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被盘剥的清洁工

这时一辆宝马车停下来，苏梦打开车窗，萧问剑惊讶地问：“姐，你怎么来了？”
  “晓月给我说，你在这里，我们来看看。”苏梦刚说完，穿着警服的童真和穿着T恤牛仔裤的麦小曼，下了车。
  “啊？”萧问剑回过头，看见郝运赤和邱小青从办公室出来，对邱小青说：“小青，你带我姐和两位警官到处看看吧，那个中药园不要动。”
  萧问剑又回头对苏梦说：“姐，我有事出去，王德红被人打了，我去看看，你们随便看看吧。”
  白晓月跑出来，不高兴地问：“又是那个清洁工？”
  童真对苏梦说：“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王德红儿子是十四年和萧问剑父亲一起遇难的。”
  “好，我们一起过去，小曼和童真上车。”苏梦说完，又对郝运来和邱小青招手说：“两位再见！”
  “你一定要去吗？”白晓月实在是不明白，一个清洁工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让陈新泉送你回去？”萧问剑看出白晓月不想去。
  “我坐车回去，你怎么办？”白晓月显然对两个选项，都不满意。
  “我坐梦姐的车去啊。”萧问剑想，这不是显然的事吗？
  “去，你坐陈新泉的车，我坐梦姐的车。”白晓月生气了，打开宝马车的前排车门，坐了进去。
  苏梦对萧问剑说：“小剑，地址发给我。”
  萧问剑将地址发给苏梦和陈新泉，上了卡罗拉，两台车一前一后出发。
  马青松看着远去的两台车，感叹道：“有钱就是好，香车美人，美人还有好几个。”
  李镇和肖镇是相邻的两镇，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萧问剑、陈新泉下了车，看到肖家华，萧问剑问肖家华：“发生什么了？”
  王德红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的地上，冲萧问剑招手。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在边上看着王德红，看到萧问剑和陈新泉来了，一个大胖子踢了王德红一脚，骂道：“长本事了，你叫人来了，我好怕…”
  话还没有说完，萧问剑飞起一脚，将大胖子踢倒，又对着大胖子的屁股使劲踢了两脚，骂道：“狗日的，我让你打人，我让你踢人。”
  另外一个瘦子吓得跑了，女人看见胖子倒地，大喊：“打人了，肖乙村的人跑来我们肖甲村来打人啦！”
  从两边跑出不少男人和女人，有些人还拿着农具，童真穿着警服下车，大喊道：“警察！别动！”
  少量的人回去了，更多的人围上来。肖家华用本地方言说了几句，这些人都散去了。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走过来，对童真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警官，么事？”
  女人将胖子扶起来，对着村干部连哭带说，肖家华向众人介绍：“这个女人是翁姐，这个肥仔是她老公，翁姐是王德红的小组长，王德红这个周休了两天假，翁姐要王德红出六百块的茶水钱，但王德红只愿意出三百元，翁姐要将王德红从这个小屋赶走，王德红不走，于是翁姐叫来她老公，双方就发生了冲突。”
  童真疑惑地问：“茶水钱是什么鬼？”
  翁姐委屈地说：“茶水钱就是清洁工每个月要给小组长的例钱，正常情况下每个月三百。每缺勤一天扣两百，王德红休假了一天半，应该扣三百，加起来给六百，我找她要六百，他不给。”
  王德红也是满脸委屈地说：“不是说好，每个月可以休两天假吗？我才休了一天半，并且也找人帮我干活了。”
  翁姐理直气壮地说：“那是上一任领导说的，我不管，新官不理旧账。我们这一任领导可没有说有休假，领导还要求，在干活地方，早晚各拍一张照，少拍一张扣一百，你少了三张照片，扣三百。”
  萧问剑震惊了，连忙问：“一个月没有一天假期？”
  翁姐大声说：“我们这里的清洁工，都没有假期，一年工作365天！”
  萧问剑心想，你这比周扒皮还扒皮，童真打断道：“等等，例钱是什么鬼？”
  翁姐大声地说：“我们这里，清洁工每个月都要给组长交例钱的。”
  “什么时候贪污受贿，都这么光明正大了？”麦小曼哭笑不得。
  “为什么要将王德红从那个小屋赶走，那个屋子不是租的吗？与这个工作有什么关系？”萧问剑知道贪污受贿这个事，不归童真和麦小曼管。
  “那个小屋是村子里放清洁工具的，我们以每个月一百元租给王德红，他不能当清洁工了，当然不能住了。”翁姐高傲地抬起头。
  萧问剑走进小屋子，里面比马路上还要热和闷，屋子里没有装空调，只有一把小风扇，半个房间堆满杂物，好像是王德红捡回来的垃圾，有两张单人床，还有一个灶具，萧问剑很快退了回来，对王德红说：“王叔，你在这当清洁工，一个月多少钱的工资？”
  “2600元，给我300元，房租100元，水电费定额100元，每个还能拿2100元，老东西还不满足，你儿子不是还有抚恤金吗？”翁姐越说越大声。

  王德红激动地挥动双手，也是越说越大声：“我儿子会回来的，我儿子会回来的。”
  翁姐骂道：“你儿子早死了…”
  “住嘴！”萧问剑制止完翁姐，又对王德红说：“王叔，到我那去吧，一个月4000元，怎么样，我忙不过来，正好请不到人。”
  王德红激动地说：“我哪也不去，我等我儿子回来，我儿子会回来的。”
  童真补充道：“刑大姐给我说过，工会曾经帮王德红介绍过其他工作，但他坚持在这里不走，说是要在这里等他儿子回来，害怕儿子回来找不到他。”
  萧问剑一阵心酸，耐心地说服：“王叔，我们在这个房子四周，贴上标签，写上你的电话。”
  翁姐张牙舞爪地说：“这是我们的清洁房，你别想乱贴，我报警了，派出所的同志马上就来了，今天你不把钱给齐，你的东西别想动。还有你这大个子，打了我老公，你不拿两万块钱和解，别想走。”
  童真出示自己的证件给村干部：“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童真，您是村干部吗？怎么称呼？”
  肖家华介绍：“这是肖甲村支书肖文昌。”
  肖文昌没有接证件，对童真点头哈腰：“原来是市局的领导，你好你好！”
  童真问：“这个屋子是村子里的，还是谁的？”
  肖文昌肯定地说：“当然是村子里的。”
  童真继续问：“那她为什么是说她的？”
  肖文昌尴尬地笑笑：“不对，只是借给他们清洁队使用。”
  童真继续说：“王德红是我公安局因公殉职人员的家属，我们在这里贴几张纸，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童警官。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没有照顾好公安局的烈士家属。”肖文昌对童真满脸堆笑说完，回过头对翁姐骂道：“你们两个，还不快滚！”
  翁姐张张嘴，他老公站起来，拉着翁姐，灰溜溜地走了。
  萧问剑对肖文昌说：“肖书记，要不这个小房子给王叔保留着，房租我可以出，我们在四周都用玻璃框写上文字和王叔的手机号码，你看怎么样了？”
  肖文昌满脸堆笑地说：“不用房租了，不用房租了，只是一个工具房，我们对公安局的烈军属照顾不周，算我们村的一点小心意。”
  “好，太好了，我替王叔谢谢你。”萧问剑伸出手，和肖文昌握手。
  这时派出所的一辆警车来了，童真和肖文昌上前，和出警的警察说了几句，警察打了个电话之后，上了警车，开车走了。
  萧问剑对王德红说：“王叔，你吃过午饭没有？如果没有，就和我一起去吃席。”
  苏梦和白晓月静静地坐在车上看着一切，苏梦恨恨地说：“这个小剑，整天喜欢管闲事，五年前他让我送到他到钟家村，就是我别墅附近的村子，找一个什么姓刘的保姆，人没有找到，回来的路上，一个男人骑摩托车带一个小孩，自己掉进河里，他非得要去救人，他将父子两人救上来，结果那个男人非说是我将他们撞下去的，幸亏当时有一个路过的村民，好像叫钟什么俊，仗义执言，警察也没有在我的车上找到碰撞痕迹，否则非常麻烦。有时我恨不得扇他两巴掌，你是她女朋友，以后你来管他。”
  白晓月无奈地说：“我好像没有资格说他，如果不是他6月24日晚多管闲事，可能我和我妈妈都活不了，至少也是像陈师傅、小夕、畅姐一样，躺在医院病床上。”
  苏梦又问：“你知道他现在叫我们到谁家里吃饭吗？”
  “谁？”
  “肖家芳，就是将我胳膊扎伤的人，也是6月24日那天，撞你们的司机谢小兴的老婆。”
  “他疯了，那天我还看到他和谢小兴打过架，他不怕人家将他打死报仇？”
  “他还说，撞死谢小兴的招正义，昨天晚上被你们几个打伤，然后被警方抓住，也算是为谢小兴报仇了，男人吗，打个架算个事？你敢不敢去？”
  “我有什么不敢的，是谢小兴做了对不起我们母女的事，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谢家的事，去！”
  三台车到了肖家，肖家的宴席已经开始，看到童真的警服，不少人投来敌视的目光。肖家华对咨客说了几句，咨客大声对众人讲：“各位，撞死肖家大女婿谢小兴的凶手招正义，公安局昨天晚上已抓获，这几位就是打伤招正义、帮助警察抓住招正义的英雄，大家欢迎。”
  众人鼓掌叫好，咨客对童真热情地说：“公安局的同志，请你说几句。”
  童真大声地说：“我是警察，抓坏人是我的职责，这位是萧老板，就是他昨天晚上，用刀割伤招正义的腿，帮助警方抓获招正义的，也是他给谢小兴的父亲谢大强垫付的医药费，大家欢迎萧老板讲话。”
  众人纷纷鼓掌，萧问剑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抓抓后脑勺，结结巴巴说：“感…感谢…各位，其实…我6月24日就和谢小兴打过一架,就在肖乙村，6月27日又和肖家芳打过一架，在医院。谢小兴死了，肖家芳也被所出所关了几天，我们打架的事也算清了。害死谢小兴的主谋徐志强也被招正义杀了。相信公检法会依法严办招正义。徐志强打伤谢大强的医药费，我会用徐志强的公司来还帐。我与谢家肖家的恩恩怨怨，希望能够两清。另外，肖家的外孙谢子豪还在住院，后续可能还需要费用，请大家对肖家谢家多多关心和支持！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众人再次鼓掌，纷纷喝彩，咨客将众人带到一张摆满菜的桌子坐下，肖家芳穿着孝服流着泪，肖家芳推着坐轮椅的谢大强，后成跟着一名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也穿着孝服。三人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陪同下，来给众人敬酒。肖家华给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们肖乙村的支书肖武松。”然后又给肖武松介绍众人。
  小女孩看到桌子上的菜，咽了一下口水，萧问剑看到了，对小女孩说：“还没吃饭吧，先吃饭。”
  萧问剑说完，找一个凳子，放在自己和肖家华的位子中间，又找到一套餐具，将小女孩拉到凳子上，小女孩看着妈妈肖家芳，肖家芳点点说：“吃吧。”
  萧问剑用公筷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小女孩的碗里，同时说：“吃吧。”
  小女孩开心地吃起来，看着萧问剑笑了。萧问剑问小女孩：“你是谢子玉？”
  谢子玉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了，我还见过你弟弟谢子豪。”萧问剑说完，又用用公筷给谢子玉夹了一块烧鹅，也给自己也夹了烧鹅，再将公共筷子放回来，拿起自己的筷子吃起来。
  萧问剑突然想起什么，对陈新泉说：“车钥匙给我，我的书包好像还有小夕给的两盒巧克力。”
  萧问剑接过车钥匙去找车了，萧问剑很快回来，将两盒巧克力放到谢子玉面前的桌子上，谢子玉看了看妈妈肖家芳，肖家芳点点头，谢子玉开心地接过来。
  肖武松、谢大强和肖家芳到别的桌子上敬酒了，众人也吃起来，白晓云看着萧问剑和谢子玉的亲热劲，有几分嫉妒地对苏梦说：“姐，小剑对你们家小夕，是不是也这么好？”
  苏梦笑着说：“这家伙对谢子豪也很好，对每个小孩和老人都很好。”
  白晓月边吃边问：“他对美女是不是也很好？”
  苏梦边吃边说：“不是，他对美女非常警惕，你不是听说了他和丁雯雯的故事吗？”
  肖武松和肖家芳敬完酒走了，很快，阿东来了，满眼怜爱地看着开心吃饭的谢子玉，萧问剑站起来，问道：“阿东，你怎么在这？吃饭没有？”
  “我早来了，吃完了，你们吃吧，吃完我跟你们回公安局。”阿东继续看着谢子玉。
  萧问剑坐下来，对肖家华说：“华仔，你去将公安局的三个兄弟请进来吃饭，来的都是客，总不能让客人饿着吧。”
  童真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给你讲。”
  “童警官，就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穿着警服，可人饿了，肚子会叫的，再说你们武队的车牌，我也见过好多次了。”
  童真笑了，不好意思地说：“不用麻烦华仔了，我打个电话吧。”
  很快朱新荣和两个实习生出现了，咨客连忙给他们三人加凳子和餐具。
  众人吃了一会，肖家华的手机响了，肖家华接了电话之后，对童真说：“童警官，派出所带走了翁姐，你知道吗？”
  童真一边吃，一边说：“我知道啊，是我给他们讲的。”
  “童警官，你怎么也管起闲事？”萧问剑有些不理解。
  童真瞪着萧问剑，鄙视道：“什么叫闲事，这人明目张胆地索贿，我总不能当作睁眼瞎。怎么，萧大老板，只许你忧国忧民，不许我们小警察依法办事？”
  萧问剑突然想起什么，对肖家华说：“华仔，帮我查下，我父亲提到的16年前的肖镇加油站，在什么地方。”
  苏梦惊讶地问：“你为什么提到16年前的肖镇加油站？和你父亲又是什么关系？”
  萧问剑解释道：“当时他发现了变异的威灵仙，和我在李镇停车场发现的威灵仙很相似。”
  苏梦疑惑地问：“威灵仙是什么？这个名字有点熟。”
  萧问剑将手机递过右边的白晓月，白晓月指着图片说：“就是这个，小剑今天带我去看了。”
  苏梦看着萧问剑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上是萧闻道自制的标本，有些激动地说：“我好多年没见你父亲的字迹了，‘2006年3月31日下午，在国道边肖镇加油站，发现这棵威灵仙，与我家种植的威灵仙略有不同。’天啦，这不是我在加油站边上采的吗？”
  萧问剑惊讶地问：“你采的？”
  “当然，当年我们护士学校集体出去踏青，回来的路上，大巴车在加油站停车加油，老师和学生们上洗手间，我在加油站边上的小山上，发现了这个东西，挖的时候费了好大功夫，我手都破了。”苏梦伸出雪白的右手，可是已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萧问剑激动地站起来：“姐，你还记得在什么地方吗？带我去看看。”
  童真看着这家伙，不以为地说：“你激动干嘛？”
  “你不是医生，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上次你不是和大治天元等人去看了吗？有人在改良威灵仙这种药用植物。找到威灵仙变异的原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白晓月好奇地问：“有什么重要的？”

  “威灵仙这个名字的本义，就是对瘫痪患者特别有效，威力大，灵验试仙，吃了之后能够活血通筯，站起来正常行走。全国有几千万的人有四肢功能障碍，如果能够帮忙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人解决病痛，对一个医生来说，是一辈子的荣耀。”
  童真看着越说越激动的萧问剑，挖苦道：“你是不是准备学习屠奶奶，第二个拿到诺贝尔医学奖？”
  萧问剑没有理会童真，继续问苏梦：“姐，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吗？”
  苏梦边吃边说：“我怎么可能记得，当时学校集体行动，大巴车停了，我就下来了，我的记忆，还没有你爸爸记录的清楚。我只记得加油站边上是一个小山，我在小山上看到的，对了，我发现了两棵，都给你爸了。第一棵比较小，我用石块挖出来的，第二棵比较大，我挖不动，是你爸爸自己挖的。”
  “萧老板，我帮你问一下吧。”肖家华站起来，对众人说：“我吃完了，各位慢吃，我去问下别人。”
  肖家华说完，走开了。
  “我也吃完了，叔叔再见。”谢子玉说完，拿着巧克力，跑了。
  肖家华很快带着肖武松回来，肖武松对萧问剑说：“十六年前，国道边是有一个肖镇加油站，就在我们村，不过，后来拆了，具体位置我给华仔讲了。”
  “太好，我吃完了，华仔，带我去看看。”萧问剑放下筷子，站起来。
  白晓月不高兴地说：“我还没有吃完呢。”
  “你慢慢吃，吃完坐梦姐的车回去，也可在这里等我和华仔。”
  华仔对大家说：“各位，我们这一桌，萧老板统一写帐了，大家吃完之后可以走了，也可以等我们回来。”
  陈新泉和王德红也站起说：“我们也去。”
  苏梦制止道：“行了，你们等会吧，我马上吃完，我们一起去吧，好歹我是当年的经历者，或多或少有点印象。”
  陈新荣和两个实习生吃完了，陈新荣对阿东说：“我们走吧，只是协助调查，你不要紧张。”
  三个人带着阿东走了，萧问剑看着童真和麦小曼没有动，问道：“你们两个不是执行任务吗？怎么没有动？”
  童真鄙视道：“我们两个今天是休假，萧老板！从6月22日到南都来，我这是第一天休假，结果还被你强制办理公事，先是王德红被打的事，再是阿东被传讯的事，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自作聪明？”
  萧问剑不服气地说：“你休假穿一个警服做什么？”
  童真继续鄙视萧问剑：“我穷，没有衣服换。我忙，没有时间去买衣服。哪个理由不行？有必要向你萧老板报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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