以为日本女人贤惠，准备找个日本女人为妻的。”
  陈新泉一本正经地说：“看来我以后要到日本工作，为当年的八路报仇。”
  萧问剑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白晓月读出来：“南方水土保持和人文关怀基金会  South  China  Soil  and  Water  Conservation  and  Humanistic  Care  Foundation，简称SWCHCF，我看简称不如叫南土人基金会，反你比我爸爸还土，和我爷爷一样土。要不我以后叫你土人！”
  萧问剑还没回答，手机响了，萧问剑接通，传来古井松的声音：“我们那个基金会批了，你找一个会计，我已在李镇找了一个出纳，让会计带上私章，下午就可以和白帆一起，到银行开户了。”
  萧问剑心想，梦姐的会计已经对兼职不爽了，好在自己答应多给钱了，我这一会儿到哪里找会计？突然想起赵非，于是从口袋找到赵非的名片，打电话过去，赵非听到萧问剑找他代理基金会的会计，大喜，马上答应了。
  萧问剑将赵非的名片递给白晓月，说：“我现在整天屁事太多，要不你当我的助理，我的主要精力还是要用在中医中药和父亲的案子上。你先将赵非、白帆和发展银行陆凤英的联系方式，都相互发了。”
  白晓月不高兴地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当你的助理？我不干。”
  “我付工资的，你开价。”
  “不干！”
  “每月一万”
  “滚！”
  “每月两万”
  “不干！”
  “每月三万”
  “不干！”
  “要不我来兼职吧。”陈新泉突然说。
  白晓月咯咯地笑了，说：“不行。”然后抢过名片，开始用萧问剑的手机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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