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生事端

回到家中，柳大夫并未休息，心中始终挂念着春香的病情。春香的红斑已经消退，说明圣水没有问题。然而，春香病重的身体却表现出异常的稳定，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柳大夫在房间里踱步，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排除了那些不可能的猜测后，只剩下一种可能性。春香在感染红斑病后，身体状况恶化实属正常，在这种情况下，病人吐血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在理清了思绪后，柳大夫才安心地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此时已是清晨。柳大夫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没好气地说道：“大清早的，怎么那么吵？”一个小徒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道：“师傅，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病人。”柳大夫眼睛一瞪，说道：“病人来了，你慌什么？让他们等着，再吵闹谁也没有圣水。”自从有了圣水，每天都有无数百姓前来抢购。徒弟低声说道：“师傅，我们的圣水好像出了问题……”说完，他低下头，缩起了脖子。柳大夫一听，怒道：“瞎说什么？我的圣水怎么可能有……”话未说完，他突然想起了昨日春香病重的景象，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
  这段时间，柳大夫一直春风得意，这么突然脸色一变，吓得徒弟低下头不敢说话。柳大夫顿了一顿，试探性地问道：“你说外面怎么了？”徒弟断断续续地说道：“门外好多病人家属说……喝了我们的圣水……病人口吐鲜血……”柳大夫听后，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脑海中快速回想起昨日春香的病情，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门外的叫喊声越来越高，夹杂着不少的谩骂声，有些情急的家属已经开始撞门，没有办法，柳大夫只得硬着头皮出去应对。同时，他命小徒弟去寻癞三。
  刚一出门，就被家属们团团围住，谩骂、指责、有的甚至要动手。好在有徒弟们的拼死保护，柳大夫才有机会简单查看一下病人，他们的病情与昨日春香的病情完全一致：人已昏迷，气色很差，身上的红斑消失，身体各机能正常，都有吐血的现象。柳大夫面对汹涌的人群，意识到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否则事态将更加严重。
  他大声喊道：“大家安静，请听我说。”然而，事与愿违，人群并未因此安静下来，反而指责之声愈发强烈。“说什么说，你这畜牲！”
  “姓柳的，你还我女儿命来！”面对女儿口吐鲜血昏厥，老人家难免产生这样的想法。
  “打死他！”人群中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各种指责都有。
  自从柳大夫的恶行被揭露后，百姓对他的信任感已经跌至谷底。柳大夫再次试图劝说大家，说道：“大家请安静，吵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人群中一位老者说道：“还有什么好谈的，你这个杀人犯！”面对指责，柳大夫出乎意料地保持冷静，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他走向老者，看了看担架上的女病人，和颜悦色地问道：“那请你说说，我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呢？”比起应对百姓的吵嚷，能进行单独的对话，即使是不友好的，也是一种突破。
  老者愤怒地说道：“我女儿喝了你的药，口吐鲜血，到现在还没醒过来，难道你不是杀人犯吗？”身边的家属也跟着大声呼喊杀人犯。
  柳大夫伸手试了试女子的脉搏，说道：“你闺女还有脉搏，她还没死呀？”
  “她已经这样不省人事了，还能有好吗？”
  “你的担心我很理解，但她昏迷不醒，为何来找我呢？”
  “她是喝了你的药才会这样的。”“我的圣水是治什么的？”
  “红斑病。”
  “那她红斑病好了吗？”老者支支吾吾道：“这……这……”柳大夫接着说道：“我卖的圣水是治疗红斑病的，你们有谁的红斑病还没好，可以告诉我。”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老者无奈地问：“那为什么闺女突然吐血？”这个问题让柳大夫一时语塞，他现在也无法确定原因。但他坚信病人虽然看似严重，实际上并无大碍。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定能找到治疗方法。
  柳大夫抬起头，说道：“她得的是另一种病，与我的圣水毫无关系……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能治好她。”人群中陷入沉默。
  柳大夫说的似乎没错，圣水确实治好了红斑病，而吐血晕倒的原因只是他们的猜测，如果强加到柳大夫头上，确实有点不合适。见家属们不再说话，柳大夫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突然，人群中有人问：“她的病，镇上还有其他人能治吗？”柳大夫不免有些得意：“恐怕除了我，再没有别人能治好。”镇上的其他大夫有几斤几两，柳大夫心知肚明。那人又问：“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买你的药，她就好不了？”在柳大夫听来，确实如此，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信心。他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住了口，看了看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熊大，熊二站在一旁。
  柳大夫见二人眼中充满敌意，确信他们肯定不怀好意，于是收起想说的话，改口道：“熊大，你什么意思？”说话的正是熊大，自从李老板去世后，二熊就被柳大夫赶出了药店，完全没有顾及他们是老员工的实际情况。
  熊大哼了一声，继续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为什么她的病只有你能治？”
  “当然是我医术高明。”柳大夫的语气中透露出十足的自信。
  “好一个医术高明，如果真的那么高明，为什么她喝了你的药还口吐鲜血半死不活？”
  “我已经说过了，她吐血与我的圣水无关，她是生了另外一种病。”
  “那好，如果你的圣水没有问题，那为什么只有用了你的圣水的人会吐血晕倒，而镇上的其他人却没有呢？”熊大话锋一转，又将话题拉了回来。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意识到确实如此，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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